送走尹云海后,栾格菲一身的力气仿佛都用尽了,宣浩岚担心的看着她,将她扶到靠椅上坐好,柔声道:“你别担心了,他会没事的。”
栾格菲愧疚的看着他:“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宣浩岚温柔笑道:“娘子,我们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你这样说,我才会难受,你就只要记得把我当自己用就可以了。”
栾格菲听他那般一说,撇嘴笑了起来。
宣浩岚兴奋道:“好了好了……终于笑了!”
栾格菲一脸感动的看着他,宣浩岚淡然一笑,翩翩然若君子,栾格菲有些恍神,突然觉得他非常像她见过的一个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宣浩岚得意的回望着看着自己失神的栾格菲,洒然笑道:“娘子,赚到了吧!有我这样风度翩翩的俊夫君!”
栾格菲瞪大了眼,笑骂道:“臭美!我们可还少了最重要的环节呢!”
宣浩岚激动道:“娘子,可是暗示我们可以洞房花烛了?!我……我真是……”
栾格菲狠狠的敲了一下宣浩岚的头:“异想天开!”
宣浩岚眼神暗淡了,但是马上又是一脸灿烂地笑容:“好了,耽误了这般久,娘子饿了吧?我们去吃饭吧?”
两人才刚在凳子上坐稳,就听见一男子哈哈大笑的走了进来,声音朗朗,兴致昂扬,一声月白色长袍,系一金色腰带,右侧吊一碧玉佩饰,纸扇轻摇,在他们餐桌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恭喜恭喜……”
栾格菲瞪了男子一眼:“喜从何来呀?”
云烨仿佛没看到她的不满,笑道:“小菲儿不是已经嫁作人妇了?新婚大喜啊!”
栾格菲奇怪的看着他,几天前还对她的婚事满是阻拦,如今这么高兴的祝贺是不是转变的也太快了?莫非受了什么刺激?但是看他一脸的明朗,可是一点也不像个有问题的人啊?除非……
“明知我们没有行拜堂之礼,却假惺惺的来祝贺,怕是来看笑话的吧?”栾格菲也懒得理他,端起碗开始吃饭。
云烨敲了敲桌子,看着正端菜过来的小丫头道:“姑娘,帮再下添个碗筷吧?”
那丫头从没见过像云烨这般丰神俊朗的男子,现在这男子坐在她的面前,还这么温和的和自己说话,她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似的,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哪里还听得到云烨和自己说的内容,云烨勾唇一笑:“姑娘?你……怎么了?”
那小丫头似是回过神来,逃也似的往外面走去,云烨急急道:“姑娘,记得我的碗呀!”
栾格菲翻了个白眼,斥道:“花孔雀,到处开屏!”
云烨虽然没怎么听懂栾格菲说的意思,但是看她的表情,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话,揣摩着她话中的含意,得意道:“小菲儿可是吃醋了?哎,下次还是将这迷人的笑容独留给美丽的小菲儿。”
栾格菲瞠目结舌,突然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可真不是一般般,怎么这人就这么自恋?!那小丫头出去后,很快送来了一双干净的筷子和碗,又满脸羞红的匆匆离开,栾格菲指着消失的小丫头:“你看看,你有多么的不待见?!”
云烨哈哈一笑,目光灼灼的盯着栾格菲:“没想到小菲儿颠倒黑白的本事也不一般呀!”
宣浩岚夹了一筷子炒蛋放在栾格菲的碗里,笑看着云烨,道:“云兄,我们昨日可是饿了一天了,你就让娘子好好吃顿饭吧!”
云烨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俩,满是不解:“何以会饿一天?”
宣浩岚本来不想说这些,但是话头一不小心从自己口中带了出来,反正成亲本来也是因为宣旭,现在他已经知道他们没有拜堂成亲,也就没必要再瞒着其他人了,于是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云烨一脸的难过,愤慨道:“太子实在欺人太甚!”其实心里却是想着,真是太感谢他了,让我又多了一次机会。早在听到这个消息时,开始是非常伤心,后来想到了宣旭这一层,他知道凭自己对宣旭的了解,他不可能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人,除非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云烨心里特别的矛盾,一边想得到栾格菲的爱,一边又不忍她伤心,但是如果想得到栾格菲的爱,那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除非她对宣旭彻底心死,不然他永远没有机会走进她的心里。
尹云海经过一番的安排,决定让栾格菲在第二天的晚上子时到宫中对宣旭进行诊治,他带了一套太监的衣服让栾格菲换上,偷偷地将栾格菲领进了宫中,栾格菲提着诊箱推门进去,尹云海跟着进去,关上门,站在门内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栾格菲见到躺在床榻上毫无反应的宣旭,不禁悲从中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栾格菲赶紧擦干眼泪,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把了把脉,又对宣旭的全身做了细致的检查,宣旭的身上有很多疤痕,她知道那些都是过去的旧伤,看到这些,她知道他的童年定不舒服,活着到现在也定是不易,她感到心痛难当,宣旭身上没有新的伤口,那么他恐怕是吃了什么东西,或者是闻了什么有害气味,栾格菲在宣旭的房间查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她的手轻轻抚过宣旭的书桌,随着眉轻轻拢起,书桌上一圈圆圆的压痕,显然上面是曾经一直有个物品放在此处,时间长久才会行成这样的凹陷,她又走到中间的桌子前将水杯拿起闻了闻,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她不甘心的凑的更近一些,又觉得似乎有什么发现,但是总感觉若隐若无,总是感觉有个念头要闪现时,它却已经消逝,栾格菲很苦恼,一种深深的无力迅速的涌上心头。
栾格菲又回头宣旭的床前,在边上坐了下来,凝视着紧闭着双眼的他,她记得他双目含威,记得的他怒目而视,记得他眼亮如星,却从没见过他这般死寂地昏迷,她想不通,他那样一个谨慎的人怎么会让人有机可乘,是了,是他故意放松警惕,拿自己的命去做试验,栾格菲此刻真是恨他,这般不爱惜自己,这般折磨她,他这么相信自己,但是现在自己却没有办法,她也恨自己没用!可怎么办才好?栾格菲轻轻的握住宣旭的手,轻唤:“旭,你到听到我说话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会找到办法救你的,我一定会找到法子的。”
此时,深陷昏迷的宣旭正做着痛苦的梦,他梦到栾格菲决然的弃他而去,栾格菲深恨着他,恨他欺骗了她,她恨不得他死!宣旭心如同撕裂般,他想去死,死了她就原谅他了,死了他就不必这么痛了,万丈悬崖边,宣旭正要跃下,栾格菲却飞奔而至,一身浅绿色长裙,头上发带飞扬,翩然若仙,她眼中爱意浓浓,痛心道:“旭,我爱你!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宣旭蓦然回道,全身一震,深深的不舍,他似是突然醒悟,他怎么可能会这下舍下自己的深爱,他转身,飞奔至栾格菲身前。狠狠的抱住了她……
这时,古澹雅匆匆而至,尹云海心中一惊,面上淡然,看着气势汹汹的太子妃,朝内室喊道:“栾小姐,敢快躲起来!”
栾格菲听到尹云海的叫唤,视线立刻四处扫视,但是没有看见比较好藏身的地方,栾格菲心中焦急,外面已然听到门推开的声音,她一咬牙,正想往床底下钻去,没想到后衣顶被人一提,被带上了房梁,栾格菲一时吃惊,口中不禁轻叫出声,栾格菲顿时懊恼,忙看向来人,脸上立即露出喜色,原来此人正是在云镇认下的爷爷,人称“仙手”的奕临渊,其医术了得,人人求之却不得见,现在来的可不正是时候,栾格菲顿时如同阳光普照,心情雀跃,双眼晶亮,已然忘了他们还身处险境。
那厢,古澹雅进门似是听到有声音,声音尖锐的喊道:“什么人?!”
坐在横梁上的栾格菲看着弈临渊吐了吐舌头,似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对弈临渊那是全心的信任与依赖,老人家怜爱的看着她笑着,眼中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