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妈的骨灰盒……”
陆青禾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周莉就迫不及待地,去仓库的某个角落抱来了积满灰尘的一个黑棕色的木盒。
“哎呀这些下人怎么搞的,怎么把姐姐的骨灰盒弄成这样!”
周莉边说边假惺惺地擦了擦。
陆青禾笑着抱过来,“多谢周阿姨,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大恩大德,你放心,你们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好!”
说罢,陆青禾一脸温和地转身离开。
而就在转身的那刻,陆青禾像变了个人似的。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为了给苏家的病秧子二少爷冲喜,赵云阳和周莉答应给她五十万,让她代替赵雅儿嫁出去!
陆青禾答应了。
五年了,如今她终于拿回了妈妈的骨灰盒,也终于准备好拿起武器,狠狠刺向赵家!
强烈的阳光下,她的周身却像被浓雾笼罩着,一派生人勿近的冷酷样。
周莉和赵云阳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人消失不见,两人才如释重负地回到客厅。
“来人!把她刚才坐过的沙发换了!走过的每一个地方都用消毒水好好洗!喝过的杯子也砸了!”
周莉厌恶之极地捂着鼻子,然后看向赵云阳,“这回可真是双喜临门,咱们雅儿不用嫁给那个病殃子了,还成功找了个替死鬼,不对,是三喜!顺便把那个女人的破骨灰盒也丢出去了!免得我一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个那玩意儿就恶心!瘆得慌!”
……
车内,驾驶座上的男人看了眼后座上沉默不语的陆青禾。
“陆姐,你设计赵雅儿昏迷不醒,好让赵云阳顺理成章的换你去替嫁,又假装不在意的拿回了伯母的骨灰盒,看似你一切都是被迫的,但实则他们都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高啊!”
陆青禾勾唇浅笑,“真正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要是被周莉那个贱人知道我答应替嫁的条件必须是归还我妈妈的骨灰盒,那局面就变了,信不信,她会以扬了骨灰来威胁我。”
陆青禾弯着眉眼,
“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在河边踢赵雅儿下水的那一脚呢……”
“陆姐客气!我的命都是你救的,那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给那女人一脚算便宜她了。”
说罢,宁禹正了正脸色,“陆姐你放心,伯母的死因我们一定查清楚,只不过现在……你真的要嫁给苏宴那个病痨鬼吗?”
“当然啦,”陆青禾笑容更深,声音轻快,“放眼整个渝都,谁敢和苏家作对,所以苏家当然是我要用来对付赵家的一把利剑。”
随之陆青禾言归正传,恢复了正经模样。
“苏宴底细查的怎么样?我可是即将深 入虎穴了。”
宁禹自信地直了直后背,“资料已经发在陆姐你的邮箱,不过……苏宴这病秧子的名号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知道,陆青禾是个不简单的女人,浑身都隐藏着秘密。
也更知道她妙手回春的手法,否则当年也不会把他这个躺在阎王殿的人给拉回人间。
可尽管如此,还是很为她担心。
“火灾、爆炸、车祸……这病殃子经历真丰富啊,果然是生在苏家的人,连冲喜都冲了七次了!真有他们的。”
陆青禾扫了一眼手机里的资料,当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时,立马露出耐人寻味的眼神。
她兴奋一笑,“有意思!体内有不确定的毒素?真是太好了!新的研究对象产生了,他的命,我要了!”
看到这一幕,宁禹忽然觉得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
苏家二少爷结婚,没有大操大办,更没有敲锣打鼓,就连“喜气洋洋”四个字都无从体现。
作为新娘子的陆青禾被婚车拉到苏宴别墅前,啥都没来得及问,婚车就一溜烟跑了。
陆青禾身着一袭红色婚服,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
“嫁一个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这身打扮,说的好听是冲喜,说不好听了,是陪葬!”
陆青禾面无表情地推开别墅的铁门。
生锈的大门“吱呀”一声,一阵破败阴森感瞬间袭来。
石板路周围,杂草丛生,半点富贵人家该有的气派都没有!
外界关于这位体弱多病的二少爷,传闻真不少。
苏宴并不是从小不受待见,相反的,他从出生开始就备受苏老爷子的喜欢。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可三年前,苏宴遭遇了一场大火。
他死里逃生,人是救回来了,但从那以后就一直病着。
干啥啥不行,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苏老爷子也从那对他失去希望。
转而专心发展苏宴的大哥苏啸做继承人。
至于那场大火,外界也是揣测颇多。
“你好……请问有人……吗?啊——卧槽!”
陆青禾刚推开客厅的门,一阵熏天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还来不及去捂口鼻,第一时间就冲到了客厅中央——苏宴正昏迷不醒地躺在血泊中。
“喂!大哥,不是,帅哥,你醒醒!别死啊!我是来冲喜的,不是来克夫夺命的!”
陆青禾探了男人的鼻息,号了脉搏,应该是刚受害不久,还有的救。
她立马不由分说地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先安置在沙发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撕拉”一声……
苏宴身上的衬衫被暴力撕开,白净的胸膛立马展露在空气里。
苏宴身体柔弱,长年躲在别墅,身上的肌肤自然是白的不像话。
而也就因为如此,他腹部那个血窟窿就显得异常扎眼。
陆青禾看了一眼就判断出了匕首长度和加害者用了几分力。
“真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要不是杀手走得急,你得死。”
说着,陆青禾起身去找医药箱,可刚找了两分钟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偌大的房子,徒有虚表。
名贵的花瓶和壁画不少,家具齐全,和外头鸟不拉屎的景象截然不同。
可偏偏,一个连喘气连活着都费劲的人,家里居然没有医药箱!
看来苏家不只是不待见他。
分明是想害死他。
也是,如果不是想要他的命,今天他怎么会负伤躺在血泊里,而身边一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
陆青禾从厨房里好不容易找到一瓶白酒,打开直接灌了一口在嘴里。
来到沙发边,陆青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噗——”
“嗯——”
剧烈的痛感逼的男人紧蹙起了眉头,浑身的肌肉也随之紧绷。
苏宴疼的从昏迷中醒过来,额头上的青筋突起。
他紧握着拳头,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陌生女人的脸。
陆青禾一把捂住他的嘴,“别说话,省点力气恢复伤势比较好,你先躺着,忍着点。”
“……唔……”
苏宴硬朗的眉头紧锁,想抬手拿走捂在他嘴上的那只手,可下一秒,腹部再次弥漫上更强烈的痛。
他不知道陆青禾干了什么,只是这样的疼痛持续了五分钟后,明显减少,而且伤口的血说止就止住了。
“说了让你别乱动,病得半死不活的人,性子还这么倔强。”
陆青禾收回手,手里拿着几根细针揣进自己衣服兜里,接着又笑眯眯地扣住男人的下巴。
“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冲喜新娘——赵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