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小人。”
陶斯言立马回了一句。
然后站直身子,朝身后说了一句:“端进来。”
端什么?
陆青禾从苏宴的圣母探出脑袋,睁大眼睛。
只见一盘又一盘的硬菜从面前经过。
鲍参翅肚,海鲜刺身,还有比她头还大的龙虾上了桌。
这是几个意思?
按照陶斯言和他们的关系,那只大龙虾里面不会藏有炸弹吧?
陆青禾拧眉,警惕地盯着陶斯言。
结果刚注视过去,陶斯言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
苏宴察觉到,脚下步子往旁边轻轻一挪,成功挡住两人的视线接触。
陶斯言作为男人,他自然知道苏宴这是什么意思。
立马轻嗤了一声。
似是嘲讽,又似是不悦。
从他身边路过。
“小气。”
陆青禾小声凑到苏宴的身边问他。
“你怎么他了?他为什么说你小气?”
“没什么,”苏宴面不改色,“他这人脑子有问题,心眼小,所以见不得我对你大方,就故意说我小气。”
“……”
这话是骗三岁小孩的吧?
陶斯言刚进来,怎么就看出苏宴对自己大方了?
陆青禾撇撇嘴,冷不丁地瞪了苏宴一下。
然后两人便坐回位置上。
陆青禾眨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极其戒备的盯着桌面上的大龙虾。
仿佛要和那龙虾争出个你死我活。
而身边的男人身子往后一靠。
苏宴的手指搭在桌上,一副傲然睥睨的样子,看着圆桌对面的男人。
陶斯言嘴角带着笑,眼里却毫无暖意。
“今天的这桌饭菜算我请二少爷的,就当做你救我父亲一命。”
原来如此。
陆青禾戒备的神情顿然消散了许多。
她抬眼看向陶斯言。
这男人总是一副纨绔不堪的样子,可做起事来也算平稳,知道知恩图报。
苏宴淡淡一笑。
“一顿饭就想把我打发了,莫不是陶先生的命就值这一顿饭钱?”
“我知道你胃口大,也知道这一顿饭打发不了你。”
陶斯言身子往前凑了凑,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
“今天这一段咱们先好好聊聊,至于你想要什么,想要我怎么报答你,那都是后话。”
苏宴觉得有些好笑。
“你这样算不算向我抛出橄榄枝,就算咱俩不合作,那也是我有恩于你,你这么对我,苏啸知道吗?”
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苏宴明知道陶斯言最不爱听的,就是他把苏啸压在他头上。
仿佛他是苏啸身边的一条狗似的。
可尽管如此,苏宴偏要踩他这个雷。
看着陶斯言脸色渐渐难看,陆青禾刚放回原位的那颗心又提了起来。
她一双手藏在桌子底下纠缠在一起。
她时而看向两个说话的男人,又看向满桌的菜。
这饭还吃不吃?
要不……
让他们两个自己说,她负责把饭吃完?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一落下,对面陶斯言就不乐意了。
成功被苏宴激怒。
他双手拍案,站起来,手撑在桌上。
“到底是会咬人的狗不叫,过去这三年你憋的慌的很,是不是?”
“那你到底是不是苏啸身边的一条狗,你之前不也打着他的旗子,左右为难我和陆青禾吗?现在不认账了?”
“所以今天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顿饭,你是打算和我秋后算账?”
苏宴的神情也冷下来。
“毕竟是你自己的凑上门来的,又不是我请你进来的。”
“……”
这话好像说的没毛病。
“咳——”
陆青禾轻咳了一声,瞬间打破两个男人的剑拔弩张。
他们齐刷刷的看过来。
“那个……既然大家都坐到一个饭桌上了,吃饭的时候就不要破坏这美味佳肴的好氛围,咱们先吃饭不行吗?”
吃饭的时候可不能吵架,免得影响食欲,对胃消化不好。
刚才陆青禾光听着苏宴讲故事。
一个劲的给他剥虾。
自己的饭还没吃完呢!
肚子还可以再装些……
原以为陆青禾是要讲什么重要的事情,或撮合陶斯言的好意。
可没想到她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顿饭。
苏宴很了解他,自然没什么好讶异的。
可陶斯言就不一样了。
他眉头又深拧了几分,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宴。
陶斯言:你媳妇是怎么回事?她眼里就只有吃吗?
苏宴:你今天进来送上这一桌饭菜,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吃嘛?
陶斯言:……
陆青禾看着安静的两个人,以为自己说的不够到位。
便又义愤填膺的站起来。
“来来来,我以茶代酒先敬两位,咱们以和为贵!我受二少爷吩咐,去给陶先生看病,陶少也是个有心之人,送上这一桌菜来感谢我们,咱们双方都是好意,不要浪费了这顿饭!”
所以最后还是和这顿饭脱不了干系……
苏宴倒也没有说什么,端起面前的酒就喝了一口。
但却没有去看陶斯言。
陶斯言有些气愤,看着面前的酒,这举还是不举呢。
“陶少不举么?”
陆青禾看了眼他面前的杯子,然后直接走过去。
不举?
这两个字!
陆青禾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陶斯言瞪大眼睛,看着已经朝自己走过来的女人。
然后又瞪向对面的苏宴。
果不其然,那男人正憋着笑呢!
“这杯子里是有酒的呀,陶少怎么不举呢?是看不起我,还是不打算让我再去给陶先生治病了。”
闻言,陶斯言翘起一边嘴角。
不紧不慢地端起那一杯酒,和陆青禾所有的茶水碰了一声。
叮的一声。
那声音清脆悦耳,好似冰雪融解。
陶斯言抿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陆青禾,我怀疑你就是苏宴派来刺激我的,也看出来了,你和苏宴的确是一类人,给我挖坑。”
“我好心好意过来敬你茶水,怎么还是刺激你的,我怎么又给你挖坑了?”
陆青禾看着杯子里还剩下了一点茶叶渣。
有种冲动,想把它泼在陶斯言脸上。
陶斯言阴阳怪气的道。
“嘴上说过来给我敬茶水,让我们和解,还不就是为了威胁我,我若不喝这杯茶,不与你们和解的话,你不就要拿我父亲的命来威胁我!”
“有病。”
陆青禾大无语,一下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
她对着陶斯言指指点点。
“我终于知道你姐为什么这么不待见你了,你根本就不是知恩图报,你是脑子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