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禾往苏宴身边走过去。
一方面是可以近距离和陶离说话,一方面也是为了躲开陶斯言的目光追击。
她来到陶离面前,先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压低声音询问,自己能否看看陶先生的病情。
一般能这么问的,一定就是有医术在身,或者对病情有什么见解的。
陶离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的夫妻二人。
她也不想信。
可后妈咄咄逼人,她只想赶紧把这些人弄走。
所以陶离同意了陆青禾的提议。
她带着苏宴和陆青禾上楼。
“等等!”
后妈一个箭步过来,伸手拦住去路。
“陶离你脑子不会真的进水了吧,你知道他们两个是谁吗?你要带他们上去治你爸?疯了吧!”
“让开。”陶离冷漠的吐出两个字。
后妈誓死不让。
陶离给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带着几个佣人就上去把后妈架走。
此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陶斯言坐不住了。
他欣然起身,跟着大家的步伐上楼。
“我也想看看苏家二少爷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束手无策,是怎么治别人家的病的。”
这话听起来很是刺耳,再加上陶斯言和苏啸是好兄弟的这层关系,陆青禾就很不待见他!
苏宴倒是风轻云淡,对他的话习以为常了。
随便一笑了之。
陆青禾在心里给他竖大拇指,心胸宽广!
对别人倒是宽广的很!
对她就小气的要死。
苏宴这时眼眸一转,忽然看向她。
陆青禾心虚的赶紧收回视线,“陶小姐请带路。”
到了门口,陆青禾把苏宴和陶斯言挡在门外。
“不好意思,人多进去不方便,对病人也不好,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
陶斯言勾唇讽刺,“敢情会治病的是陆家大小姐?可我前不久才听说,陆家大小姐不是脑子有病吗?像是有疯病,怎么现在好了?还能帮别人看病?”
话里话外看似是针对陆青禾。
可其实也一并带着陶离讽刺了。
陶家大小姐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居然让一个疯女人给自己的父亲看病。
陶离面不改色,义正言辞的。
“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要怎么做我说了算,你把嘴闭上。”
“嗯,这当然是你的地盘,不过里面躺着的那位也是我的爸爸。”
陶斯言毫不退让,“我爸爸的生死,我也有份关心吧?”
“如果你们母子二人对爸爸的病情有帮助的话,之前就不会把他送来我这里,现在又把人要回去,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们母子二人最清楚。”
不过是看着陶先生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想要把他接过去,在他耳边吹耳边风,将陶家的资产一分为二。
大的那份给陶斯言他们罢了。
这还是最好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将陶家所有的资产都占为己有。
而陶离只是落的一个空荡荡的别墅。
陶斯言还想张口辩解什么,陶离便转身。
带着陆青禾进入房间。
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上。
陆青禾来到陶先生身边轻轻蹲下,搭在他手腕上号了号脉。
陶离见陆青禾有模有样的,可心里还是没什么信任。
只是站在一旁清冷的说:“其实我只是想带你上来随便走个过场而已,我知道我爸爸的病不会好起来了,但我只是不想待在下面,听陶斯言母子胡说八道,烦得很!”
“别说话。”
陆青禾认真起来。
她号完左边的脉再号右边的脉。
然后查看陶先生的眼球,再一下掀开他的被子,点了他胸膛的几个穴位。
一切操作形如流水。
似乎还真有点治病救人的样子。
但陶先生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有用的药陶离都试过。
有名望的医生都被她请来看过,到最后都只是摇摇头走了。
刚才听陶斯言说,陆青禾之前有个疯病。
那现在不会是拿她爸爸的命在做儿戏吧?
正想着,就见陆青禾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牛皮包裹着的东西。
展开以后,里面是齐齐排排的银针。
陶离立马意识到陆青禾想要干什么,她上前一把扣住陆青禾的手腕。
陆青禾几乎是下意识地翻转手腕。
伸手擒住了陶离的手臂,将人按在一边。
当即,她又赶紧将手收了回来,向陶离道了声歉。
“抱歉陶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在治病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在旁边干扰我,刚才也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陶离站直身子轻轻转动自己的手腕。
别说,陆青禾还有两下子。
这会儿自己的手臂疼的很。
看着她柔柔柔弱,一脸单纯无辜的模样。
可刚才,不管是看病还是出手时,都游刃有余。
完全与她表现出来的模样截然不同。
陆青禾担心自己一会出手她又要来干扰。
便先在下手前问了她一句。
“陶小姐有什么疑问,现在问,或者说,要不我先治病?”
“你真能看好我爸爸?”
陆青禾耸了耸肩,看向床上一脸病气的男人。
“还不算病的无药可医,只是如果我出手的话,需要和陶小姐做个交易。”
“你都还没有治好我爸爸,而且我怎么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交易我不能答应。”
“那就先暂且看看,我能不能让你爸醒过来。”
……
房间外,陶斯言悠哉悠哉的靠在栏杆上,双手环抱身前。
纨绔般的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
目光斜视瞅了苏宴一眼。
“陆青禾会治病?”
苏宴也靠在栏杆上,只是行为举止与陶斯言截然不同。
一个纨绔不羁,一个冰冷儒雅。
他轻笑,“陶少刚才不也说了吗?陆青禾自己也有病,你看她现在怎么样?”
是,陆青禾现在倒是与常人无异。
他眉头轻挑,脸上摆出从未有过的严肃。
“她真会看病?”
苏宴还是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面带笑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等着。
陶斯言随之转了个身,看着楼下。
“二少爷沉寂了三年,怎么又不继续沉寂下去了,安安稳稳的做你苏家二少爷有什么不好?非要跳出来和苏啸争苏氏集团,你争得过他吗?别到时候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还小命不保,倒不如像以前一样做个闲散少爷。”
“那陶少你呢?”
苏宴上下打量着他。
“陶小姐将整个陶氏集团打理的井井有条,假若陶总有一天去世了,家产要全都归陶小姐所有也是理所应当的,你和你母亲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待遇,现在出来抢夺家产,不觉得太难看了吗?”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陶离争夺家产了?”
陶斯言玩世不恭的脸色瞬间覆盖上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