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呢,我妈是怎么死的?”
陆青禾的声音温和平静,刮过周莉的心脏。
半秒之后周莉才猛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扬言。
“你妈怎么死的我怎么会知道!不是病死的吗,怎么,你这个做女儿的不清楚?”
她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讽刺陆青禾。
甚至嘴角的弧度都在嘲讽她。
陆青禾眼睛一眯,顿时没忍住,忽然出手一把掐住周莉的脖子。
“陆青禾——”
赵云阳吓得瞪大眼睛,一个箭步上来紧抓住陆青禾的手。
“你干什么,你疯了!赶紧放手!难不成你还想杀人吗!”
“嗯?”
陆青禾眼睛一转不转地看向赵云阳,随后倏地放开周莉。
她慌张无措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指颤抖起来。
整个人颤颤巍巍的,嘴里嘟囔。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我刚刚做了什么……”
陆青禾一下子变得疯癫起来。
她又恢复从前那副娇弱听话的样子。
“周莉阿姨,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什么了,也不知道是脑子没有恢复好还是……”
话说着,陆青禾就跟被附身后的惊恐,边往后退边左右环视这座豪华的大别墅。
嘴里开始颤抖的嘀嘀咕咕起来。
“是不是这屋子里有什么脏东西,刚刚控制了我……我就说一进来就感觉浑身毛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回给雅儿驱邪没驱干净。”
陆青禾的声音轻的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又缓的让人心中痒痒毛毛的。
不少佣人都随着她的话开始真切感受。
明明之前都没有的体会,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
当真不舒服起来。
“啊——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陆青禾一声突兀的尖叫吓得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接着就看见她落荒而逃地跑出去。
她精神受创,上车启动引擎后,车子也没有规律的乱撞一通。
把花圃撞得稀碎,然后才退出去,扬长而去!
回到别墅,才刚从车上下来,春妈就着急忙慌地扑上来。
她拉着陆青禾的手上下检查。
“少奶奶你没事吧?姓赵那家没对你怎么样吧?”
陆青禾愣了一下,看来是有人先给家里的通风报信了。
陆青禾摆摆手,哄着春妈说自己没事,她才安心地回厨房去。
走进客厅,陆青禾扫了一圈没看见苏宴,便直接往他的房间走去。
他的车子在家里,看来是没有出去。
陆青禾敲了敲房间的门,从里面传来男人沉稳的声音。
“进来。”
“二少爷。”
陆青禾探进一个脑袋,轻声唤了一声。
苏宴挂了电话,从窗前转过身来。
明暗不定的眼神打量着陆青禾。
“回来了,没在路上出车祸?不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么,还能安然无恙回到家,看来陆小姐的车技感人。”
“你都知道了。”
陆青禾上次就说他在赵家安了眼线,这回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她悠哉悠哉地走进来,来到苏宴的身边,双手撑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花园。
“我是随便演演,随便吓唬吓唬他们,但是明显他们自己心里是有鬼的。”
“外界都传陆霜是病死的,你觉得不是?”
陆青禾眼中毫无波澜,“病死也分很多种病,要看是什么病了。”
ru腺癌,深知这个病是怎么得的。
妈妈生前一直是个乐观积极向上的女人,拿句开玩笑的话来说。
就连见到枝头叽叽喳喳的小鸟,妈妈也能笑着和它打招呼,说说今天的天气真好。
从前她们母女的生活并不是过得很好,陆霜为了让她念完书,干了不少兼职和重活。
但是这么些年,她从没听到过妈妈说日子苦日子累。
比起没有爸爸的孩子,陆青禾反而觉得光有妈妈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她一点不觉得自己是个缺爱的孩子。
但是她会慢慢长大,妈妈也会渐渐老去。
直到赵云阳的出现,妈妈打算嫁给他,也给陆青禾一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在那之后,她和妈妈见面的时间少了,机会也少了。
赵云阳把她送出去念书,去体验更丰富的世界。
以至于她连陆霜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赵云阳美言说:怕影响你的学业和生活,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你妈妈当时也是这个意思。
这句话听起来相当温情,但是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这也成为了陆青禾这辈子的遗憾。
不管多少年过去,她都没办法释怀妈妈的过世。
陆青禾陷入自己的记忆中,和每次一样,她的眼眶又变得红红的。
苏宴在旁边等着她的后话,没等来说话。
却看见了不同以往的陆青禾。
苏宴收回视线,“想知道你走之后赵云阳和周莉的反应么?”
陆青禾轻哼一声,眼中瞬间覆上讥诮。
她转过来,面上早已没有适才的伤感。
“一定超级有意思。”她笑着说。
苏宴勾唇,讲电话里听到的转述给她听。
在她走后,周莉半晌没缓过神来,疑神疑鬼地问赵云阳,这个家要不要叫人再来驱邪!买点什么东西镇一镇?
而赵云阳开始没说话,一张老脸铁青,嘴里一直骂陆青禾危言耸听,然后又叫人来把房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
离谱的是,他还让人买雄黄买糯米,说是什么消消毒。
周莉见状也不敢放松,害怕的和赵云阳商讨着换房子住。
但是赵云阳不肯,因为这栋房子是当初和陆霜一起看的,这房子的风水很好,有益于事业红火。
陆青禾听到前半部分还很配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
但是最后一句却引来她的一阵不满。
“光想着帮妈妈拿回赵氏,一下忘记还有栋别墅了。”
“陆青禾。”
苏宴忽然靠近,伸手将人一把带到身前。
他的出手太快,陆青禾没有防备,就这样撞过去。
还好脚下及时刹车。
定住!
两人的呼吸尽在彼此。
面容近在咫尺。
陆青禾莞尔,仰头望着他:“二少爷有何赐教?需要和我挨这么近,我越来越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想假戏真做,跟我处夫妻啊。”
苏宴眉梢一扬,“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