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珍珠的神色僵了僵,她略显尴尬的收回手,隔着两堵小人墙朝孟玉珥道:“珥珥,是徐姨误会你了,徐姨跟你道歉,你能原谅徐姨吗?”
原谅个鬼!
孟玉珥在心中冷笑连连,方才要不是有孟舒朗和孟子义在旁边看到了真相,她还真的又一次被徐珍珠给诬陷了,破坏她和爹爹的关系。
面上,孟玉珥微微挑眉,嘴角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语气却无害又纯真。
“徐姨,您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呀,您明明一口咬定都是珥珥的错,现在又说记错了,徐姨,我虽然是小孩子,但是不是傻子呀。”
徐珍珠被孟玉珥脸上的笑容晃了眼,已经五岁的孟玉珥,小脸蛋上没有多少变化,但是身形却是有了些变化,比去年高了不少,神态也成熟了许多,徐珍珠越看心越堵得慌。
徐珍珠尴尬一笑:“是,是徐姨方才记错了,对不起。”
孟玉珥耸了耸肩膀,一脸无所谓道:“那行吧,我原谅你啦,不过徐姨,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恐怕没有人会像我这样原谅你啦!”
说完以后,就一手拉着一个哥哥出去玩去了。
徐珍珠还站在原地,身上的猪食散发着有些难闻的气味,可此时徐珍珠却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方才被兄妹三人摆了一道的恼火和愤怒。
明明一开始所有人都是按照她的计划在走,她从未出过任何纰漏,也不会允许自己出纰漏,可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在这家中,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开始顺心,自从上次,孟舒朗被野猪撞了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还是于她不利的方向!
而这一切,都是从孟玉珥转了性子开始。
所以一切的源头,就是孟玉珥!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还带着妇人的哭声,由远至近,正朝着她家门口的方向走来。
徐珍珠敛去了面上的神色,正要回房去换衣服的时候,门外传来对话声。
“这杀千刀的人牙子,怎么能下得去手,二娃已经四岁了啊,也不怕孩子卖给旁人闹腾着要回家。”
“诶,这人牙子可有手段了,若是有不听话的孩子,要打到听话,不敢逃跑的。”
……
院门内的徐珍珠,听到外面传来的对话,眸光亮了亮。
这边,孟玉珥拉着两个哥哥直接来到了她的药田,这也是孟玉珥第一次带着孟子义过来,以前因为她在孟子义和孟子轩面前不讨喜,孟玉珥就只带了孟舒朗一个人过来过。
药田的周围现在到处都是枯枝落叶,一片枯黄色的冬日气息,反观她的药田,现在正是一片葱绿色,看上去生机勃勃的。
孟子义其实私底下也来过一两次,但碍于面子关系,孟子义从来都没有仔细的去了解过这块地究竟是种了些什么。
而此时不一样了,他已经和妹妹化干戈为玉帛,没有必要再端着自己的态度。
孟子义蹲下身子,一面拨弄着草药的叶子,一面好奇的问道:“珥珥,你到底从哪里弄回来的这些东西,这些不会就只是草吧?”
不怪孟子义胡思乱想,他确实是不认识这些草药,看着和夏日里的野草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可能只是草啦!你仔细瞧瞧他们的叶茎,都有自己的生长特点。”
孟玉珥随意拨弄了其中一株草药的叶茎,仔细的讲解给孟子义听,孟子义原本并不当一回事,通过孟玉珥的讲解,他的双眸逐渐的亮了起来。
他带着几分讶异和激动,问孟玉珥道:“妹妹,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好聪明啊~”
其实他们兄弟几人都不笨,对于学习的事情始终保持着热爱的心里,并且每一个人都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只是眼下家里困难,再加上孟子义兄弟两个年纪小,所以只能休学在家,由着孟舒朗教导他们读书识字。
等以后家里条件宽裕了,他们兄弟二人再重新去上学,毕竟他们年纪还小,还能耽误的起。
孟子义其实一直都觉得自己很聪明,知道许多事情,但此时听着孟玉珥的草药分解,却是忽然间察觉到,自己和妹妹之间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开了距离。
但这种距离,却是让孟子义觉得骄傲的距离。
孟玉珥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嘻嘻笑道:“也没有,都是一点点记下来的,算不得聪明!”
多亏了她的金手指让她分辨药物以及种植药物这一方面上有了天赋,虽然有这一方面的帮助,但实际上她私下里也没少努力的学习。
在还没有彻底打败徐珍珠之前,她一刻的松懈都不敢!
孟子义又夸了她一句,后忽然间沉默了下来。
孟玉珥见孟子义得表情不不对劲,不由得开口问道:“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孟子义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愁闷道:“都怪我不好,以前徐姨欺负你的时候,我还绑着她欺负你,害的你被爹训斥了许多次,上次还险些的死在老祖宗的墓碑前。”
说着说着,孟子义的神情忽然间又变得激愤起来,捏着拳头刷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行,决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孟玉珥都懵了,她的三哥……转变的似乎有些太快了,她自己还恍恍惚惚的。
孟舒朗比她先反应过来,立即出声阻止孟子义:“不要鲁莽,父亲不喜欢我们一家人伤害来伤害去,若是被父亲知道了,必然是会惩罚你的。”
听到孟舒朗的话,孟子义咧着唇,龇牙笑了起来,那笑容多多少少带着些许邪恶的意味。
“那如果她找不到凶手呢?”
……
家里闹了这么多事情,徐珍珠找孟玉珥干活,孟玉珥只会搪塞她,整天泡在她的药田里,什么事情都不做。
然而这并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最要紧的是连家里的孟子义和孟子轩都罢工了,喊他们下田干活,都借口给搪塞了过去,她又不可能去喊身上有疾的孟庭言和孟舒朗,家里里里外外的担子,瞬间全部都落在了徐珍珠的身上。
她从早上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一直忙到吃完晚饭结束,才算是彻底结束,根本就没有时间像原先一样,还可以同人看病,赚些银钱,现在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累了一天回到房间,徐珍珠小声的骂了一句,锤着自己腰往床榻上走去。
熟料她刚刚坐下,屁股下面的被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