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的脸立即就被打了一巴掌。
严煜震惊的望着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难以置信:“哥,你打我干什么!”
“还没胡闹够!”严明厉声训斥:“谁叫你当街纵马撞的?从今日起,你不准碰马,一直到知道悔改为止!”
严明板着脸从里面出来,见到严里正时,又变得毕恭毕敬的。
“爷爷,我送您去郡守府。”
“哼,家风不正,我懒得过去,玉珥,我们走!”
严里正怎么能看不出来严明似乎故意做戏给他看,他虽然老,但是还没糊涂,直接拉着孟玉珥离开了。
他爹严行之的心腹一直都守在门外,离开时丢给了严明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也跟着老爷子走了。
郡守严行之,素来都是以家风闻名于民间,教的儿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底下育有两子一女,大儿子严明智勇双全,十六岁便随军出征,屡获战功,今年才不过二十五六,便已经是一军统领。
二儿子严煜,虽被哥哥和母亲娇惯,但却十分聪明伶俐,使臣来朝百官共迎时,他曾随父亲入宫,以博学之才斗的使臣无言以对,还因此获得皇帝的赏识,得天骄才子的称号,家教也是极好,这也是为什么严煜在州城如此横行,却无人对他有意见的缘由,他虽霸道,却从不为难普通百姓,还经常惩奸除恶。
严煜的底下还有个小妹妹,三岁能诗,四岁能提笔写字,五岁可吟诗作赋,如今也不过是六岁的年纪,见过严家这位小小姐的人,都会夸上一句知书达理,小小年纪就有了大家小姐的模样。
严行之能教的出来这样的儿女,和他自己有个严厉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严家从古至今的家风便是如此,任何晚辈也不可违忤。
此番严煜惹了这样的事情,还直接惹到了严里正的头上来,若是叫严行之知道了,恐怕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可惜此时躺在屋子里的严煜,还没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连一向疼爱他的大哥,都免遭于难。
跟着严里正上了马车,孟玉珥这才终于忍不住了,坐到严里正的身边,难掩震惊。
“里正爷爷,州城郡守居然是您儿子!”
村里人一直都很敬畏严里正,孟玉珥上一世年纪还小,不太明白一个村子里的里正,若是极厉害必然不会被埋没,而严里正却在青山村待了一辈子。
现在孟玉珥才知道,严里正的儿子居然是州城郡守,这反差让孟玉珥有些猝不及防。
严里正似乎对此不以为意,淡淡道:“虚名罢了,稍稍有些才能碰巧得赏识。”
这样的反应,让孟玉珥都有些不好意思再往下说,她一直都没料到,孟庭言未来的上级,居然就是严里正的孙子,这天下还真是巧啊。
孟玉珥和严里正回到客栈,严里正将孟玉珥送到楼梯口就回房了,丢给孟玉珥一记好自为之的眼神。
“你哥可是急坏了,你自己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吧。”
说完,严里正毫不客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孟玉珥摸了摸鼻子,她看着孟如漳紧闭的房门,心里面也是直犯嘀咕,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房门打开了。
孟如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衫,面色清冷的看了眼孟玉珥,旋即便转身进了屋,房门没有关,孟玉珥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还没习惯这副小身体,不想什么时候身边都跟着人,做事情十分不方便,都怪那混蛋……
“受伤了吗?”
孟如漳看着孟玉珥,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孟玉珥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没有受伤,一点事都没有。”
说着,生恐孟如漳会担心,孟玉珥还跳了两下,被孟如漳一只手压着肩膀给按住,他的另一只手落在了孟玉珥的侧脖颈处。
他的手有些凉,触及到脖颈处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却传了过来。
“这里的伤怎么回事?”
孟如漳的手只是轻轻触碰,那还新鲜的划痕就传来一阵疼痛感,这个时候孟玉珥才知道严明的剑划伤了她的脖子。
她自己伸手摸了摸,确定只是道划痕后,很是无所谓的笑眯眯道:“没事儿,就是走路上不小心被树枝刮了一下,过两天就好啦。”
孟如漳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她,看的孟玉珥心虚的想要坦白时,孟如漳终于开了口。
“嗯,时候不早了,去休息吧。”
“好。”
孟玉珥很乖巧,扭身就朝屏风的另一边走去。
她年纪小,自己一个人住都不放心,于是一直都是她和孟如漳住一个屋,用屏风隔开两张床,稍有动静对方就能听得到。
大概是这一天折腾的够呛,晚上孟玉珥睡得很沉,第二日日上三竿孟玉珥才起床。
她伸了个拦腰,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瞬时间清醒过来,赤着脚往屏风后的孟如漳那里跑。
孟如漳早就已经起床了。
等到孟玉珥收拾好起床到客栈大厅时,整个大厅里只剩下严里正孟如漳在那里坐着吃早饭,旁边还坐着严大夫,三个人慢条斯理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瞧见孟玉珥,严大夫还跟孟玉珥打了声招呼。
“早啊玉珥,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今天不是百药会吗?你们都不去看吗?”
昨日还热闹的客栈都安静了,显然是百药会已经开始了。
“不着急,开始都是前菜,重要的在后面,先来吃饭,待会儿我带你去个地方。”严大夫神秘兮兮的说道。
孟玉珥将信将疑,吃完早饭后就坐上了马车。
经过百药会现场时,孟玉珥掀开帘帐看了一眼,那里人山人海的,隐隐能听到中间位置传来对评委的介绍。
中间的位置是凸 起的,伴随着有请华之安的声音响起,一道白色的颀长身影缓步走上台,尽管距离遥远,却依旧能看得出他的风姿卓绝。
不知为何,孟玉珥却觉得那身影十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