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赵靖与人交涉,哪能看不穿孟玉珥的心思,他直言不讳,问孟玉珥道。
被猜中了心思,孟玉珥也不拘束,直接笑着道:“不愧是靖王,小女确实是有一事,想要同靖王做交易,如若靖王愿意的话,我保证靖王您的病能大好。”
“哦?说来听听。”赵靖心中起了警惕之意,面上却依旧是和善的模样,不显山露水。
孟玉珥道:“小女想要靖王引荐庄太傅。”
赵靖微微眯起双眸,眸中有危险划过:“孟姑娘昨日恰逢本王,便就是存了这个目的么?”
孟玉珥下意识的想要张口否认,但是转念一想,昨日虽没有这个目的,但是今日是有的,若是现在矢口否认,可信度也不高,于是孟玉珥便点点头道:“靖王可以这么认为。”
得到了孟玉珥的亲口承认,赵靖却并没有表现出大怒的模样,反倒是笑了起来。
“有意思,本王喜欢你这般坦率的性子,本王便答应你,若是你医治好了本王,本王便将你引荐给庄太傅。”
“那便先谢过靖王了。”
孟玉珥在来的路上就仔细的考量过,京都城是百家争鸣之地,有才华的大儒多不胜数,但每个人的造化不同,不见得所寻之人必定适合孟舒朗。
赵靖原先也不过只是个小衙役,后来得到了庄太傅的赏识亲自培养,才有了如今的文武双全,而庄太傅在这其中的功劳可想而知。
孟玉珥想要找的,便就是这样的大儒。
庄太傅早年也是武将,后来是因大厉朝重文轻武,才渐渐的转向了文官,但不论是文还是武,庄太傅都颇享盛名,再加上培养出了赵靖这个异姓王爷,在朝堂之中的位置更加是德高望重。
而孟舒朗如今正需要这样的大儒来辅助,他擅长武艺,庄太傅只要教导得当,必将能让将两者相辅相成,不会成为孟舒朗的累赘。
孟玉珥仔细的给赵靖诊了脉,旋即给他一个方子,服用三日便可见成效。
赵靖吃了这么多年的药都不见成效,孟玉珥说三日就能见效的时候,赵靖是不相信的,但既然来了,他多少也抱着一些侥幸心理,拿着药回去了。
第三日时,应该是孟如漳考试出来的日子,但是孟玉珥在考试场地门口等了许久,里面的考生几乎都已经走-光了,都不见孟如漳出现,她心中有些焦躁,便寻了个门童问道:“小哥哥,里面可还有人留下?”
“都走-光了,所有考生结束后都不能在里面逗留。”
得到了确信的答案,孟玉珥心头更加的焦急,虽然孟如漳已经改头换面,但是考试几天,难保不会失去药效,变成原来的样子。
以防万一,她准备回去打一头再离开,然而当她回到家中时,孟刘氏焦急的等在前厅,瞧见孟玉珥回来,她赶忙迎上去,拉着孟玉珥的手慌乱道:“珥珥不好了!徐珍珠那个狐狸精和你爹死对头勾结,诬告你爹,说你爹贪赃枉法,现在一家子都被带进宫里问话了!”
糟糕!难道大哥也是被带去问话了?她的易容药丸可撑不了那么久啊!
想着,孟玉珥一刻也不敢停留,马不停蹄的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她原本对进宫并不抱希望,孰料在宫门口居然碰到了赵靖,赵靖的气色比初见的时候好多了,脸色也红润了一些,瞧见孟玉珥的时候,精神头很不错,看着孟玉珥的眼神都是亮的。
“孟姑娘,我正准备面圣后去找你呢!”
“靖王,求您一件事!”
孟玉珥不顾赵靖的话,径直说了自己的请求,将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同赵靖说了。
赵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道:“行,我可以带你入宫,不过只能将你带到殿外,想要面圣,需要通报一声。”
“好,多谢靖王。”
赵靖在宫中的地位不算差,带孟玉珥进宫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盘查稍微严格一些,顺利的进了宫,在皇帝御书房外,孟玉珥便被截停了下来。
赵靖道:“本王今日入宫,便就是为了那日-你说的事情,现在庄太傅就在御书房内,稍后我便引荐你们认识。”
“好。”
孟玉珥现在心里念着的都是孟如漳的事情,哪里还来得及去管庄太傅,嘴上答应着,便目送着赵靖进了御书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玉珥看到自己父亲和几个哥哥一起从里面出来,唯独少了孟如漳。
“爹爹,大哥呢?”
孟玉珥心急如焚,迎了上去问道。
孟庭言神情有些惆怅,但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朝孟玉珥道:“珥珥,日后不可再喊大哥,他现如今是当朝太子。”
“什么?”
孟玉珥有些懵,时间点对不上,上一世的时候,孟如漳根本就没有这么快成为太子,毕竟现在位置上的太子靠山,是宰相府。
在回去马车上时,孟玉珥知道了来龙去脉。
宰相府倒台了,确切的说,是即将倒台了,因为宰相文桧忽然间暴毙,文家群龙无首,被人趁机落井下石,搜刮出了许多罪证。
皇帝本就对文桧忌惮,他在大厉朝一家独大,这是皇家最忌讳的事情,如此一来,将太子拉下马,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恰巧徐珍珠在这个时候举报孟庭言。
徐珍珠因为孟家人的不信任,还一直没有落实将军夫人的位置,她急了,就勾结孟庭言的对家,诬陷孟庭言,也正是因此,孟如漳的身份才在这个时候会扒了出来。
皇帝釜底抽薪,在太子下台后,立即将孟如漳给捧了上来,顺理成章也名副其实。
“宰相一党几乎全军覆没,这个时候没人敢在皇上面前触霉头,都顺道捧着你大哥,如璋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孟庭言感叹。
“宰相为什么会忽然间死了?”
孟玉珥记得上一世的时候,文桧根本就没死。
“是他女儿文瑶,不知道身上染了什么怪病,传染给了宰相,据说是大夫开错了方子,宰相喝完药就去了。”
听到孟庭言的话,孟玉珥一愣,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药,似乎是她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