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从重生到现在,过得都太过于顺风顺水,孟玉珥险些都忘记了今年会发生的大事情。
孟子轩和孟子义的命运比她更加坎坷,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活着长大。
他们的死虽然有徐珍珠的刻意陷害,但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天灾!
这一年,因为梅雨季节特别长,青山村本来就四处环山,在这样的天气情况之下,每日往返从镇子上回来的孟子轩和孟子义两兄弟遭遇了山体泥石流,被山上滚落下来的石块泥沙掩埋,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想到这里,孟玉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为何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如果三哥和四哥重蹈覆辙,孟玉珥一定会内疚一辈子!
看着还对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孟子义和孟子轩,还在讨论着阴雨天气如何安然无恙的将做出来的木制品送出去,她要是现在这个时候阻止两人去镇子上,显然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谁会相信她是重生而来,知道所有人的命运?恐怕都会将她当成怪物看待了。
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三哥和四哥去死,孟玉珥也做不到。
现在梅雨季节才刚刚开始,距离他们出事还有一个月时间,孟玉珥并没有立即说出这件事情来,她得自己先想好应对的法子。
可是天灾这样的东西和人祸又不相同,她如何用凡人的力量去阻止天灾的发生?
孟如漳撑着油纸伞,一身玄衣从外面回来,就看到孟玉珥撑着下巴,一张小脸拧巴在一起,坐在门槛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十分出神,连他人到跟前了都没有发觉。
“珥珥怎么了?”孟如漳问旁边的孟子义和孟子轩。
两兄弟都摇了摇头,孟子义道:“小妹的心思本来就多,大概是又想到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点子了吧。”
孟子轩很是赞成自己同胞哥哥的话,重重点头,满脸的认可道:“小妹聪明的很,咱们还是不要自作主张的干涉小妹的烦恼了,根本干涉不了。”
迄今为止,孟玉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稳妥又出乎意料,明明孟玉珥是妹妹,但是他们却总有种自己是弟弟,被保护照顾的感觉,所以孟玉珥的事情,一般他们也都不敢干涉。
孟如漳瞧着自己两个弟弟那不敢多管闲事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们木工学的如何了?”
孟子义挠了挠头,没好意思说话,倒是孟子轩这次回答得很是利索,提到这他眼睛都是亮的,开心的点头道:“二叔说我很有天赋,学东西很快,按照这样的进程下去,再学一两年就能够出师啦!”
孟子义见孟如漳的目光又落在了他的身上,很是尴尬道:“我学的不太好,我手太糙了,总是做的不好看……”
“无碍。”
原本孟子义以为孟如漳会说他干事情三心二意,不知道专注,却没有料到孟如漳会如此淡定的说出这两个字来。
旁人都说长兄如父,孟子义在这个家里,除了孟庭言以外,第二个敬重爱戴的人就是孟如漳,听到他这样说,忍不住问道:“大哥不觉得我笨吗?”
“这世上的人本就不相同,能找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是幸运,若是找不到那也是情理之中,再多寻觅便是,无需在一个地方死磕。”
这个世间,喜欢比合适更长久。
孟子义没有说话,真的努力做了很久的事情,也不是说放弃就能够放弃的,他自己也要好好的想一想。
此时,孟玉珥也从自己的思绪当中走出来,看到孟如漳,孟玉珥原本惆怅的表情,立即变得活跃起来。
“大哥你回来啦~”
孟玉珥的表情变化的很快,快的叫人难以相信方才惆怅的人是她。
孟子义啧了声,没敢说什么,识趣的带着孟子轩进了堂屋。
他刚进堂屋,屋里就传出了徐珍珠的惊呼声。
因为连日阴雨天气,徐珍珠只能将自己摘来的草药放在堂屋里晾晒,堂屋通风好地方大,很适合草药晾晒。
谁知道孟子义和孟子轩一进来,看也没看就踩在了她的草药上,当即徐珍珠就恼怒了,厉声道:“走路不知道看吗?要眼睛有什么用?”
孟子义就不是个善茬,他当即就怼了回去,扬着脑袋大声道:“谁让你放在这里的?这里是吃饭的地方,不是由你胡作非为的地方!这个家姓孟,不姓徐!”
这不是孟子义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和徐珍珠对着干,自从知道徐珍珠害的孟刘氏摔了腿以后,他就十分的厌恶徐珍珠,但凡是徐珍珠让她做的事情,他都会对着干。
除了家中种地的事情除外,他知道如果他和孟子轩不下地干活,徐珍珠是不可能会下地干活的,家里没有了爹爹,徐珍珠就更不可能会委屈自己去干活了。
田地总不可能就这样荒废着,就只能孟子义自己带着孟子轩去干,干的总归是自己家里的活,没有吃亏不吃亏一说。
平日里面对徐珍珠的时候,他就总是这样一副欠揍的模样。
徐珍珠瞧着孟子义这样子就心烦,怒声道:“你们两个现在就把踩脏的地方去洗干净。”
他们踩到的地方才刚刚晾晒上,还没有完全晾干,上面还残留着脚印。
“我们才不呢,自己的事情自己干,夫子没教过你吗?”说罢,孟子义就带着孟子轩快步跑了。
徐珍珠在堂屋里恨得牙痒痒,目光阴毒的落在孟子义离开的方向。
她现在谁都不想害了,就想把这个嘴贱的孟子义给先弄死!
孟玉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争吵,并没有当一回事,她还在想怎么去应对天灾的事情,甚至想过要不要提前找严里正,将会发生泥石流的地段给提前修缮妥当?她现在还是有些银子的,应该足够了。
“你在想什么事情?表情如此的苦大仇深?”
孟如漳瞧着孟玉珥的模样,觉得十分滑稽。
孟玉珥张张嘴,到底是没敢将这事情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