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刘氏也是尴尬的紧,她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孟玉珥率先开口。
“徐姨,都是珥珥不好,珥珥没瞧见那鬼鬼祟祟的人是您,还以为您是贼,可是徐姨,您为何半夜要来这里呢?”
孟玉珥无害的开口道,说着,她咦了声,捡起被徐珍珠扔在地上的纸包,好奇道:“徐姨,这个是什么哇?”
“我瞧瞧。”
有人闻着味道觉得熟悉,上前来接过纸包闻了闻,后说道:“这是引兽粉吧?”
“咦,那方才徐姨是在往这里撒引兽粉吗?”孟玉珥纯真的说道。
徐珍珠本来疼的脸色就不好,被当众发现,脸色就更加难看,她撑在地上的手死死的抓着土壤,手指尖都是泥土。
她原本是想要利用山上的野兽来踏平孟玉珥的药田,但这种理由现在断然不可能说出来。
徐珍珠压下心头的混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道:“孟大哥身子不好,没法上山捕猎,我是准备用引兽粉捕捉些野味腌起来,等到过年吃。”
“可是徐姨为什么要在咱们家的药田里洒引兽粉呢?野兽会将爹爹吃的药踩坏的呀!”孟玉珥的话语间都带上了哭腔。
孟刘氏原本还有些心虚,听孟玉珥这样一说,她心中的那点不自在荡然无存,嚷嚷道:“本来老大身体就不好,好不容易种点草药勉强能熬过这个冬天,你存了什么心思要把这些草药都弄坏?”
孟家在后头种草药这件事情,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被祖孙二人这么一说,徐珍珠的解释就显得十分没有说服力,旁边围观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说来也怪,自打这珍珠妹子嫁过来,孟老大家的日子确实是不大好过。”
“据说徐珍珠和大生家往来了几次,大生家女儿险些没了不说,连自家屋子都蹋了,我可是亲口听他家媳妇说,都是徐珍珠害的!”
“对对对,还说明明是孟家小丫头救了她家娇儿,徐珍珠居然还想冒领功劳。”
……
那一声声猜忌议论,丝毫没有避讳徐珍珠的意思,字字扎进了她的心里,尽管如此,徐珍珠依旧咬牙解释,声音里带上了委屈的哭腔:“孩子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我虽是后娘,但早已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都怪我没有选好时辰让大家误会了,我对不起大家……”
说着,徐珍珠就昏了过去。
这话一出,村民们心里的猜忌消失了大半,多善良的新媳妇啊,就是可惜了没嫁个好人家。
不过这到底是孟家的家事,村民再怎么想,总归是不能干涉人家,瞧着徐珍珠昏倒,众人合力将人给抬了回去,留下一两个懂行的,摸黑陪着孟玉珥把药田里的引兽粉给清理了一遍。
等到孟玉珥回去的时候,孟家的灯都亮了。
村民们都已经回了家,孟舒朗端着水盆从徐珍珠房间里出来,水盆里都是泥污。
看见孟玉珥,他放下水盆径直走过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徐姨怎么会被打成那个样子?”孟舒朗被吵醒后,就听孟刘氏骂骂咧咧的说徐珍珠是贼,是想要害死孟家所有人的罪人,愣是没有听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孟玉珥将今晚的事情,挑着重点简单的和孟舒朗说了一遍。
说着,她叹了口气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没认出那人是徐姨,徐姨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舒朗皱眉:“你是说,徐姨半夜出门,就是为了在你的药田里洒引兽粉?她想要破坏你的药田?”
“不是为了破坏药田,徐姨说,她想要抓几只野味给我们吃!”
“那为何偏偏要在你的药田里洒引兽粉?”
“不知道……”
孟玉珥单纯无害的摇了摇头,小孩子哪里有那么多的心思?
孟舒朗抿了抿唇,没有再多问,他相信孟玉珥没有撒谎,今天晚上那么多邻居都看着,明天随便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孟玉珥年纪虽然小,但也不会这么蠢。
他有些迷茫。
这和他了解的徐姨大相径庭,他认识的徐姨应该是善良温柔的,对他们几个孩子无微不至的关怀,对爹爹更是体贴入微,几乎是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他喜欢的徐姨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玉珥一直都在观察孟舒朗,瞧见他脸上的狐疑之色,孟玉珥的目的就算是基本上达成了,她往四周张望了一番,问道:“二哥,你见到奶奶了吗?”
孟刘氏先跟着村民们一起回来的,现在却不见人。
“奶奶回老宅了。”
孟刘氏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什么不会让狐狸精得逞,害了孟家。
后面这些话,孟舒朗自动的省略了。
孟玉珥哦了声,打了个哈欠:“那我先回房间睡觉啦,二哥,你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去一趟药田哇?”
“行。”孟舒朗点点头,答应的很爽快。
“嗯嗯,那二哥你也要早点睡哦!”
孟玉珥俏皮的同孟舒朗道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心有余悸和报复的复杂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孟玉珥兴奋的睡不着觉。
她活了两辈子也不是白活的,徐珍珠的为人她太了解了,今天幸好她多了个心眼,否则就让徐珍珠真的将她的药田给毁了。
草药不值钱,功夫和时间才是问题,真若是毁了,孟庭言的药必然会断掉,天冷再上山去采药不现实,按照他们家的情况,要去买药扛过这个冬天,也是捉襟见肘。
幸好她及时的制止了亏损,徐珍珠被打的确实够惨,孟玉珥估摸着该有段时间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孟玉珥光是想着,嘴角便不由得弯了弯,黑夜中,她黝黑的瞳眸熠熠发亮。
她会一点点的,将上辈子的仇全部都还回去!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里的人,和孟玉珥有着同样的想法。
徐珍珠疼的直冒冷汗,浑身上下都是伤,躺在床上动一下都困难,可想而知,她这一夜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眼眸中都是红血丝,想着昨天晚上孟玉珥故意将人引去,将她害的这么惨,徐珍珠心里恨得牙痒痒,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孟玉珥从这个家弄出去,她一刻都不想再看见孟玉珥!
“咯吱。”
房门被推开,孟庭言端着水盆从外面进来,他的脸色也不大好,昨天光是给徐珍珠清洗涂药,就用了很长时间,几乎是快天亮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