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间凌乱不堪,所有的药草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床铺又脏又乱,像是被人在上面拉扯打滚所致,上面还有孩子的脚印。
徐珍珠最讨厌的便是有人动自己的东西,最主要的是,她所有放在衣柜里的东西全部都被拉扯了出来。
徐珍珠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孟玉珥被孟如漳拉着,以不舒服的姿势睡了一晚上,大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
孟如漳因为醉酒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难得的见孟如漳能睡得这么沉,孟玉珥也就没有喊醒他,想着先起来给孟如漳和孟柱山煮点醒酒汤喝。
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徐珍珠回来,僵硬的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顺着徐珍珠的视线,孟玉珥看到她房间里的模样,面上并无多少惊讶。
昨天晚上来的人很多,自然带来的孩子也多,孟子义和孟子轩化身孩子王,带着所有的孩子在院子里玩,大概是出于对徐珍珠的报复心理,带着一群孩子进去造了一通,被大人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造完了。
孟玉珥觉得徐珍珠一定是被自己房间的景象给惊讶到了吧。
她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旋即就朝院子里走去,孟刘氏正在和王周氏以及王娇儿收拾残局,孟玉珥甜甜的唤了声婶婶和娇姐姐。
“珥珥起来这么早呀,你娇姐姐像你这么小的时候,可是整天就想着赖床呢。”王周氏笑眯眯的夸赞道。
王娇儿有些不高兴,她明明一直起来都很早,什么时候赖过床了?
可是她为人腼腆,所以没有和自己娘亲争执。
“娇儿姐姐长得漂亮,手也巧,人也很勤快哇,我最喜欢的就是娇姐姐啦。”孟玉珥嘴甜,三两句哄得母女俩都开心,毕竟谁不想听到旁人夸赞自己的女儿呢?
孟玉珥和几人聊得十分融洽,说着说着,就感觉背后有一道冷飕飕的目光正盯着她,似乎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孟玉珥转过头看去,正对上徐珍珠的目光,但是她的目光却不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而是孟刘氏身上。
孟玉珥从未在明面上瞧见过,徐珍珠用这种眼神去看人,瞧着十分的可怕,叫人背脊生寒。
似乎是发现了孟玉珥的侧目,徐珍珠的目光缓缓的从孟刘氏的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来,紧接着缓缓收回视线,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了上。
这动静才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王周氏忍不住道:“婶婶啊,不是我说,珍珠妹子这一出去就是好几天不回来,莫不是趁着庭言哥走,在外面胡搞哦?”
“她敢!”
孟刘氏似乎十分笃定,她虽然一直都觉得徐珍珠是狐狸精,但是当初她这么骂都没骂走,就说明徐珍珠是想要继续待在孟家的,如果她要是敢红杏出墙,出去乱搞,可以直接找严里正做主,休了徐珍珠。
瞧着孟刘氏不大愿意说这个话题,王周氏也只好悻悻闭嘴,开始去聊其他的话题。
不知道为何,孟玉珥心里却是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徐珍珠此番不会善罢甘休,但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这段时间确实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只能仔细提防着些。
思绪落下,孟玉珥就进了灶房给孟如漳和孟柱山煮醒酒汤,先给孟柱山端着送了过去。
等到孟玉珥从老宅回来的时候,孟如漳刚好醒来,捂着脑袋脸色苍白的从房间里出来,精神瞧着十分萎靡,皱着眉头的样子,似乎十分难受。
“大哥,你快洗漱一下,然后喝了这碗醒酒汤。”
孟玉珥端着醒酒汤出来凉凉,催促孟如漳先去梳洗。
陆陆续续的开始有村里人来家中帮忙,昨日的残局很快就收拾妥当,恢复了原样。
既然孟如漳已经乡试结束,再继续待在镇子上有些不合适,更不可能丢下其他人就他们三个人住在镇子上,而且孟玉珥从一开始就没有说实话,这个时候总不可能再继续撒谎。
孟刘氏在镇子上修养那段时间,把性子也给磨了磨,回到村里以后倒是觉得很不错,也没有要回去的打算了。
瞧见这样的情景,孟玉珥只能顺理成章的在家中住了下来。
因为孟如漳不仅仅是为村里争了光,也是为青山学堂争了光,青山学堂为此给学生们放假,院长亲自来到家里给孟如漳贺喜。
青山学堂的院长原本就是青山村人,据说是村里人给捡回来的孤儿,所以为了感谢青山村人,他将学堂的名字直接改成了青山学堂,但凡是青山村的孩子想要过去读书,都会格外照顾些。
孟玉珥不是第一次见青山学堂的院长,瞧着不过四十,却已经有了白发,长了一副读书人的斯文儒雅面庞,很是面善。
院长名叫严嵩,当初救他的人养不活他,虽然名以上是对方捡的,实际上却是严里正和他夫人将严嵩养活的,那家人也觉得跟着严里正姓有出息,就跟着姓了严。
严嵩从马车上下来,吸引了全村人的注意,当他走进了孟玉珥家的时候,更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请问这是孟如漳家吗?”
当时孟刘氏正在门口晒太阳,严嵩礼貌的朝孟刘氏颔了颔首,孟刘氏压根就不认识他,上下扫了他好几眼:“你哪位?”
“我是青山学堂的院长严嵩,这不是得了他考乡试第一的消息,特意前来祝贺的。”严嵩面上难掩骄傲的喜意说道。
孟刘氏的态度瞬间就变了,立即赔上笑容,还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可惜的是她还不能走路,不然非得亲自迎上去两步。
“原来是小嵩啊,我是你孟婶还记得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严嵩被孟刘氏的态度弄得有些拘谨,笑着迎合了两句,孟刘氏才将孟如漳给喊出来,而此时,乡里乡亲的得到消息,也都凑过来看热闹。
虽然看上去严嵩是从青山村走出的读书人,本质上和他们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地位差距却非常悬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