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街头采访短片 日 外
春节将至,方原和马丁拿着小机器,在路边采访路人。
方原:请问今年去谁家过年?
路人夫妻的妻子:去年回老公家过的,今年去我家。我们说好了,明年带孩子出国玩,谁家都不去。
另一对路人夫妻的丈夫:年年都为这点事吵,当然不习惯!放假也不敢睡懒觉,就怕被她家里人说,吃也吃不惯……唉……麻烦给我打个码吧。
13-2,尖峰传媒 日 内(连拍 13-1)(分AB场)
视频内容:
路人丙:回老家太远了,光是机票加起来就小一万,我一般会提前买票让父母过来。
路人夫妻(男):为什么不能各回各家?
路人夫妻(女):我俩都是独生子女,谁都不愿意冷落自己爸妈,这不挺正常一事儿吗?
镜头拉开,方原许阳给吴珊看他们做的内容小视频。
方原:影片有个细节涉及到夫妻过年回家的矛盾,赶在春节档上,我们要做的,就是引爆这个话题的讨论度。
吴珊(难得首肯):可以,走温情向,往合家欢上靠。
方原:许总的票房目标是必须超过3000万。
许阳(笑了笑):现在我的目标是5000。
方原看着许阳。
13-3,教辅书店 日 内
正值寒假,书店里多半是家长带孩子来买书,地板上、书架边、台阶上处处坐着翻书的小孩。
方原、尤筱竹和金璐来到浩瀚的教辅书区域,挑选着寒假习题。
尤筱竹(想起来问):哎金璐,你家超然做了什么习题册啊?小睿说老师表扬他数学进步很大,考了八十多分。
方原:超然靠的不是做题,是有高人指导。
金璐:……什么高人,一个笨蛋理工男,光会做数学题,其他什么都不懂。
方原:人家林宇翔给你免费辅导,省心省力,你还抱怨上了。
尤筱竹:这么好的男的哪找去!
金璐(低头一笑,随即):咱赶紧买了寒假习题走吧,泡在知识的海洋里要窒息了。
三人大海捞针般寻找着她们要买的寒假作业。
方原:你们都在哪儿过年?
金璐:我爸妈分别报了旅游团,我就在京过了。
尤筱竹:我们也就呆北京,得搞房子的事。
金璐:速度!又买又卖的,看来你家刘老师接了大项目了!
方原:房价谈好就早点签,别拖。
尤筱竹:房东年前回来,约好了。
书店门口突然传来争吵声。
店员(OS):这么小的孩子就偷书!家长呢?家长不在吗?!
金璐(往门口看去):哎,那不是文昊么?
方原闻言吃惊,也往门口看去,文昊低头咬着手指头。
13-4,教辅书店办公室 日 内
书店值班经理指着桌上的几本动漫书。
值班经理:不是第一次了!上次是保姆给领走的。这孩子家里是怎么回事?就没个大人管管?
方原:对不起,我是孩子的小姨,回去一定批评教育她。我保证她不会再犯。
值班经理:怎么保证?
方原掏出身份证件。
方原:我把我的姓名电话留给您。万一还有什么情况,您直接找我。
值班经理:再让孩子写份保证书。
方原(低头对文昊):给叔叔写一个保证书,保证再也不犯了。
文昊倔强的不说话。
方原无奈,拿出手机,作势要拨电话,
方原:那只能给你爸爸打电话了?
文昊(噙着眼泪):不要……
13-5,教辅书店 日 内
方原领着文昊从办公室里出来,方原示意让金璐、尤筱竹先走。
方原蹲下来问文昊:怎么穿的这么少?赵阿姨呢?
文昊:她在楼下超市。
方原:那我们给阿姨打电话。
文昊低头不语。
方原(叹了口气,柔声):我不会告诉赵阿姨和你爸爸。不过你要跟我说实话,为什么要偷书?为什么不能买?
文昊(小声):爸爸不让我看动漫书。
方原(抱住文昊,严肃的说):文昊,偷东西是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好也不能拿,明白么?你必须答应阿姨,再不要偷书偷东西了。
文昊点点头。
方原(心疼的):你想要什么,你心里有什么想法,一定要跟爸爸说。
文昊:爸爸不许我顶嘴。
方原:这不是顶嘴。
文昊:这就是顶嘴。
方原(有些心酸):那你就和阿姨说,和别的大人说,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助你。我们文昊是可爱的女孩子,女生的心思可能你爸爸顾及不到,有什么需要的,不方便告诉爸爸的,你告诉阿姨。
13-7,丁木木/方原家走廊 黄昏 内 【13-6删除后增加内容】
方原从超市回来,在走廊碰到心事重重的丁木木。
方原:怎么了?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
丁木木摇摇头。
丁木木:我刚从文昊家回来,方原,你跟她说了什么?
方原(疑惑):啊?
丁木木:文昊往钢琴上浇了水。
方原:什么?
丁木木:文昊说不想学琴了,还说是你跟她说的,有什么想法要说出来。
方原想起她对文昊的许诺,欲言又止。
方原:我……我只是鼓励她有什么想法不要憋在心里,要表达出来……你跟文昊爸爸谈过吗?
丁木木(摇头):很少能见到他,偶尔见一面也是询问比赛的准备情况。孩子可能是有压力吧。
方原:是,前几天我在书店遇到文昊,(顿了一下没讲偷书的事),她很委屈地说,爸爸不让她看漫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家管得这么严……
丁木木(想起什么):是不是因为这个,文昊有时候会很紧张?有一次我出去接电话,不小心把房间门带上了,她就尖叫出声……她好像特别害怕关门的声音……她妈妈从前管得严吗?
方原:……如英对孩子说话从来都和声细语的。有一次聚餐,我没忍住脾气说了小为两句,她当时就不让我说,后来还送我一本教育心理学的书。
丁木木:我也觉得和记忆里的她对不上号。刚去她家上课的时候,潇潇砸碎了她家的茶杯,她不但没怪潇潇,还给潇潇吃蛋糕……文昊妈妈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两人都面带疑惑。
方原:马上过年了,让孩子放松放松吧……
丁木木点点头。
13-8,尤筱竹律所附近黄昏外(车视场景而定)
天色阴霾,尤筱竹哆嗦着走出律所那条胡同,看到刘丰来接她,笑着迎过去。
尤筱竹:这么冷你还来?(看刘丰)不是说剧本会要开到很晚么?
刘丰:遇到障碍了,不如我自己回去琢磨。一出来看飘了点雪花,怕你下班不好打车。
尤筱竹亲昵地往刘丰肩头靠了一下。
尤筱竹:老公真好。
刘丰(摇头):不够,我还可以更好一点。
尤筱竹笑了出来。
尤筱竹:你可是方原她们评出来的老公楷模。
刘丰:谬赞了,谬赞了。(搂住尤筱竹)为了写网剧我研究了各种韩剧——什么漂亮姐姐要经常请人吃饭,你要不要请我去喝杯精酿?
尤筱竹(开心):态度真认真!一定能出爆款!(有点抱歉的)但咱还是回家吧,我得回去收拾东西,明早六点飞杭州,年三十早上赶回来。
刘丰:不是说年前都不出差了吗?而且约好了要去签购房合同的。那个顾太是要离婚啊,还是全球旅行啊?
尤筱竹:临时有点状况,年后再处理就来不及了,我现在工作不敢掉链子啊。购房合同我都看过了,你就踏踏实实签。
刘丰:行吧!那就交给我。
尤筱竹(欣慰地笑了):过完年咱就准备搬新家!
13-9,尤筱竹家 晨 内 【楼下改家内】
刘丰帮尤筱竹把箱子拎到大门口,换鞋准备送她出门。
尤筱竹边穿外套边走向大门口。
尤筱竹:万一房东要加什么条款,你就马上告诉我。
刘丰:放心!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13-11,公园 日 外 【合景更新】
丁木木正在打电话。
丁木木:文昊爸爸吗?我是丁老师。对,今天音乐学院有个内部演奏会,机会难得。孩子要去参加比赛,应该多去感受一下现场气氛……您放心,我保证安全把文昊送回来。
挂了电话,丁木木走回文昊身边。二人在公园长椅上坐下。
丁木木递给文昊一杯热奶茶。
文昊:老师,不是去演奏会么?
丁木木:就在附近,时间还早,我们先晒会太阳。
文昊接过热茶,捧着。
丁木木:我小时候有什么心事,我爸爸就会带我来这儿,找一把长椅,坐着看风景。眼前一开阔,心事说出来,心也就打开了。
文昊静静的听着。
丁木木:文昊有什么心事,愿意的话,也说给老师听吧?(她转头看着文昊,温柔的)为什么不想练琴了?
文昊(低下了头,半晌):……我不想参加比赛……输了爸爸会生气的,会发脾气……
文昊脸上有惊惧之色。
丁木木听了有些意外,心疼的搂住了文昊。
丁木木:我问过一个在这里冬泳的人,为什么要往这么冰的水里跳呢?
文昊:是啊,太冷了……
丁木木:他说,就是因为他怕冷。
文昊:他也怕冷?
丁木木:嗯,他说,游完之后裹在温暖的被子里,太幸福了。
文昊若有所思。
丁木木拿出手机,开始播放钢琴曲。
丁木木闭上了眼睛,文昊也闭上了眼睛,一起聆听。
诗一般隽永的旋律在寒冷的空气中流淌着。
13-12,丁木木家 夜 内
丁木木戴上洗脸用的发带,准备洗漱。
丁母走到卫生间门口。
丁母:齐涛给我打电话说,订了容悦的包厢,三十赶回来吃年夜饭。
丁木木不应声,打开水龙头要洗脸。
丁母把水笼头拧上。
丁母: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是你老公,是潇潇爸爸,你成天不理不睬的,人家进门吃顿饭都要看你脸色,你到底什么意思?难道是要离婚么?
丁木木:……
丁母:为什么呀?他出轨了?
丁木木摇头。
丁母:你出轨了?
丁木木:没有!
丁母:那好好的怎么就要离婚?!
丁木木:妈,有些事你不知道……
丁母:我怎么不知道!夫妻间不就那点事儿吗,吵架,情绪一上来动个手。我还扇过你爸巴掌呢,事后道个歉,不就过去了?
丁木木愕然。
丁木木:妈……
丁母:当初要死要活跑到深圳跟他结婚的是你,现在跑回北京要离婚的也是你?齐涛不是没毛病,但哪个老公没点问题?你要多包容!这孩子是真重情义,你带孩子回北京上学,人家一心一意来北京陪你们,过春节也不回老家。丁木木!婚前睁大眼,婚后就要睁一只眼闭一眼,你就听我一句劝,趁着年夜饭一家人团圆,就和好了吧!
丁木木垂头听着,不再言语,等母亲说完,沉默地拧开水龙头洗脸。
丁母走出去。丁木木停下手中动作,镜中的她神情绝望。
13-13,方原家厨房/烧烤店 夜 内 分AB场 【烧烤店改视频小窗】
李诚打开家门进来,疲惫地脱外套,换鞋。
方原在厨房给自己冲咖啡。
李诚:这么晚还喝咖啡?还接着熬?
方原:其他人都扑到贺岁片上去了,我们项目小,一个人得当三个人使。
李诚:春节我可跟家里都说好了,爸妈都盼着我们回去呢。
方原:我知道,肯定能休个两三天……但老公,今年红包就别往常那个数了,行么?
李诚犹豫着,默默点了点头。
李诚:礼品还是得买。
方原:那当然,我都准备好了——
正说着,她电话响,来电显示是许阳。
方原(接起):喂,许总——
李诚敏感的看了她一眼。
烧烤店里,杯盘狼藉,许阳带着醉意打电话,身边围坐着陈导和其他两个东倒西歪的男人。
许阳:方原……我和导演他们在一起呢!你听我说……我跟大家说了,这片子我越来越有信心!咱们加油啊方原!
许阳旁边的导演举起杯。
导演:许总,继续啊,为了我们牛逼的电影!
许阳(晃晃悠悠):为了我们牛逼的导演!
李诚忍着心里不满,去洗手间洗漱。
方原挂了电话,走到洗手间外。
方原:我那天在书店碰到文昊,偷书被抓了。
李诚(一边洗脸):嗯?文昊?那你跟张总说了吗?
方原:我答应了文昊不告诉她爸爸,你也不许对外说。
李诚:偷书不是小事,你又不是她的监护人,你还是该告诉张群。
方原:我都答应孩子了……这孩子挺不容易的,妈妈过世,爸爸又总不在身边……
李诚(默默点头):我去睡了……(他顿了顿,忍不住说)那个,我们能不能订条规矩,10点以后就不要接工作电话了?
李诚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方原默然。
13-14,林宇翔工作室 夜 内
夜里,林宇翔在加班,俯身画图。
女同事嘉嘉敲了敲门。
嘉嘉:林工,给您点点夜宵吧?
林宇翔(摇头):我不饿。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嘉嘉见林宇翔专心工作,只好走了。
林宇翔继续认真画图。
再次传来敲门声。
林宇翔(略不耐):说了我不饿——
他一抬头,愣住了,是金璐。
金璐扬起手中的外卖餐盒。
金璐:我点了外卖,看你们公司灯还亮着。
13-15,林宇翔工作室 夜 内
金璐吃着夜宵,林宇翔看着她,两人沉默着。
半晌,林宇翔金璐同时:哎——
林宇翔:你先说。
金璐(吸了口气,提高嗓门):我说就我说,超然考了85分——你答应他的迪士尼呢?
林宇翔:……门票我早订好了。
金璐:那你不早说!那你不告诉我!
林宇翔(嘟囔):我哪儿知道你愿不愿去啊。
金璐:……有你陪,超然还挺开心的。
林宇翔:你呢?
金璐:……我不是给你送吃的来了么?
林宇翔仍板着脸。
金璐:你刚才想说什么呀?
林宇翔(叹了口气,真诚的):璐璐,我到底该怎么做?
金璐(也少见的诚恳):宇翔,我们……享受当下好不好?我喜欢你,喜欢你的陪伴,但我不想就此按部就班,又开始制定计划,走入婚姻,最后只看见彼此缺陷,只看见人性丑陋的那面……
林宇翔:婚姻不只是你经过的那种样子。我父母恩爱了一辈子……
金璐:我父母貌合神离了一辈子……我们要在一起,就得求同存异,互相尊重,互不越界……你愿意么?
林宇翔沉默着。
金璐叹息,站起身想走,林宇翔忽然拉住她的手,两人默默对视,林宇翔一使劲,把金璐拉进怀中,两人亲吻。
此时嘉嘉折返而来,愣在门口。
林宇翔尴尬,松开金璐。
嘉嘉:不好意思林工,我充电器忘这儿了。
林宇翔:哦,你拿,这是……
他犹豫着不知该怎么介绍金璐,金璐开口了。
金璐(笑吟吟):你好,我是他的女朋友。
嘉嘉(匆匆):你好。
她拿了充电器离开。
金璐促狭一笑,看着林宇翔:你公司的小女朋友?
林宇翔:胡说八道!(他笑容满面)我只有一个女朋友——这可是你刚才自己承认的。
说罢,他拿起夜宵,开始吃。
金璐(笑了):你不是不饿么?
林宇翔(自顾自):味儿还行哎!
13-17,车上 日 外 (棚) 【合景更新】
李诚开着车,方原一家行进在高速上。
可为和可遇在后排沉沉睡着。
车载广播里音乐频道主持人正在不停讲话。
主持人:全球最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正在我们这片广阔的土地上演,一年一度的春运正在进行中!近三十多年来,春运大军从一亿人次增长到三十七亿人次,相当于让非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的总人口搬一次家……下面这首歌是电影《美好人生》主题曲,送给回家路上的你们。
音乐声响,正是《美好人生》的那首口水歌推广曲,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李诚(笑了笑):你们推广还挺成功的。
方原(伸手关了广播):别把他俩吵醒了。
车里突然过分安静。
李诚:老婆,家里的事就别跟爸妈说了吧?不想让他们担心。
方原:知道,不说。
李诚感激的看了方原一眼。
方原(忍不住):干嘛要租车啊?租车费多贵……
13-19,李诚父母家 夜 内
李诚父母家大门敞开,方原一家子大包小包地拎着进门。地上两双大人拖鞋两双小孩拖鞋早早放好了。
李诚父母在门边热情招呼。
李母:两个宝贝!奶奶想死你们啦!
李父:哎呀,小为小遇又长高了。
方原(换鞋):可遇可为应该说什么啊?
可遇可为异口同声:爷爷奶奶新年快乐!
李挚和小卉上前帮忙拎过包和礼物。
李挚:怎么先上来了,叫我下去接你们啊。
小卉:哇,人回来就够了,怎么还带这么多礼物。
方原边脱外套边微笑。李诚主动接过外套,挂在架上。
李母牵着两个孩子的手,往房间走去。
李母:我们把羽绒服脱了,再去吃东西好不好?奶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可香了……
可遇:奶奶,我想要去年那种,长得像小兔子的大枣馒头!
可为:我要小刺猬!
李母:奶奶明天一早就给你们蒸……
方原和李诚在沙发上坐下,李挚端来几杯茶,在李父身边坐下。
李父:怎么样,现在生意挺好的吧?
李诚:嗯,还行。
李父:当初你说要开公司,我跟你妈都觉得未必适合你的性格……没想到你还真能坚持下来,我们也算放心了。
李诚无言地笑笑。
方原低头不语。
李诚弟弟:要不怎么说我哥永远是我偶像呢!
李父:就只会说,不见你跟他多学学。
李诚弟弟:没法学!咱家优良传统全让大哥继承了。
李父:说开什么奶茶店,说了半天还弄不起来。
李诚弟弟:做市场调查呢!
李诚(摆出兄长姿态):像你这么不靠谱的,人家小卉肯嫁给你,你就偷笑吧。
李诚弟媳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出来,听到后大声表态。
李诚弟媳:大哥说话就是好听。
李诚笑着从口袋拿出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弟弟和弟妹。
李诚弟弟高兴地接过红包。弟媳匆忙擦了擦手来拿红包。
李诚弟媳:哇这么大的红包!谢谢大哥大嫂!
方原目测红包金额远超过她的预想,意外之余只能微笑不语。
李诚弟媳:哎我给小为小遇买了特好吃的糖。
李诚弟弟起身过去,从她包里找到糖果,分给孩子们。
方原注意到弟媳的那只名牌包,抬眼正好遇上李诚弟弟的目光。
方原:……包挺好看的。
李诚弟弟(笑):给小卉的新年礼物!
方原(微笑):眼光不错。
远处传来鞭炮声,可为和可遇兴奋地跑去窗户边看。
李诚也跟过去,从身后搂着两个孩子的肩,和他们一起向外张望。
方原走到李诚身边,轻声问他。
方原:不是说好了不给那么多……
李诚本不愿回答,见方原一直盯着自己。
李诚:收了第一笔制作费了。
方原:我们欠朋友的钱还没还清……
窗外响起了更猛烈的鞭炮声。
方原忍住不悦,没再说话。
13-20,尤筱竹家小区空镜/尤筱竹家走廊 晨 外/内
(空镜)大年三十早晨,小区里人烟稀少,能清晰听到行李箱滚轮在地上滑过的声音。
尤筱竹从杭州出差回来,神采奕奕地走进楼门。
睡眼惺忪的刘丰领着小睿刚出电梯,小睿一看见妈妈就往上冲。
小睿:妈妈你可回来了!
尤筱竹赶紧把手上的大包小包递给刘丰,弯腰抱住女儿。
尤筱竹:这么早就起床来接妈妈呀?
小睿:想你呗。
刘丰:就是,想你想得睡不着。
尤筱竹(笑,帮小睿整整衣服):奶奶给你把新衣服都穿上了。
小睿:有好吃的吗?
尤筱竹(看刘丰):我就知道她最关心的是这个。(牵住小睿)有好多呢,回家慢慢挑……
母女俩进电梯,刘丰提着行李跟在后面,还在打哈欠。
13-21,金璐家客厅 日 内
门铃响,金璐打开门,林宇翔走进来。
客厅地上放着两个摊开的行李箱,里面乱七八糟都没整好。
金璐忙碌地在几个房间来来回回。
金璐:别急啊,别催我,都怪你,定这么早的班机!
林宇翔:我研究过上海北京未来七天的天气预报,又对比了往返航班的准点率。
金璐(皱眉):结论呢?
林宇翔(得意地):我选的日期和航班都是最优解。
金璐“切”了一声:我的充电器呢?阿姨回老家,我什么都找不着了!
林宇翔(笑):找不着用我的。现在出门只要带上证件和手机,别的都无所谓。
金璐:你们男的无所谓,我们女的少一样都不行。
林宇翔:超然收拾好没有?
超然(含糊答应着):快了。
金璐走进儿童房,拎起儿子的卡通书包。
金璐(大喊):怎么都是玩具……机器人只能带一个!作业本呢?你的寒假作业放哪儿了啊?
林宇翔走到儿童房,帮着找。
超然借机跑了出去。
林宇翔:别焦虑,来得及。
金璐:没阿姨真是没法过。出门的好心情都快耗没了。
林宇翔:你不是有林助理么?
他帮着一通找。
外面传来哐当一声,什么被打碎了。
金璐(更加烦躁):解超然!你干什么呢?
13-22,尤筱竹家厨房 日 内
电视机里是大年三十的各种喜庆节目。
赵丽花哼着歌处理各种食材,心情好的尤筱竹在一旁帮忙。
赵丽花:你赶飞机起那么早,再去躺会儿。
尤筱竹:年夜饭不能让您一个人忙。妈,我从杭州带的这些年货今晚有能用上的吗?
赵丽花(笑着摇头):我瞅着都是啥笋干、酱鱼干……不会做。
尤筱竹:还有年糕,他们讲究说一年比一年高。
赵丽花:咱还是实在点,整点家乡菜,炖个大鹅,再炖只小笨鸡。
尤筱竹:我也准备做个家乡菜给你们尝尝,就折耳根炒腊肉吧。
赵丽花:哎你们那儿的菜太辣!
尤筱竹(笑笑):这些我帮您洗了切丝?
赵丽花:好好好,黄瓜白菜干豆腐,全切了吧。小丰就爱吃我拌的凉菜。
刘丰走进了厨房视察。
刘丰:晚上包什么馅儿饺子啊?
赵丽花:芹菜的,吃了勤快!
刘丰:我们家妇女支起一片天,都够勤快了……(巡视一圈,虚情假意地)要不要我帮什么忙?
赵丽花:用不着,赶紧出去吧。
尤筱竹(笑吟吟用赵丽花的口吻):你去忙大事儿就行了。
13-23,李诚父母家 日 内
客厅电视播放着央视的春节特别新闻报道,李诚陪李父看电视,可为和可遇爬在沙发上和李诚弟弟玩闹。
厨房里,李母准备年夜饭,方原和弟媳都在帮忙,弟媳在洗菜,方原端着一盆菜坐到厨房门口板凳上摘菜。
李母在炸萝卜丝丸子,她突然“哎”了一声,周围人都紧张地看她。
李诚(闻声而来):怎么了妈,烫到手了?
李母:应该先炸黄花鱼,怎么炸了丸子……
大家都松口气,笑了。
方原一边摘菜,一边在手机查看《美好人生》在社交媒体上的最新信息。
李诚看见她的样子,微微皱眉。
李诚(走过去低声):你要不就专心去屋里工作。
方原:我就看看网上的评论。
李诚:电影还没公映,大部分观众都看不着,能有什么差评啊?
方原:映前口碑维护很重要,但凡有一点纰漏,很容易被对手带节奏的——
李诚(无奈):今天可是年三十。
方原也无奈,把手机放回口袋。
方原(笑了笑):你说得对。不看了。
李诚微笑。
13-24,尤筱竹家卧室 日 内
白胖胖的饺子包好了,桌上满满几大盘。
暂时忙碌完的尤筱竹去擦了擦手,往里屋走。
刘丰在房间里上网打游戏。
尤筱竹(期待的):快,给我瞧瞧。
刘丰:啊?
尤筱竹:快点,合同拿出来,我看看!
刘丰(一脸坦然):哎忘告诉你了,(拍拍床边)来,坐。
尤筱竹有了不好的预感,很提防地坐下。
刘丰:你走第二天,爸妈烧烤店的店长带媳妇来北京玩,那我们不得尽地主之谊嘛,请人吃个饭,陪人逛个故宫啥的。
尤筱竹:你别告诉我你没签。
刘丰:只是改了个日期签,我本来跟那个王哥往后推了一天,谁知他第二天又不行了,你放心,我们约好了年后签。
尤筱竹变了脸色,站起来就往外走。
尤筱竹:我给他打电话,问他现在有没有空,咱们去找他。
刘丰(无奈地起身):你别打了,他们一家昨晚飞普吉岛了。我们都说好了,等他度假回来就签,板上钉钉的事你着啥急啊!
13-25,车上 日 外 (棚)
出租车行驶在机场高速。
超然在后排蹦来蹦去,被金璐一再制止,拉他坐好。
超然:我要去漫威英雄总部!能去两次吗,妈妈?
金璐(没好气):等你先赶上这班飞机再说。
坐副驾的林宇翔也有点着急,看着时间皱眉。
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转头对金璐。
林宇翔:不用着急了……航班延误了。
13-26,李诚父母家厨房 日 内
可遇跑到厨房门口找方原。
可遇:妈妈,什么时候能吃饭呀?
方原:快了。(拿两个丸子放在纸巾上递给可遇)你吃一个,给哥哥一个。
可遇捧着丸子高兴地跑走。
方原正在把丸子装到盘里,忽然手机响了。她犹豫片刻,拿起来,一看是工作群的微信。
工作群微信:快看微博,@老胡看电影。
方原心头一紧,赶快在微博上搜索,找到用户名为@老胡看电影的大V几分钟前写的一条短评,越看越心惊。
微博内容:“故事单薄无趣,前后节奏失衡,导演想表达的那点东西不值一提,负能量满满,属于大过年自讨没趣式观影。《美好人生》既不美,也不好。老胡奉劝想看好电影的观众,别被文艺俩字忽悠了。”
方原眉头紧锁。
手机震动,许阳的电话又至。
方原深吸一口气,走去客房接电话。
李诚望了一眼她接电话的身影。
13-27,机场候机大厅 日 内
金璐坐在登机口的长椅上,焦躁地东张西望。
超然举着玩具,似乎不知疲倦地绕着长椅跑圈。
金璐:解超然你能不能坐下?绕得我头都晕了。
超然:我在太空里巡逻,停不下来!
林宇翔从远处走回来,放下他的双肩包,一脸无奈。
林宇翔:工作人员说一时半会儿飞不了,大面积延误。
金璐崩溃。
13-28,李诚父母家客房 日 内
李诚站在房间里,方原在收拾行李,李诚面露不悦。
李诚(难以置信):你现在要走?一条差评,对你来说比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更重要吗?
方原充满歉意地解释。
方原:这个影评人微博几百万粉丝,是网友公认的烂片风向标,他随便喷两句,我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口碑说没就没了……要不是情况紧急,我绝不会这么做。李诚,你知道我现在不拿工资,项目成了才能有提成,我不能功亏一篑!
李诚:你现在回北京有什么用?年夜饭都要上桌了,你突然说要回去,家里人会怎么想?
方原:这个影评人在北京,我必须找他当面谈!爸妈那边你要觉得不好开口,我去跟他们解释。
李诚:爸妈年纪大了,平时我也没能多陪他们,你知道他们等这顿团圆饭等了一年……
方原也很纠结。
方原:对不起,我会找机会弥补的。
李诚:……再急也得先把饭吃了!吃完你走。
方原(一边收拾行李):越晚越来不及挽回口碑。我们别再争了好不好,车我开回去明天还了,你们回来坐高铁吧。
李诚堵住了门口,深深的看着方原。
李诚:是不是又是许阳给你打的电话?我说什么都没用,他一叫你你就要走!
方原瞬间火起,她尽量压制自己。
方原:许阳不在北京,他在上海跑路演,我是回去救火的!
李诚(语气很重,又不得不压低声):不行!我们没法跟爸妈交代!他们不知道你在工作!
方原顿了顿,她转身看着李诚。
方原:李诚!我们现在的情况,实在瞒不了也只能跟爸妈说了!年前我们做宣传物料,采访了很多路人,问夫妻过年回谁家的问题,可对于我们家,这个问题不存在。结婚十年了,年年我都是跟你回家,陪你父母吃饭,因为我知道你是家中长子,你孝顺,你是兄长……我理解你,可是你能不能也理解我一次?我们现在除了欠债一无所有,吃不吃这顿饭还有这么重要么?
方原提起行李,擦过李诚的肩膀,率先走出房间。
李诚脸色晦暗。
13-29,李诚父母家客厅 日 内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准备吃年夜饭。
可为趴在餐桌边,激动地望着一桌美食,像足一只小馋猫。
可遇看到方原拖着行李从房间出来,开心地叫。
可遇:妈妈快来!
李诚弟弟:嫂子……
李诚跟在后面,黑着脸走出房间。
大家都看到了方原手上的行李。
弟弟和弟媳悄悄对视一眼,察觉到不妙。
方原走到李诚父母面前,鼓起勇气看着他们。
方原:对不起!爸、妈,我有非常紧急的事要处理,必须现在赶回北京。
李母(惊讶):出什么事了?是亲家母有什么……
方原摇头,一咬牙说了实话:工作上的事。
李母(更惊讶):工作?你不是在家带小为小遇吗?
李父(不解地看儿子):李诚,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李诚:对不起爸妈,我晚点跟你们说。
方原穿上外套,去拥抱了两个孩子。
方原:妈妈很想和你们一起过年,但是有很急的事需要妈妈去处理,你们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好吗?
可遇很委屈的眼泪汪汪。
可为(点点头):妈妈,你又要去加班吗?
方原不舍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李诚弟媳:嫂子你一个人开车回去能行吗?要不我送你……
方原:没关系,我可以的。
李母:怎么也得吃一点再走啊,方原。
李诚见方原准备出门,气得独自去餐桌边坐下。
李诚:妈你别劝了,让她走吧。
方原欲言又止,抱歉地看大家一眼,开门离开。
13-30,尤筱竹家客厅 傍晚 内
赵丽花和小睿把年夜饭的菜端上餐桌。
尤筱竹站在客厅窗前生闷气,刘丰过来哄。
刘丰:行了媳妇儿,别小题大做了。
尤筱竹(忍不住埋怨):这不是小事,是你不分轻重。请人吃饭哪天不行?
刘丰:人家来北京就呆两天,我不好好接待说不过去,这是我大东北人民的优良好客传统……
尤筱竹:买房子不比别的事,签合同多拖一天都会有变数。
赵丽花见两人气氛紧张,给小睿递眼色。
赵丽花:叫你妈过来吃饭。
小睿听话地过来,去拉尤筱竹的手。
小睿:妈妈,我饿了……
赵丽花(笑笑):快来吃饭吧,过年就要高高兴兴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
尤筱竹(委屈):不是,妈……
赵丽花(打断):咱定金都交了,房子还能自己飞了不成?快吃快吃,大年三十不能吵架,要不一年都过不好。
尤筱竹叹气,牵着女儿坐下。
13-31,餐厅包间傍晚内 (可合温泉酒店)
齐涛拉着行李箱,推开包间的门。
丁木木、丁母和潇潇坐在里面,桌上已经摆好了年夜饭。
齐涛:妈,木木,还好飞机准点到了。
潇潇:爸爸!
齐涛:哎!
潇潇扑向齐涛,齐涛抱起潇潇。
齐涛:想爸爸了吧?
潇潇:嗯!
齐涛:我也想你和妈妈了。
丁木木看了一眼齐涛,目光迅速躲开。
丁木木:好了潇潇,吃饭吧。
丁母:对对,菜要趁热吃。
丁木木坐在母亲和女儿之间,刻意隔开齐涛。
齐涛给潇潇的杯子里添满果汁,潇潇喝着果汁对他甜笑。他拿起手机给潇潇拍照,拍完立刻给丁母看。
齐涛:妈,您看潇潇笑起来跟木木多像,尤其是眼睛,弯弯的特好看。
丁木木自顾自地给潇潇夹菜。
丁木木:潇潇,你不爱吃肉就多吃点鱼。
潇潇没有理会丁木木,伸手要拿手机。
潇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潇潇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果汁杯, 杯子“啪”一声在地上摔碎了,果汁流了一地。
齐涛(皱眉大声):怎么回事?
丁木木身体下意识的一颤,紧紧握住潇潇的手,这一瞬间的紧张被丁母豪爽的笑声打破了。
丁母:哈哈哈,碎碎平安!(冲门外)过来收拾一下……
齐涛(也笑着):碎碎平安!年年有余!
潇潇(大声): 年年有余!恭喜发财!
丁母齐涛潇潇都笑了,丁木木放松下来。
13-32,尤筱竹家客厅 夜 内
赵丽花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春晚的小品,哈哈大笑。
尤筱竹对着大半桌炖菜,提不起胃口。
赵丽花见她不动筷子,把辣菜换到尤筱竹面前。
赵丽花:你吃你爱吃的。
刘丰给赵丽花和尤筱竹倒上红酒,给小睿倒上果汁。
刘丰带头举杯。
刘丰:来,为了咱家越过越好,咱们举个杯!
赵丽花也举杯:今天高兴,破例陪我儿子喝一口。
小睿(开心地):爸爸妈妈干杯!
尤筱竹终于暂时放下心事,也举起杯。
尤筱竹:干杯!
一家人碰杯过年。
13-33,机场候机大厅 夜 内
林宇翔站在登机口的落地窗边,望着停机坪的茫茫夜色。
金璐突然收到助理瑞秋发来的微信。
金璐(惊讶地抬头):我助理要辞职!(继续看信息)她说她妈妈病了,要留在老家照顾,过完年不回北京了。(叹气,想了想)怎么会这样……我问问她需不需要帮忙。怎么就没一件事顺心的!本来说等两个小时就能飞,现在变六个小时!
林宇翔也有些沮丧。
金璐:整个冬天在北京一场大雪没见着,现在倒好,雪全下到南方去了!(盯林宇翔)有人不是查了一堆天气数据、航班准点率吗?不是说最优解吗,哦,就这样?
林宇翔(耐着性子):你看会儿手机,听听音乐,啊?
金璐:懒得看,不想听。难道我们就要在机场大厅过年么?
超然腻了过来,一手拉住金璐,一手指着窗外。
超然:妈妈,我们来玩数飞机的游戏好不好?
金璐顺着超然指的方向看,一架飞机正在跑道上徐徐起飞。
超然:刚才飞了一架,这是第二架了!
13-34,餐厅包间 夜 内
窗外越来越密集的炮竹声。(OS)
齐涛(站起来举杯):妈,木木,前几年我不太顺利,情绪也不太好,经常发脾气,现在好了,最近谈了几个五星级酒店给他们供货,线上直播也开始了。我的臭毛病,木木,妈你们督促我改正。
说到动情处,齐涛眼眶微微有点泛红。
齐涛: 我的新年愿望就是让老婆、孩子幸福!
丁木木低头不语,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推远了一些。
齐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潇潇:老师说了,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
齐涛摸摸潇潇的头。
丁母(对齐涛):老师说的对,(转头)木木,你也要懂这个道理。
丁木木:妈——别说这些了。
丁母(叹了一口气):反正,我的新年愿望就是你们一家三口,能和和乐乐的,最好能搬进大房子里去!
丁木木:现在这个房子也挺好……
潇潇:爸爸妈妈都在才好!我的新年愿望就是全家人在一起!
丁木木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
潇潇:妈妈你呢?
丁木木摸了摸潇潇的头:妈妈……愿望一直都是你健康快乐地成长!
正好服务员来添茶倒水。
齐涛(拿起手机):小妹,麻烦你能帮我们拍张照吗?
服务员放下茶壶,接过手机。
齐涛起身,站到丁母身后,潇潇立刻凑到齐涛身边,三人迅速准备就绪。
服务员看着迟迟没动的丁木木。
潇潇:妈妈快来呀。
丁母拉过潇潇,抱在身上,齐涛伸手,示意木木过来。
丁木木不好拒绝,走去齐涛旁边。
餐厅服务员:一、二、三 ……茄子……
大家齐齐露出笑容。
齐涛顺势搂着丁木木的肩膀,丁木木虽然肢体僵硬,但没有拒绝。
13-35,公路路边 夜 内
方原出了收费站,停在路边,吃着饼干,忍住了委屈的眼泪。
她平复情绪,振作起来,打开手机免提,接通了小团队的语音连线。
方原:马丁,查下老胡和陈导有没有宿怨,去翻他们的微博、朋友圈、所有网上能出声的地方。
方原:思思,我刚发你了我写的回应内容,你再检查一遍,发给陈导,让他发微博。
同事思思(语音):陈导要是不同意呢?
方原:不同意就劝到他同意。
13-36,机场候机大厅 夜 内(分AB场)
航班延误中,金璐和林宇翔还在陪着超然数飞机。
超然(认真地):还是十九……怎么都不飞了?
金璐看窗外,突然激动。
金璐:二十!快看超然,那边有一架!
超然望着飞机起飞,转过头来直视金璐的眼睛,出其不意地露出笑容。
超然:妈妈,我喜欢在机场过节,好开心啊,你不看手机也不打电话了。
金璐怔住了,感动地拥抱超然。
林宇翔(指着外面):看,二十一了!
超然被吸引过去。
金璐感慨望着他们的背影。
13-37,某小区 夜 外
晚上十一点,方原终于来到北京一处小区。她找到其中一栋楼门前,无奈有门禁进不去。
正烦恼时,几个年轻人提着大包零食走过来。
方原跟在他们后面,若无其事地进了单元门。
13-38,影评人家门外 夜 内
方原走出电梯,来到一户人家前敲门。
门内一个中年男声:谁啊?
方原(深吸口气):胡先生,我是方原,您下午说我们微信电话沟通没有诚意,我现在从山东赶回来见您。
影评人老胡很戒备地隔着门询问。
老胡:你怎么找到我家的?
方原(很平静):我以前是媒体人,找个地址不难。
老胡:大年三十不见客,有事明天说吧。
方原:我等不了明天。
老胡:已经发了的微博我是不会删的。
方原: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要您删微博,相反,我只是想请您再发一条微博。
老胡沉默。
方原:胡先生,不忙的话您看一眼手机,对于您的批评陈导做了一点礼貌的回复。您和导演过往的恩怨我略有耳闻,我认为在艺术层面上的分歧尽可放到台面上讨论。《方桌派》春节录制邀请了我们导演,制作人刚才联系我,说也许请你们二位一起去会更有趣。
门内的老胡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胡:还拿个直播来跟我说事儿。
方原:这个直播的影响力您是知道的,上了和没上,以后去任何综艺,出场费就不一样了。我知道您不在意钱,可是去了更大的平台,您的见解才会被更多人知道。
老胡不语。
方原:一部电影凝聚着太多人的心血,能和观众见面不容易,尤其是我们这种小成本片。您对国产片爱之深恨之切,可是光骂解决不了问题。期待您和导演的对谈,期待您提出建设性的意见!年后直播现场见!
方原又看看那扇紧闭的门,揣着一丝不安走向电梯间。
13-39,某小区 夜 外 雪 【打电话改发短信撤回】
方原从影评人家那栋楼走出来,手机不停响。方原接电话。
许阳(电话os):好样的!老胡刚转发了导演的回应微博,答应上《方桌派》论战了。
方原长舒一口气,放下电话。
工作群里发来一堆庆祝的表情。
方原疲惫不已地放下手机,望向前方。
一家人正在小区空地上玩烟花棒,大笑着很快乐的样子。
方原站在寒风中,给李诚发微信:对不起。
13-40,李诚父母家门口 夜 外
李诚独自在门口烦闷抽烟,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李诚点开,是王曼的一条微信:新年快乐。
紧接着又来了一条王曼微信:等你回来。
李诚眼睛一亮。
13-41,丁木木家走廊 夜 外
丁木木一家走进了楼道里。
丁母:今天妈真高兴,要是能凑够人再来几局麻将,那就更好了。
齐涛(对丁母和丁木木):妈,木木,你们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们去逛庙会。
潇潇(兴奋):爸爸最棒了!
丁木木点点头。
丁母(突然):哎呀,我炖的汤忘记放冰箱了。我先回去看一眼。
丁母拉着潇潇往前走,进家门,剩下丁木木和齐涛。
丁木木有点紧张。
齐涛看向丁木木。
齐涛:木木,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齐涛向丁木木伸出手,丁木木没有动。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突然传来了潇潇的喊声。
潇潇:妈妈,爸爸!姥姥摔倒了!
13-42,路边/尤筱竹家/机场候机大厅/救护车内/某小区 夜 外(分ABCD场)【改发短信撤回】
节日的夜空,烟花绽放。
尤筱竹搂住小睿站在阳台前,看着远处楼群中间露出的一丁点烟花。
身后的刘丰和赵丽花笑哈哈地看着晚会。
候机厅里,金璐、林宇翔和超然吃着快餐,但超然显得很开心,和林宇翔一起打游戏,金璐也笑吟吟的。
每过一关,屏幕上会放一小段卡通烟花。
救护车里,丁木木和齐涛守在丁母身边,剧痛的丁母一直哼哼。
李诚父母家,一桌人围着桌吃东西聊天。
李诚收到方原的祝福视频,他点开,看到烟花绽放。
方原站在陌生的小区,撤回了发给李诚的那句“对不起”。
她又点进四个人的群,发送祝福。
方原(微信文字):新年快乐(心)。
尤筱竹(微信文字):明天会更好!
金璐(微信文字):爱你们(吻)。
救护车里,齐涛关切的握住了丁木木的手。
无助的丁木木没有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