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沈月烟的目光太专注,或许是今日阳光太刺眼,陆锐玉颇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目光,轻声道:“她饿了有茯苓照顾,你身边谁都没有。”
沈月烟听得愣了愣,耳尖迅速升温。
她咬了一口玉米饼来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好吃,还挺甜。”
陆锐玉勾了勾唇,“慢点吃,我让人去接红袖回来。”
“不必了,让她多歇息两日吧,舟车劳顿对恢复伤口没有好处。”沈月烟轻声阻止。
她想让红袖完好无损的回来,再一起对付阮春珠那个狠毒绿茶。
陆锐玉点头,便也没有多说。
等他离开后,沈月烟也拿着玉米饼离开,特地分给了几个孩子。
院里没了人,渐渐静默下来。
不多时,站在门后的燕荀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走出来。
他似笑非笑看着门外的沈月烟,“原来陆锐玉也有软肋啊。”
说罢,燕荀目光一转,对门口歇息的两个受伤百姓点点头,继而翻墙离开。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
“王妃……”
两人颤巍巍走过来,一副一言难尽的模样。
见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沈月烟便将他们带到角落,“有什么难处?直说吧。”
“我们……我们不是和这些人逃过来的,从别处赶来时,在路边看到一个受伤的女人抱着孩子,已经寸步难行了。”
男人挠挠头,“现下还不知道是生是死。”
闻言,沈月烟的神色顿时凝重,“你们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那时候太害怕了,一时间忘了这回事,方才才想起来,还请王妃恕罪。”
两人满脸愧疚,说着便要跪下来。
“不必自责,你们也不是故意隐瞒的,不过那对母子恐怕凶多吉少。”
沈月烟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们带路,我跟你们去看看,若是能救下他们最好。”
她不能放着孩子的死活不管,无论城外如何危险都要去一趟。
再说她是王妃,是安亲王的正妻,就算劫匪再大胆,应该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想到这里,沈月烟吩咐人去备马车,满心想着这件事,走的时候连陆锐玉都没告知一声。
陆锐玉再次回到客栈,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客栈人们都在议论打仗的事,其中夹杂着沈月烟的名字。
他耳尖察觉到,停下脚步静静听着。
“要我说王妃真是心善啊!医者仁心,不放弃任何有可能活下来的人,真是好样的。”
“是啊,王妃不顾危险出城,实在可敬。”
陆锐玉听得蹙眉。
身边夜影上前询问:“你们方才说什么?王妃出城了?”
“是啊,王妃半个时辰前带着两个男人出城了说是城外有个女人受伤了,怀里抱着孩子,到现在都没进城,王妃担心便带人去看了。”
那解释的人话音刚落,陆锐玉转身便走,“备马!”
“王爷!”阮春珠急急追出来,目光坚定,“属下也要去。”
陆锐玉犹豫片刻,“你……”
“王爷,属下先是您的护卫再是侧妃,保护您义不容辞,为免遇到劫匪,还是让属下陪同您前去吧,放心,属下不会对王妃怎么样。”
阮春珠目光灼灼,神色郑重,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恍然间,陆锐玉似乎又看到了以前那个默默跟随的女护卫。
他点头,“跟上。”
几匹马从街道呼啸而过,很快就出了城。
与此同时,沈月烟坐在往南的马车里,掀开帘子环顾四周,生怕错过那对母子俩。
然而他们到了渺无人烟的荒草丛中,也没有看到人影。
“你们确定她和孩子就在这附近吗?这儿根本不是逃难的路,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沈月烟来回扫视两人,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道:“我们也记不清了,要不咱们下马车四处找找?”
“就这么办吧,天快黑了,半个时辰后找不到人,咱们就先回去。”
沈月烟提裙走下马车,心里十分担忧。
要是迟迟找不到人,为了他们的安全考虑,也不能在外面逗留了,这半个时辰,就看能不能救到那母女俩。
她正担忧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月烟期待回头,“找到人了吗……”
话音未落,她就僵住了。
眼前十几个黑衣人盯着她,俱都蒙面提刀,眼带杀气,一看就是流窜的劫匪。
沈月烟咽了咽口水,“你们想要干什么?”
“小娘子模样生的好,带回去给兄弟们开开荤!”为首的黑衣人说着便要抓她。
沈月烟吓了一跳,急急后退,“你们别碰我!我可是幽王妃,你们若是动了我,王爷天涯海角也会追杀你们的!”
说罢,她急急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两个男人和马车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幽王妃,那我们更得把你带走了,王爷都享用过的女人,我们也要尝尝是什么滋味,反正王爷再厉害也不会发现你是在这儿失踪的,兄弟们给我上!”
劫匪们越发嚣张,冲过来就要抓住沈月烟。
沈月烟果断转身就跑。
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居然一出来就遇到了劫匪,早知道就多带几个官兵出来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沈月烟回头发现那些劫匪始终不紧不慢跟着,显然是知道她逃脱不掉,在逗她玩。
拜托,拜托来个人救救她吧!
沈月烟在心里绝望呼喊,突然听到身后的惨叫声。
几个看起来武功高强的白衣男人突然出现,下手快准狠,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把劫匪们打趴了。
沈月烟停下脚步,愣愣看着他们利落的身手,心里突然一暖。
肯定是陆锐玉来救她了!
陆锐玉发现她离开边关城,所以及时赶到了。
人在哪里?
沈月烟环顾四周,“王爷,陆锐玉?”
“真是伤心呐,救命恩人在这里,你却在念叨幽王。”
身后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沈月烟转身抬头,就见一个俊朗男人正倚在树上,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吊儿郎当地枕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