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钰的恐惧
咩咩木儿2021-03-07 01:262,407

  “你和他做什么交易了?”

  走在鬼街上,谢悯追问刚刚还没有问完的话。

  因为现在是白天,所以鬼街上空无一人,他们只见过晚上的喧闹,现在看着不免寥落。

  听到谢悯的问题,谢清钰没有停住脚下的步子,也没有着急回答,似乎是在思索措辞,想了许久,也只说出三个字:“不重要。”

  “呵,你真拿我傻呢!”谢悯拍了谢清钰一下,然后张开手拦在了他面前,那就是一副你不说清楚我誓不罢休的表情。

  “谢清钰,你还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起你都会有自己的小秘密了?怪不得婆婆说,男大不中留,你不会是偷偷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吧?啧啧啧。”谢悯笑得不怀好意。

  话本子里面有这样描写的,这叫什么,少年怀春?可是这冥府里面有姑娘吗?他们每日都同一些鬼魂打交道,这家伙,不会喜欢上哪个女鬼了吧?

  谢悯怪异的打量着谢清钰。

  谢清钰微微阖上眼睑,里面被盖住的眸子微不可察地翻了个白眼,平日里婆婆总是喜欢讲些故事给他们听,搞得谢悯现在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被他这样怪异的目光盯了许久,谢清钰生怕他再脑补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画面,只得无奈的开口:“有一个梦困惑了我很久。”

  “梦?”谢悯有些疑惑。

  随即,他看到谢清钰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脆弱痛楚,低着头看向自己抬起的双手,“我觉得,我杀过人,很多很多的人。”

  谢清钰的声音很轻,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的手心。谢悯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到谢清钰的手指微微屈起,那是用力至极的模样,平日里淡漠的双眸此时也微微有些泛红。

  谢悯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谢清钰。

  同时,也对他说的那句话感觉莫名。

  他同谢清钰师从于南方鬼帝杜子仁,谢清钰对于修习术法格外有天资,连他们的师尊都曾经感叹:“多好的苗子,只可惜生在了黄泉。”

  这句话并不是说,杜子仁对于阴司有什么看法,相反他是阴司鬼帝,能够以一己之力治理整个罗浮山,势必是了不得的人物,眼界自然开阔。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杜子仁这个人逍遥自在惯了,从来不在乎这些种族之别。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因为神鬼契约,神族对于鬼族颇有压迫,如若留在了冥府,注定是一辈子都得不了什么大功业。

  从这一点上来说,竟然他师尊都能颇带遗憾的说出这种话,那就看得出来,谢清钰天资之高了。

  谢清钰拜入罗浮山十年未至,可他的术法修为已经让许多人望尘莫及,黄泉之内更是无人敢惹他。可尽管是如此,谢悯却知道,谢清钰即便是教训了那些前来惹事的小鬼,却从来都没有下过杀手。

  可是现在,谢清钰居然说,他觉得自己杀过很多人。

  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

  “不过只是梦罢了。”谢悯笑着抚慰。

  谢清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梦,只是十多年了,从我有意识开始,它就一直在重复出现。”

  “血海,我看到我手上、剑上,甚至于是脸上,都是血…”谢清钰眸子晦暗痛楚。

  谢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并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性子,而且他也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轮到他去安慰谢清钰,这种事情,第一次还真没什么经验。

  谢悯只是伸手握住了谢清钰的手背,他才发现触碰到的时候,谢清钰的手凉得可怕。而且,谢清钰的手背上居然盖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他平时这么冷静自持的人,有这样的反应,足以说明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谢悯忽然觉得有点后悔,他似乎不应该去追问谢清钰这个问题的。可是想想却又觉得不对,面前的人可是谢清钰啊!他们之间的事情根本没必要隐瞒,很多事情两个人一起去分担比一个人去面对好的多。

  “所以,你去找了公子洵?”谢悯道。

  谢清钰点了点头。

  “那么,他有告诉你什么吗?”谢清钰道。

  “他说,这是我命中的一个大劫。”谢清钰道。

  谢悯眉头微皱蹙着,听到谢清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口里面居然传来钝钝的疼痛,活了十一年了都没有过这种情绪。

  “害,这一听就是那家伙唬人的,你就是太容易相信人了,老被骗!”谢悯摆了摆手,似乎是想要宽慰谢清钰。

  谢清钰嘴角泛起抹苦笑,意义不明的摇了摇头。

  “唉,对了,公子洵说过,要从他那里买得秘密的话,都得用东西交易,他同你要了什么?”谢悯有点好奇。

  谢清钰道:“鳞片。”

  “鳞片——”谢悯格外诧异,然后目光落在谢清钰脸上,似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那是明白之后却更为震惊,目光也随之上移停在谢清钰的额角,那里有些许碎发,碎发之下是一块小小的鱼尾鳞片。

  谢清钰的原身是一尾银色鲤鱼,所以他的额角有这样一块消不掉的印记,很显眼却并不显得难看,反而给这张原本就出尘脱俗的脸增添了抹孤冷的韵味。

  谢悯眉头一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是你回来的时候脸上有血的那次?”

  那是六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他才只有五岁,和谢清钰的关系也没有后来这样好,两个人黏得并没有之后这么紧。

  那天夜里,谢清钰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血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躲到自己屋里去了,他们两个是住一起的,所以谢悯看到的时候吓了一跳。那个时候他才那么小点,什么东西都不会,又要瞒着冥河婆婆,折腾了许久才帮谢清钰止住血,后来直接累得迷迷糊糊倒在了谢清钰边上睡着了。

  具体的细节已经想不起来了,可是那天晚上的谢清钰确实把他吓了一跳。

  从他有记忆以来,谢清钰就没在他面前那么狼狈过。

  也就是从那之后,两个人的关系近了不少,后来,谢清钰就带着他去了罗浮山。

  “那个鳞片,是你自己拔的?”谢悯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这就相当于是正常人自断手脚。

  谢清钰点了点头,眸子又恢复了往日的淡漠,并不当回事。

  谢悯却有些眼眶通红,他踮起脚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触碰谢清钰的那块鳞片,撅了撅嘴,声音颤抖:“那个时候,其实,很疼吧?”

  谢悯是一个很怕疼的人,平日里摔个跤磕破了皮都觉得疼半天。谢清钰却自己动手把鳞片给拔了下来,一脸的血,那得多疼呀。

  “还好。”谢清钰淡声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似乎是看到谢眼眶的通红,其实他知道,谢悯虽然平日里看着蛮横不讲理,可其实心软得要命,就是个小泪袋子。

  谢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谢清钰就是个倔强的要命的人,闷声不吭气的闷葫芦。平日里很少见他同旁人搭话,也是对他才能够勉强说上几句。

  而他,做什么坏事都拉他下水。

  可是,却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这么难。

  真是,五味陈杂。

继续阅读:偷渡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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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恶人堆里摸爬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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