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沈云落把手枕在脑后,懒懒地靠在软榻上,“……也不行。”
沈云端手托着下巴,有几分探究道,“这个许琛,端儿倒是有所耳闻,他的官场升迁之路颇为传奇,京城中几乎无人不知。”
沈云端怎能不知,夫子特意拿许琛作为典型案例、学习榜样来激励他,许琛这两个字,他倒着都能写出来,现在犹记得夫子那些话,“你看看人家许琛,寒门出身,三岁能读诗,五岁能做词,年纪轻轻二十五岁就当上工部尚书,你看看你自己,你都十五岁了,你能做什么?”
许琛这个可怕的男人,可以说是所有纨绔子弟的噩梦!
沈云端以为自己跟这噩梦八辈子都不会有交集,万万没想到,今日会以这种尴尬的方式见面。
想想这个可怕的男人就要成为他的姐夫,他的心中既悲又喜。
他顿了顿,重复着夫子的话,“他虽寒门出身,但勤学苦读,才华更是难得,几年前科考的一篇《治水论》得皇上青睐,直接任工部侍郎,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坐上了工部尚书这个位置。”
沈云端道完了许琛的仕途,又道他的私生活,“……这人二十有五了,听说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平时也不爱逛花街柳巷,三姐姐,你这嫁过去,不知是好是坏啊!”
沈云落半眯着眼看他,“你什么意思?”
“男人二十五,无妻也有妾,这许琛……不知是行还是不行?三姐姐,你不嫁他可以吗?”
沈云落敲了一下他的头,不再言语。
不嫁他可以吗?
她冷笑一声。
不嫁他?怕是母亲第一个不答应吧。
待明日,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派来的媒人来说亲,父亲母亲一定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今日林公子来说沈云伶的亲,怕是已经让母亲很生气了。
母亲曾说过,假如她不能嫁入靖安候府,就只能嫁给大自己十五岁的宣凌侯爷为继室。
她,看起来心性自由,其实没有半点选择。
母亲从来重男轻女,父亲一门心思都在孙姨娘身上,长这么大,她一直渴望获得家人的认可和爱护,想当父母手中的掌中娇,可从来都不能如愿,家中没人愿意正眼看她一眼,越是如此,她便越要刷存在感,才养得现在飞扬跋扈,贯会惹祸的性子。
她这性子,在家中没少受罚,但即便受罚,也好过无人问津。
此番回到家中,王氏见两人一脸醉醺醺的模样,便怒斥了沈云落。
王氏原本心中就有气,今日靖安候府的说媒,让孙姨娘好生得脸。
孙姨娘平时仗着老爷的宠爱,在王氏面前趾高气昂,无半分的尊重,今日那媒人一走,孙氏便尖着嗓子笑道,“原以为靖安候府那媒人是找三姑娘说亲呢,竟不知是看上伶儿,你那三姑娘,到底性子野了些,男人嘛,就喜欢温柔可人的。”
这话怼得王氏半天说不上话来。
这会儿再看一脸醉意的沈云落,真是越看心里头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