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两个人的经历相似，而且。是一样的孤独，从小的时候也都是经历了很多各种各样的不公平，虽然说尚灵从小的时候经历的东西十分的复杂，但是程薰相对于来说，还是比较单纯的。有很多的事情，程薰不会明白，而且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明白。
“其实我们两个人，有的时候还是有点相似的。”顾南书缓缓说道。
尚灵听到了之后，冷笑了一声：“顾二爷，这一点，您说错了，我们从本质上就不一样，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地方相似。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本质上就不一样？”顾南书听到了之后，嘴角微微上翘，扯起了一个清冷的弧度：“你倒是告诉告诉我，哪里又不一样了。”
“我是人。”尚灵简单的说了一句话，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你，是兽。”
这一句话说完了之后，场面瞬时间变得极为寒冷。顾南书那张脸顷刻之间就已经冰冷了下来。他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好像是来自丛林中的野狼一样，深邃的像是一个无穷尽的宇宙。顾南书盯着程薰的脸，冷声说道：“我，是兽？”
“没错。”尚灵果断地说道：“无论是从长相，还是性格上来说，你都是一个兽，根本就不足以称之为人类。”
这一句话，好像是一个导火索一般，瞬时间，就引起了顾南书心中埋藏了许久的怒火。他是兽，他不是人。这样的话，看似如此简单，却让他从孩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了一些心理阴影。
“这个家伙的眼睛就好像一天狼，看着真吓人，我不要和他一起玩耍。”
“我也不要，看着真的好可怕。”
“我妈妈说眼睛是绿色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家伙一定不是好人，我要听妈妈的话，不要和这个家伙一起。”
顾南书猛然之间从床上弹跳起来，一下子伸出矫健的胳膊，卡住了尚灵的脖子。由于顾南书是路人送过来的，所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病房，在顾南书的左右两边，也都是休息养伤的病人。那些病人在看到了顾南书突然之间如此暴躁之后，都吓了一跳。
病人们纷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有的家属也过来，想要将顾南书给劝开。
但是顾南书那双手却好像是一把锁头一样，紧紧的扣住了尚灵，根本就分不开。尚灵一张脸都已经因为窒息而发紫，奄奄一息。但是，她那双明亮的眼眸当中，却是一点恐惧都没有，全都是冷静的坦然。
她不害怕。
顾南书的手忽的松了一下，他看着她那冷淡的眼神，猛然之间，掐的越来越紧。就好像是马上就要随风而走的风筝，要是再不抓回来，就再也回不来了一样。
“松手！这位先生，快点你松手，再这样下去！就死人了！”旁边的人使劲的抓着顾南书的胳膊，想要将顾南书的手给弄开，但是顾南书的手就好像鸡爪一样，狠狠的咬住了尚灵的脖子，不放开。
尚灵感觉到了深深的窒息感。她的眼睛开始渐渐向上翻，有些翻白眼了。眼看着，人就要不行了。
旁边的一个人不知道是学的什么法子，抓住了顾南书的手腕，只是轻轻一捏，用了一个巧劲儿，就将顾南书的手给捏开了。
顾南书松开了手，眼神当中从最开始控制不住的怒火，渐渐到了最后的惶惑，尔后……一点点归于冷静。顾南书看着自己的手，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顾南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他不想知道，他让自己忘了现在的思虑，只要记住，面前的这个女人，是顾南书想要置之于死地的。
顾南书深吸一口气，看着尚灵，忽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丝邪笑：“你，胆子倒是不小啊。”
尚灵刚刚被顾南书掐的差点晕了过去，现在恢复了状态，使劲地咳嗽，一张脸也渐渐恢复了血色。她看着顾南书，也是冷笑了一声：“顾二爷好生暴戾。”尚灵一边说着，一边像是窥察到了什么一般，淡声说道：“顾二爷，您的心里，真的也像是您表面那般，看着如此坚强？”
顾南书愣了一下，很快就已经反应过来尚灵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他张开嘴大吼了一声，想要打断尚灵接下来的话，但是却那个丫头，却也好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什么一般，在顾南书之前，就已经开始说话了。
“你顾南书，根本就不是一个多么坚强的人，你，也是一个懦夫。你也害怕，你也恐惧，你也胆战心惊。”
顾南书的心里一阵收缩，他那双墨绿色的双眸立马缩小，看着尚灵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惊慌。
“你所有的软弱都被你用暴戾给掩盖了，你越是害怕，你就越是暴戾。就好像是……当你发现你已经没办法掌控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你自己。哈哈哈，顾南书，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顾南书被戳中了内心深处，就连他自己都从来不敢触碰的地方。顾南书的身体一阵颤抖，看着尚灵，嘴巴一阵嗡动，一时之间，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要说什么。
“顾南书，承认了吧，你，脱去了外面那层面具，内心里面，根本什么都不是。”尚灵冷声说道。
在那个时候，整个世界的动作好像是都慢了半拍，顾南书的大脑一片空白，恍惚间，只是看着尚灵的嘴巴一张一合，顾南书竟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顾南书愣在了那里。他想要反驳尚灵的话，但是，曾经那个头脑灵敏的时刻，却再也回不来了。
在商场的时候，顾南书舌战群雄，无数个刁钻问题，都没有困过他。但是在这个时候，却被尚灵的简单几句话，就给弄得哑口无言。
为什么……难道说，自己真得像是尚灵口中那么脆弱么？
顾南书的心里，开始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否定。他本身就有重伤，现在情绪波动又是这么剧烈，很快，顾南书就已经临界崩溃。面色，开始异常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