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水。”他的声音深渊悠长，好像是魔咒。
“不，这是血！”她努力地说话，努力地辩驳。她不会喝这种东西的，就算是渴死了也绝对不会。
“血的里面，就掺杂了水啊。”他低沉着声音，又一次，倾倒着那个杯子。
她的面颊，被他狠狠的捏着，强迫她张开嘴，接受那杯子里猩红的血。她拒绝，但是没法拒绝。那猩红色的液体，被强迫的倒进口中之后，便不受控制的，被身体的本能可吞咽了进去。
那黏腻的感觉，充满腥气的味道，引起了她胃部的一阵抽搐。她想要吐，但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好孩子。”他低沉着的声音，夸赞着她。
“……恶心……”她说道。
“你喝的，很多啊。”他的语气当中，带着三分嘲弄：“一杯都让你喝了。”
“是你，强迫我。”她反驳着他的话。
“你若是不想要，别人再怎么强迫也没有用。”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不对……你这个偷换概念，强词夺理。她在心中大声呐喊，但是她真的再也没有办法使出一点力气。迷蒙之中，那个人低沉带有魅惑的声音，开始哼起了歌。
只是简单的哼着歌，但是却并没有歌词。
那歌声的旋律，是如此的诡异。
就好像是，恐怖片中，时常会出现在墙角下的小孩子哼出来的音调。
“不要……唱了。”听得她毛骨悚然，努力的撑着身上所有的力气，她要拒绝那个声音。
“你求我，就不哼了。”他突然停止，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又继续哼歌。
做你的春秋大梦。她没了力气，在心中大喊。多年来的高傲，她不可能向别人低头。
她就不信，她没办法斗得过一首哼歌。
那诡异的旋律，萦绕在耳边，不知道是因为挥之不去，还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唱，总之，程薰的脑海中，一直都在萦绕着，直到，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她没有了力气，再支撑着自己，感受这个世界。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脑海中，又一次映起了他的面容。
“叶之城……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带我走……我想离开这里……”不知道这话，只是单纯在心中想着，还是说了出来。
……
全身上下都好疼。
恍惚间，程薰有了意识。她痛苦的皱了皱脸，缓缓睁开眼睛。啊……现在，就光是睁个眼睛都觉得眼皮是酸疼的。
眼前的世界，渐渐从模糊走到了清晰。程薰深吸一口气，心肺也是一阵剧痛。不过，渐渐适应了下来，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啊……经过短时间的回神，程薰渐渐想起来了自己在昏睡之前发生的种种……好像，从院子里转悠一圈回来，想要睡觉，然后突然就感觉自己难以呼吸了。
程薰想了想，迷糊中，好像记得顾南书在她旁边来着，她最开始以为那是个错觉，直到后来，味觉渐渐苏醒，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口中弥漫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她就确定了，原来那都不是梦。
“醒了？”
一道邪魅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程薰的身上，顿时汗毛竖立。她驱动着僵硬的脖颈，转过头去。
一转头，就对上了那双墨绿色的双眸。
要说刚开始见到顾南书的时候吧，她其实是有些胆惧的，但是经过这两天并不怎么深入的接触，程薰面对顾南书，有的，只是厌恶。
顾南书就是典型的一个一心想要破坏的人。心里一点都不阳光。
顾南书看出了程薰眼中的排斥，本来他是想着程薰刚醒来，一定很难受，还要关心地问她一些什么。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生平以来，第一次关心别人，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对方用一个眼神给回绝了。
顾南书的脸色渐渐阴冷了下来，看着程薰好像是避之不及一样，立马将头给转回去了。
顾南书一下子伸出手，将程薰的脸给掰回来：“女人，你的脑袋是不是转错地方了。”
“放开我。”程薰冷声说道。她就是因为现在没有力气，要不然，早就把顾南书的那只破手给砍下去了。
“理由？”顾南书的手紧了紧。没有人，会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态度来对待他。
“你好烦啊，你这样的人，都不会有朋友吧。”程薰可能是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厌恶，全都在这一刻扔在了顾南书的身上。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
顾南书一愣，墨绿色的双眸，闪了闪，在这一刻，他那向来无懈可击的眼神，竟然第一次出现了裂缝。
朋友？
这两个字，对于他来说，是如此陌生。
曾经的顾南书，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件事情。朋友对他来说，不过就是字典上的两个能翻找出来的字而已。然而现在，程薰却对他说了这样的话。
顾南书在自己的肚子里，使劲地搜刮了一下，发现事情确实要比他想象中严峻的多。
在紧要关头，能够让他喊出来名字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有！可恶！
“你，不会真的没有朋友吧。”程薰看着顾南书没了声音，试探着问道。
她最开始也不过就是顺嘴一说。像是顾南书这样该死的性格，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屈居在他的身边，然而，当他看到了他愣神的时候，她印证了心中那个想法。
“你朋友倒是多，有用么？哪个朋友没背叛过你？”顾南书的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很快，他便反唇相讥。
果然，一听到这话，程薰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想想自己在大学的时候，一心一意把周洁当成这辈子最要好的朋友，然而，当她家道中落之后，周洁那个人将势力表演的淋漓尽致。
不过，这些事，他都是怎么知道的？
“哼。”顾南书冷哼一声，刚刚那一闪而逝的缝隙，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墨绿色的瞳孔，依旧是邪魅的让人感觉害怕：“想想你的处境吧，在这里，如何能让你自己活的更好。”
“你的目的是什么。”程薰冷声问道：“为什么要把我骗过来。”
“我没骗你。我是知道你的身世。但是。”顾南书一顿：“我现在没有心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