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得话我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放下筷子直接朝叶廷阑走了过去。
别墅位置高，晚上风格外大。
他的烟雾被风吹的四下都是，我走过去，整个鼻子和呼吸道都是烟味。
烟和打火机就在面前的栏杆扶手上。
我把烟盒拿起来，替自己点了一根。
叶廷阑看我抽了一口，蹙着眉头马上来抢，我把头别过去。
“陈安心，你搞什么鬼？”
我把烟从嘴里拿出去。“叶廷阑，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他压根儿不听我说什么，直接烦躁又取了狠烟。“滚。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行！”
“你不想知道我想跟你商量什么？”
他把烟点着，“不想。”
不想。
你是想让我一辈子看着你跟封筱雨恩爱缠绵，你想刺激死我吗？
我手有些发抖，狠狠再抽一口。清淡的味道进入肺里，那种压抑的感觉好像挤了一些出来。
“不管你想不想今天这话我都要跟你说。叶廷阑，封筱雨怀孕了。生下来的孩子是你的。你奶奶不会允许他做无名无分的野种。你懂我意思吗？”
叶廷阑顿了一下，一口烟缓缓喷出来。“不懂。”
“有意思吗？”我忍不住冷笑。“跟她一起快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的。现在跟我装无意的有意思吗？你背叛了我还想在我面前装情圣？叶廷阑，你有意思吗？”
叶廷阑缓缓扭头，目光复杂看我。“你想说什么？”
“家里没有保姆。你奶奶让我做封筱雨怀孕期间的私人保姆。我可以答应。但是叶廷阑，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他不说话。
我接着说。“我爸我妈花了你很多钱，我们家人厚颜无耻，我欠你的，这些我无力反驳。给你们家做十个月保姆就当我替自己还债了。等封筱雨把孩子生下来……我们离婚。你让我走。封筱雨做叶太太，孩子名正言顺跟你们生活。叶廷阑，我这么打算不过分吧？”
叶廷阑嘴巴张了又张，张了又张。
好像我说了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最终，他没有拒绝出来。
我把烟又抽一口，扔进面前的草坪里。“你没反对，看来是默认了。那就当我们商量好了。我这就去答应你奶奶。从明天开始倒计时。叶廷阑，你会跟我离婚的，我也会好好封筱雨的。”
他这次连看都不看我了，直愣愣看着远处，一言不发。
我深呼一口气，回到室内，走到餐桌旁跟老太婆说。
“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负责你们的一日三餐日常起居。我会尽力的。你们先慢慢吃。待会儿我过来收拾碗筷。”
说完不管她们什么表情，也关上房门进了房间。
小宝已经睡着了。
我蹲在床边看他，想着他明天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真心替他感到开心。
这个鬼地方。我迟早有天也会离开的。
晚餐进行的很顺利。
她们吃了二十分钟不到就叫我出去洗碗。
封筱雨在擦嘴，叶廷阑在走神，老太婆指着菜给我提意见。
“筱雨现在怀孕了，闻不得重油烟味。以后你做饭要记得清淡点，荤素搭配着点，但味道又不失鲜美。这样既能保证她吃得下去又能保证孩子有营养。记住了吗？”
我点头，“记住了。”
老太婆又说，“今天的饭菜不好，我们都吃不下去。算了，这么晚了也懒得再折腾。你把它们收去倒了吧。明天用心做。记住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后槽牙咬了咬。“知道了。”
“洗碗要记得用手哦。我们在国外都是用手洗的。洗碗机有残留细菌，用多了对身体不好。这个你千万记住。”
我几乎听得不耐烦了，再说下去怕控制不住要跟她怼。
还好叶廷阑及时制止她。
“行了行了，大晚上的别说这些了，听多了心烦。吃完了都收拾收拾去睡吧。奶奶，走，我扶您上楼。”
老太婆挥开他手。“我不要你扶。还没老到动不了的份上。你去扶筱雨。她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叶廷阑微微叹了口气，站起来，冲封筱雨伸出手。
他们俩神仙眷侣一样手挽着手睡觉去了。
我垂下眼皮，收拾东西。
活了二十五年，今天一晚上累计起来的家务都没前二十五的年的多。
别说她不让我用洗碗机，事实上针让我用我还不知道从哪下手呢。
垃圾袋不知道在哪里，洗碗的清洁剂不知道在哪里，手套更是没有。
我乱七八糟在厨房找了一通，徒手把碗洗完，几乎花了一个半小时时间。
腰酸背痛。
看看时间，已经来到了快十二点。
我又开始擦桌子，清洁厨房门口的地板。
全部弄完，整十二点半了。
拖把拿到卫生间冲干净，我筋疲力尽出来，迎面撞到个硬邦邦的胸膛。
拖把被他拽过去。
居然是叶廷阑。
他好像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的，浑身一股清香。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我。
我把拖把从他手里拿过来。“明知故问。事情做完了我自然就去睡了。”
“有这么多事情可做？”
有这么多事情可做？
换做以前的我，死也想不到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家里居然隐藏了这么工作。
但是今天我体会到了，好多！好多！我都快累死了。
这还没做一日三餐呢。如果明天每顿饭都要这么忙碌……
自由的代价真的好大。
“这个房子这么大。这才只是冰山一角。想必明天你再看到我就是凌晨两点才睡了。不用惊讶。习惯就好。我可以。你不用过来感叹什么。这都是我的报应。谁让我不知天高地厚嫁到你们豪门贵族里来。”
叶廷阑被我说的几分语塞，顿了一下，他缓缓说。
“谁也没强迫你非做这些。你完全可以不用走这条路。”
实在太累，累得我大小姐脾气又忍不住冲上来。
我几分委屈看着他，“那我走哪条路？你给我指条明路。”
“……”
封筱雨怀孕了。他的孩子不能没有名分。
他现在再也不敢信誓旦旦说以前的话了。
我明知道这样还是忍不住失望。
推开他，我把拖把丢进桶里，快速走进房间摔上房门。
“睡觉去吧叶先生！大半夜跟保姆偷偷说话，当心被别人看见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