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野哥这话,我赶紧回房间打电话报警。
第一次打报警电话,难免紧张,磕磕巴巴跟里面说完,再出去看,发现对方的人正在往外撤。
大胖他们穷追不舍,在对方上车的时候还在拼命拉对方下来。
撕扯半天,车也砸了,对方还是落荒而逃,就只有两个小罗罗被拽下来。
大胖把人按在地上,踩着对方脑袋,“别动!不知死活的东西!待会儿警察来了看怎么收拾你!”
大家也不整理现场,就在原地等警察过来。
非常快,等了不足五分钟,警察来了。
扫视一圈,拍了几张照,工作人员问,“谁报的警?”
我走过去,“我报的。”
“为什么报警?”
“有人过来打砸东西,无故挑事。”
公务人员看一眼被摁在地上的两人,“你是说他们两个?”
“是。”
“两个人挑你们一群?”
“……不是。他们还有帮手,只不过都跑了。”
工作人员意味深长,“是吗?”
“是!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难道我还敢骗您?”
工作人员说,“那可不一定。”
“……”
“起来起来,都把人放开!跟我们回去一趟,动不动打架闹事,这事得好好查查。”
大胖把人放开,地上的人哎呦哎呦不肯起来。
“动不了了,我好像骨折了,他们下手太狠,我动不了了。”
工作人员走到他面前去,蹲下问他,“他们为什么打你?”
“我发现了他们秘密,他们要杀我灭口。同志,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今天死得冤枉啊。”
工作人员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拿了支录音笔放到那人面前,“你发现他们什么秘密了?仔细说,说清楚。”
那人说了一番我死都没想到,不,应该说大家死都没想到的话。
他说,“我发现他们捣麦药品,不小心碰到过几次,数量大得很呢。”
“捣麦药品?什么药品?”
“你们进去查查就知道了,我听说有苯丙胺和麻黄素,都是一类违禁。”
事件性质一下变了。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昨天的王小刚,我突然后知后觉的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工作人员严肃看着那人,“捣麦药品这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确定自己看见了?”
“我确定!我非常确定!而且我可以提供证人证词!你们要是不信,现在可以去他们家里查,我昨天看见他们进货回来的,应该还没有来得及销毁证据!”
我扭头看野哥,他好像也明白了,脸色一下变得凝重。
周围的人倒是糊涂,一脸不解看着那人,“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苯丙胺什么什么素的,听都没听过。什么销毁证据?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揍你啊?”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站起来,“注意你的用词!什么时候了还敢口出狂言!都站着不许动,叫警犬过来,跟我一起进去看看。”
一听说要用警犬搜屋子,大家莫名慌了,不安的看着野哥,“野哥,这怎么回事?”
野哥舒了一口气,重重闭上眼睛,“还能怎么回事?我们让人算计了。”
“……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野哥,现在咋办?”
又一个工作人员过来吼了一声,“不许私下交流!闭嘴!都老实点,站好!”
警犬进去不到三分钟,很快叼了个纸箱子出来。
看到箱子,大家脸都绿了。
这个箱子,不是昨天王小刚用来装衣服的吗?
原来王小刚是个陷阱!
对方太黑了。想了这么个阴招,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工作人员当场把盒子拆开,里面放了一盒盒散装的药品,他用专业手段看了看,确定种类,然后严肃看着大家。
“脏物在手,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确实无话可说。
这种情况,说什么好像都显得徒劳了。
大家都被带走,包括我,带进车里。
对方有备而来,这次野哥他们好像逃不掉了。
至于我,我不知道叶廷阑存了什么心思。
去所里问话,反正我实话实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笔录倒也很快做完。
然后就是关在屋里漫长的等待。
我不知道别人那边怎么样,但是我有预感,可能之后我再也见不到野哥了。
回想今天早上叶廷阑的话,今天把工作辞掉,明天不要去了。好像有种命运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了的感觉。
一直等,很枯燥,我精神不振,在地板上忍不住睡了一觉。
天气虽冷,我还是昏昏沉沉睡了很久,一觉醒来,头疼欲裂,房间里开了灯,好像天已经黑了。
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叫,低血糖犯了,浑身无力出虚汗。
我瘫在地上无力的看着外面,心想叶廷阑还没来接我吗?
正想着,门框被人敲了一下,有个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陈安心,醒醒!”
我蠕动了一下,“醒了。”
“醒了到门口来。有人来接你了。”
我很想到门口去,可是真的没力气。
爬了一下,觉得心慌恶心的几乎要晕过去。
还好,叶廷阑终于还是来了。
他的皮鞋出现视线里,单纯凭这双考究的鞋我就能认出他来。
他看了我一眼,弯腰伸手,拖住我后背,“怎么了?站不起来?”
说来也是奇怪。
最近营养好得很,我低血糖好久没犯了,怎么偏偏今天犯了。
我有气无力伏在那里,“嗯。没力气。”
“一天不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那个破工作绝对不可以再做了。”
他把我抱起来,“回家了。忍忍,我叫唐医生过来看你。”
我的手臂一点力气都没有,软趴趴垂在两侧,他抱着我出去,路过一个个铁栏杆房间,突然有好几个人叫我。
“安心!陈安心!”
“安心!陈安心!”
我看不见,但听得出来那是大胖和猴子他们的声音。
叶廷阑脚步不停,我赶紧扭头想去看他们一眼,然而已经错过了,来到下一个房间门口。
好像是野哥,铁栏杆门口站了个人正在看我,眼睛乌黑明亮,我瓢了一眼,应该就是野哥。
我想跟他说句话,但是发不出声音,手指张了一下,他也把手递了过来。
然后我感觉手心被他贴了个东西。
就这么短短一下,叶廷阑马上感觉我们在交流。
他停住脚步回头看,好在那人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叶廷阑鄙夷的冲他冷哼一声,迈步离开房间门口,然后边走边低头不满的看我。
我装作不懂,把手心捏紧,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