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照顾苏楠，我们统一了意见后又选择回到病房门口。
我跟叶廷阑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他们几个坐在对面。
叶廷阑坐下先捋了一下思路，然后跟大胖说，“从前几天开始讲，会所出事开始，只要你记得的，有关叶天野的一切，都说出来给我听听。”
“一切啊？”
“一切。”
“吃喝拉撒也讲？”
“自然。”
大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看大家都盯着他，他只好缓缓开始，“大前天吧，我记得下午三点左右，我跟野哥吃完午饭从老爷子那边回来，走到……”
叶廷阑打断他，“老爷子是谁？”
“野哥养父。野哥生下来几个月父母就没了，是叶先生先前在世的时候身边的一个心腹收养了他。现在大家都管他叫老爷子。”
叶廷阑点头，若有所思，“知道了。你接着说。”
“回来的路上野哥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晚上在浮云楼聚聚，他答应了。”
“谁来的电话？”
大胖说，“不知道。晚上我没去。小毛跟着去的。”
叶廷阑看向小毛，小毛说，“一个车主，野哥的老顾客，叫顾昀，约野哥谈交期的事。他着急要车拿出去秀，希望我们加班，赶快把改装给他做好。”
“他答应了？”
小毛说，“当然。这顾昀是个爽快人，平时没少光顾我们生意。而且就算他不光顾，顾客是上帝，人家开口好好说了，没有拒绝的道理。”
“嗯。你接着说。”
小毛接着说，“就是吃饭，顺便联络感情，野哥没跟外人说他现在进了恒达集团的事，对别人态度一直挺谦卑的，所以全程几乎都是顾昀在说，野哥在陪。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吧，反正结束的时候快十点了。”
“时间为什么记这么清楚？”
小毛说，“因为野哥想去看苏楠。苏楠她们学校十点门禁，一路上他都在催我快点。”
“嗯。然后呢。”
“然后急急忙忙赶过去，跟苏楠说了几句话，野哥很开心，让我晚上不用回去，我们俩就近在旁边的酒店开了个房。”
“为什么他开心你就不用回去？”
“因为苏楠她们学校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远，横跨半个上城。野哥喝酒了，担心太晚了我开车累，反正回去也没事，随便凑合一晚上得了。”
“他平时对你们很体贴？”
小毛本来说的起劲，一听到这个问题，瞬间蔫了，“是啊。野哥拿我们当亲兄弟，对我们一直特别体贴。我认识他六年了，从最开始的装修房子开始到现在，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饿着我们。我们都没文化，他愣是手把手把我们都教的都懂了机械部件，去年年底他还说呢，等他以后回了叶家，拿到自己的东西，日后我们的老婆本都是他出。人均一套房……他对我们真是好到没话说。”
本来气氛就低迷，说着说着，几个大男人都恨不得开始想抹眼泪了。
大胖也许是怕丢人，先一步逃开，“你们说，卧嘈，我出去抽支烟。”
叶廷阑看着他们，态度倒是一如既往冷静，“接着说。”
小毛吸了吸鼻子，又开始回忆，“其他也没什么了，都很正常。我们俩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约苏楠出来吃了顿饭，然后下午送她，回去，野哥跟我回修理厂。”
叶廷阑打断他，“中午约苏楠出来？当天晚上他为什么不叫她出来？他们俩还没突破关系？”
小毛，“……这，这也要问？”
“要问。”
“这，跟野哥失联有关系？”
叶廷阑说，“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反正我没有恶意。”
小毛只好说，“好吧。我们曾经也问过野哥。之前你不知道，野哥刚跟苏楠好的时候，苏楠被我们闹过，野哥很生气，把我们臭骂了一顿，甚至那次还跟大胖动了手……反正他挺在乎苏楠的。我问他为什么不把苏楠接过来一起住，他说，苏楠迟早是他老婆，自己老婆心疼还不及，那么猴急伤着她干嘛？”
这种时候，在苏楠病房外面说这种话，简直是人间至苦。
我不敢想，如果苏楠听到这些话，她会不会当场就气绝而亡。
“嗯。”我们都觉得伤感，不忍心，叶廷阑却还冷静。“叶天野跟大胖动过手？就那一次吗？除了那次，他有没有跟你们其他人翻过脸？”
“没有。”小毛回答的干脆。“野哥这人随性，平时爱开玩笑，什么他都不在意的。苏楠没来之前，他没跟我们任何人动过手。”
“那那次大胖岂不是很难受？”
“倒也没有。本来就是我们过头了。苏楠年纪小，脸皮薄。大胖知道自己错了。”
“这话他跟你说的？”
小毛，“啊？”
“知道自己错了，这话大胖亲口跟你说的？”
小毛一愣，“没有……我自己觉得。大家都是兄弟，不至于为这么点事计较。”
叶廷阑没再追着这个问，又让他继续。
小毛继续说，“回去以后就是睡觉啊，现在放假，大家也没什么事做。我跟野哥不住一楼，后来不知道了。”
“你们平时都住一起？”
“是。我们修理厂有两层楼，野哥跟……住楼上。我们几个住楼下。”
“当时你们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
小毛开始回忆，“这……乱七八糟的，乱习惯了，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好像……”
“大胖和土豆不在。”陈冲突然把话接了过去。“当时他们回去我记得。土豆约会去了，大胖不知道做什么，晚上才回来。”
叶廷阑把目光投向他，“你确定？”
“我确定。不信你问土豆。”
土豆赶紧点头，“确实。那天我跟大胖一起出的门。到春风路我就下了车。他自己一个人玩去了。”
叶廷阑点头，“好。继续说。”
土豆说，“其他也没什么了。就是睡觉，一直到第二天。”
“接着说。”
“哦，我记得当天晚上陈冲好像也出去了，一晚上没回来。第二天也是一直没回。我们白天玩游戏，晚上起来吃饭。不过饭还没端上桌就出事了。会所那边打电话过来，有人来查，查到了我们没有的东西，野哥作为法人，只能第一时间赶过去。”
“你们都去了？”
土豆说，“只有陈冲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