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山西之行,上午吃美食,下午继续坐火车去五台山。
五台山距离太原200公里左右,坐火车不到三个小时,加上中间转车订酒店七七八八,全部安顿好正好到晚餐时间。
温度适宜,没人打扰,叶廷阑心情好,拉着我又出去觅食。
五台山前脚底下跟很多旅游景区一样,全部建设成了美食酒店各种旅游纪念品的商店一条街。
我们俩吃了饭,一起瞎逛街消食。逛着逛着,逛到一个专卖苗族银饰的特色商店。
要说这个商店有多特别,那自然是没有。东西多出类拔萃,也是没有。
只是它门口的橱窗里放了个东西很有意思。一眼就引起了叶廷阑注意。
那是一个很大的苗族传统银饰帽子,女式的,层层叠叠,飞凤走花,造型夸张却又和谐,银光闪闪的,看起来好不霸气。
叶廷阑拉着我进去看,也不询问我意见,上去就问老板多少钱肯卖。
我拉住他:“我不要。这东西不适合我。而且平时也没机会戴。拿回家放在橱窗挺没意思的。与其跟了我没有用武之地,不如找个会欣赏它的主人。”
结果我多想了,叶廷阑说:“你是不知道,奶奶最喜欢这种传统的服饰帽子。一直嚷嚷着想要亲自走苗寨一趟呢。如今倒好,轻易碰上了,吗回去给她肯定是个惊喜。”
我,“……”
好久不见老太婆了。差点忘记她是个浮夸的人。
三言两语,叶廷阑把价格从六万杀到三万,老板承诺用快递帮他寄回去。
我们俩离开店铺。
本来就闷闷不乐的心,因为这个事,沉闷的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兴致缺缺回到酒店,我胡乱冲洗一下就倒头睡去。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的缘故,竟也很快就睡着了。
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半夜口干舌燥醒来。
房间没开灯,身边也没有人。
我抹黑出去,准备去客厅倒点水喝,结果刚摸到门把手,听到叶廷阑在外面打电话的声音。
“蠢货。我当时是让你把他送回去给他妈,怎么就稀里糊涂被人拐卖了?谁报的警?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妈才想起来报警?”
“知道了。去找高处,尽快把他的罪定了,不要再往下查。....我都服了你们。这么点破事硬是弄成这个样子。你们就见不得老子松快两天是吧?”
“以后长点记性。做事再这么拖泥带水的,自己趁早打铺盖滚蛋!”
电话挂了。
我在门口五味杂陈。
片刻,我想假装没事,继续出去倒水,不想叶廷阑又拨了另外一个电话。
估计是视频电话,因为我很清楚听到封筱雨声音。
“阿阑~”
“嗯。心情这么好?今天没出去?”
“没呢。昨天跟奶奶去了一天,我们都累坏了,今天打算在家休息休息。阿阑,你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你现在在哪儿呢?”
“没在哪儿。准备睡觉了。”
“你在家吗?一个人?这么老实?”
叶廷阑笑了一声:“不然呢?你想我怎么样?”
“……人家还有一周就可以回去见你了。阿阑,我走了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
“不要每次都问这个问题。回答次数多了就没意思了。”
“可是我觉得有意思。我想你,阿阑。你乖乖在家待着,等我回去给你惊喜啊。不许背着我拈花惹草,回去我要检查,否则……”
叶廷阑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打断她说:“否则怎么样?行了行了,很晚了,我困了,我要睡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有话回来再说。挂了。”
说完,嘟一声。
我怕他进房间来,抓到我偷听他打电话,吓得赶紧跑回床上。
刚回去躺好,叶廷阑进来了。
他没开灯,静静走到我身边,坐下。
房间安静了一会儿,我假装醒来,伸手碰了碰他。
“醒了?”叶廷阑扭头看我。
我说,“嗯。”
“我吵到你了?”
“没有。渴醒了。”
叶廷阑站起来,“等着。我去给你倒水。”
他打开台灯,走出去。片刻,端了一杯水进来递给我。
我坐起来,一边漫不经心喝,一边跟他说:“刚刚做了个梦,猜我梦到谁了?”
“谁?”
“你猜猜。”
叶廷阑不喜欢玩无聊游戏,而且看样子他心情也不怎么好。
我只能自己说,“我梦到小宝了。”
他脸色瞬间一沉,扭头意味深长看我:“什么意思?”
“不知道。就是做梦梦到而已,不知道什么意思。”
我垂下目光看着茶杯,叶廷阑看着我。
安静很久,他说:“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我眨巴眼睛。“没有啊。”
“真的?”
我笑,“当然真的。你想让我跟你说什么?就睡了一觉而已。难不成说我想你了?”
叶廷阑把目光移开,“没有就算了。赶快喝吧。不早了。明天爬山。”
我咕嘟咕嘟把水喝下,离开房间上了个厕所。再回来,叶廷阑已经躺下了。
我去关台灯,顺便看一眼自己手机。
惊奇的发现,手机换方向了。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把手机屏幕朝下放。
睡觉之前放的好好的手机,此刻面朝下趴在床头柜上。
很显然,叶廷阑在怀疑我,趁我上厕所的功夫查看了我的手机。
还好。
手机里所有的通话记录和短信都被我删了,而且云存储也一并删除。
我关了灯,去他旁边躺下。
他把胳膊伸过来,把我揽进怀里。
我们俩都没有睡意,但谁也不想说话。
什么叫同床异梦?
什么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我想现在的情景才合适不过。
我们俩有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最亲密的距离。最亲密的姿势。但是心却遥远的如同隔了一条银河。
到此刻我才明白,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所谓的破镜重圆。
镜子破了就是破了。再圆起来也会有条裂缝。而且这个裂缝奇丑无比,无论你怎么花心思伪装它都不可能伪装起来。
我跟叶廷阑,怕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了。
想着,我默默叹了口气。
叶廷阑很快把脑袋垂下来:“怎么?睡不着了?”
“嗯。”
他用手把我下巴抬起来,嘴巴贴到我脸上去:“那正好,我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