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忙碌地查着,这时,就听到苍老‘咦’了一声,听雪转首望去:“师傅,可是查到了?”
清秀的脸上,全是紧张与期盼。
苍老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奇怪,这本圣者医经是最古老的医书了,里面的各种奇医药方都是有的,原本这是整册的,可是不知何时被人撕走了一页了!”
言罢,两人互望了一眼,脸上均是一抹怪异的光。
听雪走到了苍老的旁边,看了那被撕掉一页处的断片。
眉宇凝重。
“你说,会不会是听雨这小子故意撕去了的呢?”苍老问道,他记得,这本医经,听雨十分珍宝,是不可能会去撕掉一页的,也不需要这么做的。
会少了一页,只能说明他是有意的。
而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却是不得而知了。
听雪没有说什么,静静地坐了下来:“师傅,难道你就不能想出这一页的内容吗?”
“我确实是记不起来了。”苍老摇了摇头,他虽然看过这书,可是对这医经并不怎么感兴趣,而且他这人向来只按喜好做事,这医经也是几十年前所得的东西,当时看过也没有去深记。
隔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想得起来呢。
听雪沉思了一会,又道:“按理说,这以血溶血医人的医术,在医经上应该是不多见的,你就没有任何的印象了吗?”
苍老一听听雪提点,一拍大腿,笑了起来:“你一说,我还真是想起了好似就在这医经上看过有关于血溶血相救的方子呢!”
他说罢,而后那笑得开颜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脸皱成了一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听雪一听却是急急地拉住了苍老的手,焦急地问道。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能放过的。
“只不过对于你而言,有极大的危险性。”苍老难得得沉声说道,语气沉沉。
“我不怕!”听雪一听,却是坚定地道。
没有什么,能够与公子的命相提并论的,就是她自己的性命也是一样,她的命,本就是公子所救,现在只不过是还给公子罢了。
“你不怕,可是听雨是不会同意的。”苍老叹了口气说道:“他故意撕掉的这一页,如果我没有猜错,就是这一种医方,他撕掉的目的,就是不想用你的血,就是怕你有危险。”
“我不管,只要能救活公子,我就是死也无冤!”听雪坚定地说道,眸光灼灼,手一伸,伸到了苍老的面前:“师傅,应该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听雪不怕死的!”
“这不是你死不死的问题,其实也未必就会死,只不过是有一定的危险罢了!主要是听雨不会同意的。”苍老说道,有些叹惜。
一个如此好的女子,他也不舍得她有个意外。
可是听雨那边,却也不能等太久了。
“你把药制好了给他吃就是了!”听雪说道,她并不知道,这血溶血的解毒方法,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而是要用管子将两人的血倒换过来的,这就需要两个人的配合了。
而听雨的武功,谁能捉得住他呢?
他不愿意,就没有人能勉强得了的。
“这血溶血其实说白了就是把你的血过一半到听雨的身体中,而后他的血过一半到你的身体中,以你身上的毒血去溶他身上的毒血,所以,这不需要什么制药,知道吗?”苍老言罢叹了口气。
“你说听雨那小子要是不肯,谁能耐他何呢?”苍老叹声说道。
听雪想了想,而后说道:“我能!”
说罢转身向外走去,态度十分坚定。
她也许是单纯的,也许没有任何的心计,可是,她的心够坚定,所以,她有属于她自己的法子。
向着梅园而去,就见公子手中正捧着琴向着梅园深处而去,她赶紧唤道:“公子!”
听雨听到听雪的声音,有些奇怪,转过了头:“什么事?”表情清冷,语气中却偏偏几分温柔不意间泄了出来。
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在没日没夜地为他查找解毒的方法的啊。
“我们已经找到解你身上毒的方法了!”听雪说道,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听雨看,一眨不眨。
听雨微一愣,眉头不意间凝了起来。
半晌,才问道:“什么方法?”
“以血溶血!”听雪应道,眼睛却依旧盯着听雨不放。
“我不需要你的血!”听雨说罢转身又向着梅园中走去,清冷如霜,他的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
对于听雪,完全地冷漠。
可是他越是如此,听雪却越是明白他正是为了自己好。
一跺脚,她大声地喝道:“公子,听雪知道你是不想让听雪有危险,可是,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听雪也不会独活的!”
她语气坚决,只是说到最后,那声音带着哽咽,低低地抽泣着,让人心疼。
听雨停顿了一下,不过又迈开了步子向前走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我说真的,如果公子死了,我也会跟随你而去的,决不会一个人独活的!”她清然的声音中,带着一抹狠决,让人无法怀疑她的决心。
她也的确是做好了这样的决定的。
“这是你的事情,不必跟我说。”听雨依旧是那冷冷的无感情,他知道,她在逼他,可是他又怎么可能是为她所逼呢。
只要是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逼他的。
只是,他终究是低估了听雪的心了,一个女人,只要一门心思地爱上了一个男子,她是可以疯狂不顾一切的。
她的力量,也将是无人能阻的。
只见听雪望着他的背影,勾起了一笑:“好,不关你的事,那么我现在就死!”
那语气,坚决果然。
话才落,手一抬,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就向着小腹刺去,她没有刺向要害,是她还要留机会给公子的。
只要她不能活了,公子,就会用她的血了。
心中,一笑。
公子能活,一切都是好的。
而听雨,一听到她的声音,便觉得不妙,一转着,就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向着她的小腹刺去。
那是果决的,决不是做戏的。
他一个飞步,手一拍,拍去了她手中的匕首,幸好他的轻功好,而且在那一刹那间,发现及时。
终她只是划破了衣帛,没有伤到自己。
看着她,他脸上有着指责,更多地是不解与心疼。
他不知道,一个女子竟然能够做到如此的地步。
他,怕了她了。
她不知道,他在看到那明晃晃的匕首时,第一次感到了害怕,他的心,在那一刻间,停止了跳动。
那一种怕,自心底漫延而上。
“何苦呢?”轻轻地说道,语气尚不能平息,微微一叹,那秀然如峰的剑眉,微微簇起,却是如秋风一般。
几分哀伤。
“公子又是何苦呢?”听雪望着听雨,那泪,再一次流了下来:“公子可以这般为了听雪,为何就不能允听雪为你做点什么呢?难道公子把听雪看成是那等贪生之辈吗?”
她说着含着清泪,睁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嘴儿撅了起来。
“人又岂有谁不是贪生的呢?”听雨不由笑道,看着她微撅起的朱唇,只觉得是那般单纯可爱。
这个女孩,是他所始料不及的。
“公子便不是贪生之人,公子是个好人,为了听雪,中了毒,还不允听雪为你治毒!”听雪一脸执拗地说道。
听雨一叹,看着她一脸的认真,却是怎么也不想让她为自己而涉险的啊。
“你这个丫头,怎的就是如此冥顽不灵呢!你当真就不怕死?”听雨叹道,他可以无敌于人前。
可是遇上了这个执拗之人,也觉得无力。
她的真,她的善,让他都无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乎这个女子的生命,若说只是因为她有着与素衣相似的外貌,这个根本就不成理由的。
她是她。素衣是素衣,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怕!”听雪一双眸子坚定而雪亮:“可是若是为公子而死,我却愿意!”
她是害怕,没有人会不怕死的,可是只要死得其所,就没有什么好在乎的。
“公子,答应我,用我的血,治好你身上的毒!”听雪的眼中,却是乞求:“如果你有事,听雪也不会独活的。”
“这事待我想下。”听雨说道。
听雪一听却是脸上又是一皱,大喝道:“公子!”那语气,满是执拗。
他就没见过一个人如她这般执拗的,可是看着她,却偏偏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他还从来没被人如此逼过。
这真是一次切切实实地相逼,而且,还是用性命相逼的。
看着她眼中的担心,他终是没有再说什么了,只道:“就算要以你的血来解毒,也是需要时间准备一应的药物的,你以为两人站一起割个口子把血弄入就成了吗!”听雨难得小小地幽默了一下。
听雪一听,脸上一红,却是开心无比:“那需要什么药物呢?听雪这就去弄!”
“不必了,我等会让剑奴去拿就好了,他知道那些药在何处。”听雨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