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回头望向了车队,却发现那些随行的将士侍卫个个风尘仆仆,那军衣上都堆了一层厚厚的尘土,而冬雪,也是发丝微乱,似刚刚有随意梳理了一下一般,的确像是行了许久的路途一般。
真是让人想不到,她还以为马车只是以着游玩的速度在前进,却不想,竟是飞速地前进着。
“真想不到这速度竟是这般快。”素衣浅笑。
进了客栈,却发现封千是一脸冷戾地与客栈的老板对峙着,那老板脸上讨好的表情,还有那飞流直下的冷汗,不难想象,定是被封千是吓得不浅。
凑近一听,方明白,原来这客栈本就不大,只不过有十间客房,而此时已经被人租去了九间,只剩下一间,而后还只是普通的房。
而封千是却是执意要他清去所有闲杂人等,让那老板左右为难。
“王爷,这其他的客官都是先订好房的,而且有些都已经在休息了,草民也只是微本生意,若是清去了这些人,这以后的生意如何做下去呢。”那老板边说边擦着额上的冷汗。
而封千是,却是冷颜不应半分,全然不退让。
冬雪于是站上了前:“老板,这王爷乃是矜贵之人,而且加之我家王妃身体不好,必须静养,你看需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开口,把客栈其他的客人清掉了,每人补些银子给他们就成吧。”
她的语气,虽然透着客气,却也是强行非要老板清掉其他人。
那老板看着架势不对,因为门外还有一整队人马整装而立,而且看起来队伍十分森严,无奈之下,只好说道:“那好,草民去向其他的客官说一下。”
素衣看在眼中,却觉得封千是有些过份了,虽说是王官贵族,可是却也不能如此逼着一个生意人做这样的事情啊!
只是她纵是看不顺眼,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冷眼看着。
只见那老板上去了许久,才一脸行色匆匆地下来,身后只跟了两位客人,他抹着额前的冷汗,说道:“王爷,这有两位客官说了可以商量着去其他的客栈投宿,能多空出两间客房,您看……”
封千是却并不开口,只是冷眼望着他,负手而立,那态度,却是如何也不肯退让半分,完全显露出他的专横霸气来。
那客栈老板惊得汗又是急流而下,素衣看了都怀疑,他这冷汗,会否流尽于今日。
终是看不下去,只道:“即是多出两间,有三间客房,挤一挤总是行的。”
封千是望向了她,见她脸上一脸冷漠与看不过去,心中微有些恼。
她以为他是故意刁难这客栈老板?
她可知道,这夜间正是暗藏之人行动的好时机,他只是担心客栈若是人多,难免会出意外。所以才要客栈老板将闲杂人全部清理。
她真当他是专横的人,非要一人住一整间客栈吗?
不过,他却没打算同她解释。
只冷幽幽地说道:“那就三间。”
对于封千是的妥协,素衣有些惊讶,她原本只是一时看不过脱口而出,并不希冀封千是会同意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开口同意了。
他怎么忽然间这般容易妥协呢?
就见他又开口道:“将人马分配于两边客房,本王与王妃在中间的客房。”
说罢引先向着楼上而去,那老板是明眼之人,听罢,赶紧上前引路。
而冬雪,也扶着素衣,紧跟于后方。
倒是素衣,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伸张正义了,她没想到,封千是竟然让她与他同宿一床。
白天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已经让她喘不过气来了,原本以为晚上可以松一口气了,却没料到,自己的好心竟然将自己又置身于他的压力之下。
冬雪将她放置于客房内唯一的一张床*上,而后问道:“王爷、王妃,你们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素衣看着冬雪,又看看坐于桌前的封千是,有些不知所措,她向来喜爱清爽,自是想要沐浴后一身松爽,可是看着坐在那儿一动不的封千是,她不怀疑,她若是沐浴,他一定不会主动离开屋内的。
要她在他的面前沐浴,虽说两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可是她还是免不了羞赧。
倒是封千是,极是大方地说道:“先备下温水,本王要先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冬雪应道,而后望向了素衣。
素衣听到封千是说要先沐浴,心想他一定不会在她面前沐浴才是,于是也跟着道:“我也先沐浴吧。”
“好的,奴婢赶紧命人送上温水来。”冬雪应道。
素衣听到她说送上温水来,一愣,而后急急唤道:“王爷不另外安排一间专门沐浴的吗?”
冬雪听了她的话,转而一笑,望向了封千是,就见封千是并不说什么,于是回身对着素衣道:“在外面就没办法计较得那么多了,再者这客栈咱们也就得了三间客房,另外两间侍卫们也要沐浴,所以王爷自是在这屋内沐浴的。”
她说罢就要出去安排。
素衣却是听罢吓得不浅,赶紧喊道:“冬雪!”
声音突兀得让冬雪也吓了一跳,转身问道:“王妃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不过当她看到素衣脸上那吓得不浅的模样。
一个恍惚,却是明白了些什么,不过她身为奴婢,是不会说出口的。
“我想还是先用完膳再沐浴吧……”素衣也觉得自己的叫声有些尖锐突兀了,可是她当真是吓得不浅啊。
一想到与封千是同时在屋内沐浴,她就觉得头皮直发麻,有种想冲出屋外之感。
“哦,那好的,奴婢就先为王爷备下温水。”冬雪点头应道,衣摆飘过,人已经利落地出去打点其他的事务了。
素衣躺在床上,看着坐在桌子上的封千是,又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那么善良地伸张正义。
这下可好,弄得自己必须与这个冷酷的人同住一屋。
而且,当她睡在床上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突略了一件极大的事情,那就是,这间客房,只有一张床,就是自己现正睡着的这一张床。
也就是说,晚上,她必须与封千是同宿一床。
而这张床,还是一张不大的床,她睡上去也就空余了点儿地方,若然封千是那高大的身躯躺下来,晚上睡时,定是免不了要碰撞的。
一想至此,她的脸,就又开始火辣辣地烧了起来,那种羞赧,那种害怕,一红一白,煞得让她整个人也安不下心了。
可是看着桌上那个静坐的人,似乎完全不为此而担忧一般,只是沉静地坐在那儿。
他倒是难得的挺坦然,而且还不发怒。
真不得不说,他近来变得很古怪。
是的,对素衣而言,就是感到他变得十分古怪,虽然他对她的确是比以前好得许多,可是她总觉得,他的好,让她混身不自在。
就像是看到鸟儿在水里游,鱼儿在天上飞一般,怪得让人觉得世道翻了。
而封千是,却是将她的情绪思想看在眼里,但是他却是故意越发地不置一辞,让她更是猜不透。
他本来想过要刻意地刁难她一番的,以惩戒她与其他男子有往来,不过看她那苍白而柔弱的模样,终是狠不下心来。
不过不大惩,并不代表不小惩。
对于她,他有的是方法可以惩戒她,他会用一些行为让她渐渐明白,他才是她的男人,她的心,不能有两种想法。
她只能一心于他。
一屋内,两人心思各异。
封千是,如一只时时盯着嘴下老鼠的猫一般,看着它在自己的嘴下受惊、揣测不安,却不急于去吃掉她,只是用那一双凌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而素衣,就是他嘴下那一只可怜的小老鼠,揣思不已,刻刻不安。
只可惜她现在依旧无法自由行走,只能躯于床上,若不然,她此刻真想一股作气跑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只因沉静中,她的心跳声,随着担忧,随着夜的深静,而显得越来越大声了。
不一多会,就见冬雪指挥着四个侍卫抬了一只大大的浴桶向着屋内而来。
那大大的木桶,冉冉的热气缓缓地上扬着,带着淡淡的檀香之气缓缓地绕着空着盘旋着,带着封千是身上特有的香气,扑进了素衣的鼻间。
她看了看封千是,却发现,他依旧无动于衷地坐在那儿。
高昂的身姿,占据了屋内大半的空间。
素衣越发地担心他会真的在自己的面前沐浴起来,一想到那个画面,她的脸,又是一阵火热,幸好夜色掩去了色彩。
若不然,她那红若虾子的脸庞,定会让人以为是发了高烧的。
她伸出手,轻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想借由微凉的手散去脸上的热气。
冬雪看了素衣一眼,有些好笑。
她怎么也弄不明白,王爷与王妃都已经是圆房了,早就已经是袒诚相见过的了,可是王妃却还依旧是一副害羞的模样。
看王妃那眼中怎么也掩不去的羞赧,还有脸上那火—辣辣的红……
转身,对着王爷说道:“王爷,奴婢服侍您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