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宸咬牙切齿愤然地看着这一幕,一股强烈的妒恨让他想撕碎眼前深情对话的两人,他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封天宸与柳纯儿走了之后。
素衣拧紧的心,总算是松了几分。
这一次的囚禁,倒是比之前好得多,望着身后那张床,还有床前的桌子与椅子,清一色紫檀正木精品雕刻,柔软的花雪锦棉被,缕花精绣的帐帘。
桌上,还摆着一壶茶和一盘点心。
这一切,都是刚刚封天宸走前让宫女送来的。
她走了过去,轻轻地倒了一杯,轻茗了一口。
一笑,这待遇,倒是极好,连这茶,都是上好的君山毛尖。
身上,也并没有上任何的绳索。
唯一区别的是,大门,紧紧地锁着,若不然,她都要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
只是她的心却比前一次,要忧虑得多。
不知,封天宸,究竟要如何对付封千是,又不知道,南朝,在这一场战争中,又将如何被卷入,这是她最忧虑的。
母亲年纪大了,她不希望她出任何事情。
要如何是好呢?
如何是好!
忽然觉得心十分十分之乱,却是无法可解。
深吸了口气,素衣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不能急不要慌,一切,总是有办法的。
她要相信封千是,要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们,一定不会受封天宸所牵制的。
不会的……不会的。
忽然,石门被人打了开来,素衣望去,就见封天宸走了进来,脸上,说不清楚是笑,还是什么表情。
若说那是笑,却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的开怀,唯一那份阴沉与愤怒,隐于笑中。
一身明黄的帝袍,本应是光明而雄伟的,可是素衣发现,这明黄龙袍,与他实在是不相配的。
他太阴沉了。
他是属于晦暗的。
“参见皇上,皇上金安。”她镇定一笑,缓缓起身行了个福礼。
清丽面容,婉约柔软。
“你倒是一点儿也不紧张害怕?”封天宸说道,他发现,这个女子,真的是极特别的,她居然当真一点儿也不紧张害怕,如此镇定淡然,让人打心中佩服。
“我紧张害怕有用吗?紧张与害怕,能把我救出去吗?还是能让皇上放了我?”素衣浅浅一笑而道。她,并非不紧张不害怕,可是她却不能让封天宸看了去,所以,她必须镇定住自己。
“那倒是,你倒是想得透彻!”他此时本是心情烦躁动的,他的心,太乱太乱了。
封千是在乎着柳纯儿,这本来,是他心中早已经料到几分的,可是真正面对时,才觉得是如此之难。
自小,他就事事不如封千是,原本以为,登上皇位,娶得心爱的女子,这一生,他就胜他许多了。
至少,世间两样最好的,都归了他。
当初看到他参加他们的婚礼时的表情,他虽然脸上不宣,可是心中,却是有一种浓浓的报复的快感的。
因为,他将封千是彻底打倒了。
却不料,此时,他又重新翻回来了。
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却好了许多,眼前这个聪明而淡定的女子,清澈如水的眸子,轻柔而和缓的声音,能够让人的心情得已平静。
“并非素衣想得透彻,只不过是即来之则安之罢了!”素衣缓缓地说道。
“知道我此来的目的吗?”封天宸又说道,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盯着素衣,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阴沉。
“不知道。”素衣,诚实地道,她并不喜欢猜。
“你想不想知道呢?”封天宸问道。
素衣望了他一眼,一笑:“皇上这话问得怪了,我想,您的目的,不管我想不想知道,你都是要告诉我的,那么我想与不想,又有何意义呢?”
“哈哈……你太聪明了!不过,女人太聪明,一般都不好。”封天宸说道。
“皇上说笑了,素衣那儿聪明来着,素衣要是聪明,此时就不会在这儿了!而是在墨王府安心地度日。”素衣笑着答道。
封天宸赞赏一笑:“还记得你上午的时候同朕说的话吗?”
“什么话呢?”素衣抬起头,轻问。不过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因为她早上说的话并不多,而真正会让封天宸在乎记得的,只有一句话。
看来,封天宸,当真是打算以柳纯儿来要封千是了。
人心,总是那么可怕的。
封天宸,口口声声那么爱着柳纯儿,甚至不惜夺弟所爱,可是,终究,却还是为了江山帝位,放弃了她。
柳纯儿,何尝不是一个可悲的人呢?
却不知道,封千是,又会怎样呢?
他对她,究竟情有多深呢?
会否为了她而放弃这场战争呢?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朕说的是那句话呢?”封天宸,却不让她装傻,直视着她道。
素衣也坦然,本来,这就没什么好装的,于是笑道:“那么,皇上接纳了?”
“对。”封天宸应道。
而后,眸间,似亮了起来一般:“你猜猜,你的夫君,我的好弟弟,怎么反应呢?”
“我如何知道呢?墨王的心,深不可测,并非我所能够猜测得到的。”其实不用猜,看封天宸那语气中带着此时的行为与表情,她就能知道了。
只是,封天宸,是为了做戏?还是真的要为了她而放弃此次的行动呢?
这,是她猜不出来的。
“很意外的,竟然你的被掳,无动于衷,却是听到朕的皇后纯儿被软禁,闻之色变,还进宫来与朕理论!看来,你这个王妃,当得实在让人同情!”封天宸一字一句地说道,忆起刚刚他们两人那深情的模样,他只觉得恨意与妒意充斥了整个心间,眸间,杀意浓浓。
他此刻,就想在素衣身上,看到与他同样的愤与妒,这样,才能让他的心里好过一点儿。
而素衣,此时心中想不介意,却还是有着酸楚于胸腔漫开,要做到不介意,何其难啊!
尤其是在互表了心意之后。
不过,她是相信封千是的,他,不会弃她的!
抬起头,只道:“要怪,也只怪皇上您当初错点鸳鸯!”封天宸,要看的,就是她吃醋发怒的样子,以平衡他自己的心。
她,是决不会让他看到的!
“你不生气?”封天宸吃惊地道。
素衣却是一笑,淡然如花,:“无爱,又何来的气呢?”
说这话时,她眼神平静无波,直视着那个直盯着她双眼的男子。
他越想看她生气,她越要笑得灿烂……
深夜,繁华的深宫恢复了夜的平静。
只有月光,宁静地照射着这一切。
御花园中的花朵都凋谢了,它们已经,在白天,盛开了属于它们独特的芬芳,夜来了,也带走了它们的一刹那间的美丽……
两道影子,如雷电一般,在皇宫中窜走着。
飞快地,让人看不清楚。
他们,如鬼魅一般的轻功,让人惊服。
只是他们似乎又不像是一拔人马,因为,他们一个自东而来,一个自西而入。
只不过,竟是巧合地,就在这百花谢去的御花园中撞上了。
巧合地,让人惊讶。
一人一身黑衣,虽然一条黑色长巾蒙去了他的脸庞,却蒙不去那属于他所独有的冷戾与高傲霸气的气质。
那一股天生王者的气质,是任何东西也遮不去的,他只须站在那儿,已具凛然之姿。
当他看到对面的人时,愣了一会,站在了原地,没有马上离去。
他对面的人,在看到他之后,也停了下来,与他对望着。
只见他一身白衣,于夜色下,显得更加萧洒温文尔雅,平静的眼波,流动着的,是不一般的神采。
月光,似乎是专门为他而泄下来的,晕在他的四周。
竟是如谪仙一般,光彩夺目。
两个同样拥有着绝世风采的男子,再一次,在这暗夜百花中,狭路相逢。那黑衣男子正是封千是,而那白衣男子,也正是封听雨。
这两个男人,同时来至皇宫,此行的目的虽说不相同,可是最终的目的却都为一个。
“是你!”封千是冽的目光扫向封听雨,先开了口,他清楚,封听雨此入皇宫的目的,除了救素衣,别无他事。
可是,他的妻子,不需要别人救,他自己,自有办法,而且,封听雨此时虽能救出素衣,可是他未必解得去素衣身上的蛊,因为中了蛊毒的人,不同于毒药,只要有医术就能解。
这蛊,必须找到蛊母,才能够解开。
若不然,救出素衣,只会是害了她。
而且,他还存有一定的私心,他并不想让封听雨与素衣,再有相处的机会。尽管素衣已经表明心意。
可是曾经受过伤害的他,对这方面,却还是有着害怕。
“正是我。”封听雨浅然而道,平静地看着封千是,不愠不火,看不出任何神情来,只是那眸中,却有着冰冷的光扫出。
“本王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素衣是本王的王妃,我墨王府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封千是直接了断地说,并不打算与封听雨拐弯抹脚地说。
“我封听雨,只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只要我认为应该去做,那么任何人也休想阻止我去做!她是谁的王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人罢了!”封听雨冷冷地道,对于封千是的话,只是哧之以鼻,并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