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川连忙和修真把老人扶了起来,老人家一瘸一拐,口里还在“唷唷”叫。两小一左一右扶着一脸痛苦之色的老人家往黑色大门走去。
修真打开紧闭的大门,三个走进这间化龙村最神秘的地方。
小东川拉着老人的衣袖,两只小眼左顾右盼,上瞅下瞄。老人微微一笑,并不以为意。
这处龙神庙的居住处是历代守庙人住宿的地方,到处都是斑驳之色,屋后几株千年古树繁密的枝叶将屋子遮了个严严实实。台阶和角落长满了青苔和小杂草,入了门是一个小院子,左右各有一间厢房;再入一进屋是一间小客厅,正中供着龙神牌位和香案,两边各有一排椅子,椅子的后面是两间厢房;另有通向后面的一个侧门,不过老人已经在客厅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咳咳!小娃娃,你干啥呢?”老人打断了正在东翻翻、两瞅瞅的小东川。
“我在看这些雕刻,太好看了,和外面的一模一样,我要仔细地看一看。”小东川并没有停下来,仍然到处翻看,这间客厅里也是雕刻着各种各样的龙,包括椅子的脚上都是刻上了小小的龙纹。
“小娃娃,你到了这里,应该先向龙神大人行礼,再叩三个头,别光顾着找东西。”老人笑道。
小川川讪讪地从中堂的案桌下钻了出来,这时老人坐在一张椅上,修真严肃地立在一旁。
“为什么要向龙神大人叩头呀?”小东川不解道。
“因为龙神大人庇佑我化龙村,千年来我化龙村祖祖辈辈能够安居乐业,甚至我们能够平安地站在这里,都是龙神大人赐予我们的恩德。”老人向上拱拱手。
“好吧!龙神大人保佑小川川发大财,发大大的财,小川川要好多好多的金银珠宝。”小东川老老实实对着供案上的龙神雕像叩了三个响头,还一边念念有词。
老人啼笑皆非,怎么现在的小孩子都钻钱眼里去了。
待小川川叩完头,老人正正颜色,严肃地说道:“小娃娃,你不在庙里烧香,到处乱跑干什么?”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你们两个一大早就跟在我尼股后面要干什么?”小东川不解道。
“咳咳!这牙尖嘴利的小娃娃。”老人摇摇手,表示不再谈论此事。
“娃娃,爷爷有一个未了的心愿,你能帮帮爷爷吗?”老人问道。
“帮忙啊?只要不是借钱,都可以商量商量。”小川川犹豫着点了点头。
“哈哈!跟你这个小娃娃借钱!”老人笑了起来,还一边用袖子擦着眼睛,似乎这是他听到了一个极为好笑的笑话。身边站着的修真也跟着笑了起来。
“娃娃,你知道吗?只要爷爷想要钱,整个大陆的人都心甘情愿给我老人家送钱来,而且还不用还。”老人决定先镇一镇这个嚣张的小财迷,以免他的小眼睛又鬼鬼崇崇地到处乱瞄。
“整个大陆有多大?比化龙村还大吗?”小川川已经被震住了,不过还想再确认一下。
“你这小娃娃又在逗老夫发笑了?”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旁边的修真连忙给小川川扫盲,说整个大陆有无数个化龙村那么大。
“爷爷,爷爷,你教教我!教教我吧!”小川川扑在老人身上,拉住老人的一只手在撒娇,好不容易止住笑的老人,撸了撸花白的胡须,说道:“小娃娃,庙里有祖训,是不可以教给外人的。”
“爷爷那怎么办嘛?爷爷一定有办法的。”小川川抬起清澈的大眼睛,这个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孩子。
“没错,爷爷确实有办法。小娃娃,把手伸过来,爷爷给你把把脉,看看你与我教是否有缘?” 老人正了正容,严肃地说道。
老人手指一探,捉住小川川粉嫩的小手,指头已经按在脉门上。一会儿,老人的眉头高高地挑了起来;又过一会,老人张开牙齿已经掉光的嘴巴,似乎很吃惊;一会又握紧另一只手,表情和动作都比较夸张。一旁站着的修真也愣了,没想到一向城府极深的师公也会如此失态。
半晌后,老人终于松开了小川川的手腕,不过仍然在闭目深思,似乎遇到了极大的困扰。
其实,这会儿老人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刚才他发出一道内气在小川川体内的主要大经络走了一遍,发现小川川的经络极为圆润坚韧,而且畅通无阻;他又寻到一些小经脉,也是如此;
大多数人从母胎内出来多少都带些毛病,表现在经络上是阻滞,或者过于细小等等,如小川川这样的经络,老人活了九十多年从未见过。而且小川川的生命力极为旺盛,有如天空的烈日一般光芒四射,与老人的梦兆相合,这是上天降下的稀世璞玉啊!
小川川也是一头雾水,看着深思的老人,心想难道自己与整个大陆的宝贝无缘吗?
良久,老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小川川的眼光里透出惊喜、欣慰、溺爱,百感交集。
“小娃娃,你与我教有莫大的缘份啊。老夫破例收你这个小娃娃为门下弟子。”老人清了清嗓子,慈爱地对着小川川说道。
一旁的修真震惊了,师公要收弟子,那不就是他们的师叔了?要知道修真和修学还只是至善真人的弟子,不应该是由至善师父出面收徒的吗?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师叔令修真惊呆当场。
“太好了!”小川川蹦蹦跳跳,对着老人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老人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才是一个好娃娃嘛!没想到小川川突然从口里嘣出来一句话,“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学到让整个大陆都给我送钱的本事呀!”
老人的脸沉了下来,指着还在活蹦乱跳的小东川,转头对修真说道:“降为实习弟子,三个月考察期。”又说道:“你和小娃娃去外面找一找他的家人,然后带到这里来。”
修真高兴地答应了一声,拉着小东川到外面去找他的家人去了。
两个妇人帮东罴做完各种法事,才发现小川川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本来这个庙子也没有多大,正在着急寻找,看到自己的孩子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小道童。这个十多岁的小道童步态轻盈跟在小川川后面,他面色淡然,隐隐一副出尘的神态。
“是不是又惹事了!” 妈妈一把抱住小川川,责问道。
“你们都是这个小娃娃的家人?” 跟在后面的小道童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
看着众人连连点头,小道童才说:“真是天大的福气,这个小娃娃被师公看上了,要收为关门弟子。不过,师公说要考察三个月,表现好才可成为门下弟下。”
“你师公是尊贵的空空长老吗?”老妇人吃惊地问道。
“是的!”小道童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天啊!天啊!”东家三个大人欣喜若狂,就差没有大喊大叫了。
“你等在此稍候片刻,一会我领你们去见师公。”小道童说完,就匆匆跑入庙内去找师父和师兄,至善真人和修学道人也被惊呆了,这个消息就像一个重磅炸弹把他俩炸蒙了,至善真人回过神后也急忙跑去劝说师父。
小道童把东家四人带入住宅的客厅,四人依次给堂上的龙神叩过头,又要给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叩头,老人摆摆头,笑着说道:“免了。”至善真人和两个门下弟子站在老人的旁边。
“都坐下,都坐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算一家人了。” 老人笑着说道。东家三口才勉强坐了半边椅子。
“看来你们都认识老夫,老夫就不多自我介绍了,老夫与这个小娃娃颇为投缘,经过深思熟虑,要收为入门弟子。”这句话,老人是看着至善真人说的,至善真人赶忙低下了头。
“不过这个小娃娃生性顽劣,老夫要观察他三个月,看他是不是真的与我教有缘!”老人认真地对着东家三口说道。
“不多说了,你们先回去吧!明天把小娃娃的生辰帖子带过来,还有一些生活上的衣物。我们庙里的规矩是学徒期间每七天可以回家一晚,正式列入门墙后,就不受此限。”老人嘱咐道。在化龙村拜师学艺要投送学生的生辰拜帖,上面有家长姓名、家族住址等内容,以及几句客气的门面话,如果师父收了,就相当于入门了。
东家三口连忙拜别老人,欢欢喜喜地拖着还在左顾右盼的小川川出门了。
回到破旧的木屋,东老头已经回来了,正在桌子上计算着什么。老妇人高兴地叫道:“老头子,老头子,你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
东老头转过头,不耐烦地说道:“你们几个能有什么好事?不被抓起来就不错了!”
老妇人惊讶地叫了起来,说道:“老头子你的乌鸦嘴还和以前一样灵光!”
东老头也吓了一跳,“谁被抓了?”
老妇人把东罴的事情说了一遍,听说家里又少了二十两银子,东老头上窜下跳,他想找一条足够粗的木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老是闯祸的笨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