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以前我师父经常唠叨什么醍醐灌头顶,自从听了大乌龟前辈的一番指点之后,我终于也有了这种感觉。这么多年来一直进展缓慢,现在感觉快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姚七辰喜道。
“我还有点迷糊,不知道那位大乌龟前辈对我说的是吾道一以劈之还是一劈了之?”隆天纹挠挠头。
“我才是真的迷糊呢,那位前辈叫我去寻找蛇神套装。茫茫世间广阔无边,似这等重宝,又如何轻易得见呢?”穆里斯烦躁地来回走了几步。
“几位哥哥,大乌龟前辈也叫我去寻找什么蜃和魔魅,你们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样子的吗?”太叔逊转头望着几位一脸茫然的大哥哥。
“枣儿妹妹呢?大乌龟前辈是怎么跟你说的?”姚七辰问道。
小丫头轻轻摇了摇头,静立一旁无语。
“好吧,我综合了几位弟弟的意思,我们现在亟须的是历练和寻找机缘,不如我们以这里为中心,逐渐对周边进行扫荡式探索。累了再回来这里休息。大家意下如何?”姚七辰问道。
“可以。”众人点头道。
“好,大家去准备一下,一会就出发。”姚七辰大手一指,众人各自散去。
不一会,全副武装的五个少年陆续集中于水井边,按计划先从太阳升起的方向开始探索,大约以七天为一个周期,再回来休整一次。
从水道里钻出来的时候,虽然有避水珠的防护,众少年还是全身都湿漉漉的,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初期的域外生活,为了更好的伪装和掩饰,众少年都有意在穿着打扮和语言上尽量与域外的民风民情靠拢,后来才发现是多虑了。这里每一个相隔十里以上的村庄所说的语言都不一样。除了大部族聚集地使用货币之外,小村庄里几乎都是以物易物或者出卖劳力易物;穿着打扮方面基本以就地取材为主;饮食方面更简单,只要是主人家有吃的,几乎都不会拒绝外人,都非常好客。如果还能捎带上一两头美味鲜活的小兽,可能主人家还会奉上自酿的米酒招待呢。一般来说只要外形上不太过于招摇过市,不惹事生非,不是故意装扮那些高贵的神职人员,几乎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其他人是越来越融入域外生活了。最让姚七辰担心的是枣儿的气质一天比一天难以掩盖,连粗陋兽皮和涂满泥巴锅灰也掩藏不住了。小丫头虽然才十二岁,但是出身尊贵,还是一名天赋非常出色的神术师,任何一个身份都使她在外形举止上远远超脱于诸多的芸芸众生之上。现在仅仅在小脸上多加了一块粗旧纱布当遮掩的面纱,但是那双明如秋水的眼眸和如同远山叠翠的秀眉已经足以吸引外人的注意力了。
“头痛啊!等蓝珮出来后,以后就让她们呆在山洞里尽量少参与行动吧?”姚七辰喃喃自语道。想想又不对,他们七个人就是过来搞事的,躲在山洞里还不如打道回府呢?不过有一个神术师跟随,他们这个团队也是战斗力猛增,只要不是遭遇群殴或者超级强者追捕,在一两个普通的地级高手面前姚七辰还是很有自信全身而退的。
一路万千思绪中,五个人沿着太阳下山的反方向已经小跑了一个下午,正好趁天未黑找个地方吃东西和歇息一宿。
“我们打几头小兽,就去前面那座村庄投宿一晚吧!”有穆里斯这个神箭手跟队,很快就打到了两头狍子和三只锦鸡。
众少年前呼后拥来到村边一处炊烟袅袅的农家,外貌比较憨厚的隆天纹上前两步,“笃笃笃”敲响了一扇虚掩的木门。一阵浑厚的男子声音在屋内响起,叽哩呱啦谁也听不懂在说什么?不过没关系,语言不通,有一些手势却是全人类共通的。
“吱呀!”破旧的木门打开了,一个胡子拉喳的中年粗壮男子瞪着大眼珠惊讶地露出半边身子来。隆天纹堆起笑脸,让出身后众伙伴提着的狍子和锦鸡,一边双手做着扒饭和睡觉的手势。
“哦!”中年男子弄明白了,也堆起笑容,连忙把两扇木门推开,把一众陌生的来客热情地迎进屋里来。吵杂的响声也把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个矮胖妇人惊动到了,两人连忙小跑出来,从客人手中接过两头肥胖的大狍子和三只鲜活的锦鸡,喜孜孜地提着往厨房去了。
乡下人平常在太阳下山前已经吃完饭了。今天突然有客人来投宿,还要弄一大堆吃的招待,估计得忙活小半个晚上。中年粗壮男子也去后院搭起了篝火架子。
众少年面面相觑地呆立一旁,反正他们也插不上手。在昏黄的暮色之中,他们好奇地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是乡间普通的农舍,地上横七竖八挡着道的大木墩子是用来坐的;屋子正中间那一张凹凸不平的桌子是主人家平常吃饭用的;两侧靠墙壁边上另外用木头搭了一排长长的睡榻,上面一大堆污七八糟的斑驳兽皮应该是被褥和睡垫。
“都累了吧!先休息会!”隆天纹招呼着众人坐在大木墩上。
“今晚是在这里睡觉吗?”太叔逊问道。
“对。我们睡这一侧,他们一大家子睡那一侧。”穆里斯笑着用手指点着两侧的木头睡榻。
“吃饭是在哪吗?”太叔逊指着屋子中间那张凹凸不平的大桌子。
“今晚人有点多,他们在搭篝火架子,可能会在院子里吃。”隆天纹说道。
“七辰哥,你会和他们一起吃吗?”太叔逊问道。
“看情况。”姚七辰答道。
不一会,两个妇人就把褪得干干净净的两头狍子和三只锦鸡搬到院子里的篝火架子上。随着夜幕降临,熊熊燃烧的篝火把院子里映照得亮如白昼。待五位客人在篝火架一角坐好,好客的男主人也抱出来一小坛酒。随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孩子一下子涌进院子里来,两个女主人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几大碗煮得黑糊糊的菜肴和几大盘杂粮、稀饭也搬了出来,这些应该是主人家煮好的晚餐。这帮小孩子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就把这些食物吃的干干净净,然后也跑光了,估计是被赶回去睡觉了。现场还剩下男女主人和二男二女四个少年在陪同客人。
好客的主人一边翻弄着烧烤架上的食物,一边给五位客人各斟了一小碗酒。可能是碗不够,主家七个人共用两只酒碗。姚七辰和太叔逊、枣儿是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喝酒的,三人自顾自在一边割着小块肉拿来烤着吃。陪同主人喝酒的是穆里斯和隆天纹。
虽然语言不通,但是酒桌上几乎不需要什么语言。想吃什么自己动手,主人的酒碗端过来,对碰后马上喝光肯定没错。几轮过后,一小坛酒很快就见底了,在这荒山野岭农户人家,酒都是好东西,也不容易弄到。最后,摆放在姚七辰等人面前的三小碗酒也被征用了。
几大块香喷喷的烤肉垫下肚子之后,豪爽的主人家开始唱歌了,客人们也和着节奏打起节拍,雄壮粗哑的嗓子在这荒村夜空中响起来也颇感苍凉寂寥。
肥美的狍子油脂滴落在木柴上,发出“噼哩啪叭”的剧烈燃烧声,红彤彤的火光飘忽地映照在场上诸人或明或暗的脸上。
能让一个人醉的其实并不是酒,不管你喝的怎么烂醉,屎尿这些东西是绝对不会去吃的。一个人醉了,其实是心的放纵。在酒精的助力下、在场景的烘托下,一些平时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突然就敢去想、敢去做了。
“啊达!”矮身坐在男主人身侧的小女孩紧紧拉着他的衣角。
“嗯!”还陶醉在自己歌声中的男主人低下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顿时就明白了。
此时这个身体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小女孩正在双眼迷离地盯着对面正在慢条斯理烤着肉的姚七辰。不得不说,此时的姚七辰几乎快融入夜色中了,只剩下一对邪魅的眼睛和一张孤傲到没有天理的脸庞曝露在“噼叭”燃烧的篝火光中,或许只看他那双修长白皙的十指如同变幻魔术一般在烤着肉已经足以使人迷醉了。
男主人眯着双眼看了半晌,叹了口气,低下头对着自己身侧垂眼欲泣的女儿摇了摇头。
“啊达!”另一个小女孩也伸过手来紧扯男主人的衣角。此时她的瞳孔里并没有明显的焦点,只有一抹的莫名亢奋。
男主人的眼光审视着最外侧沉默不语的太叔逊,默默烤着肉的姚七辰,望着地面的枣儿,一脸茫然的隆天纹,正好和身侧跃跃欲试的穆里斯对上了眼。
两个男人对望了一会,一切尽在不言中。
“哎呜哦……”男主人收回眼神,仰天引吭高歌,面前的篝火似乎也燃烧得更为亮堂了起来。身侧的穆里斯默默站起身来,绕过男主人,来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后。那个小女孩也站了起来,拉住穆里斯的手,两人悄悄地就从院子的小门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