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遥远的大陆另一端,一处宽阔的山腹中,正有一老一小在对话。
“小娃娃,下一层是煅体,爷爷会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老人说道。
“爷爷,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学武功啊?”小东川问道。
“未学打人,先学挨打。你现在已经把先天真气练出来了,并且潜伏在身体内,已经有资格学习武功了!”老人抚须笑道。
“好啊!好啊!”小东川拍着手。
“小娃娃,我问你,妖兽为什么那么厉害?是有人教它们武功吗?”老人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难,妖兽们都是凭着身体的天赋和本能,从生死搏杀中领悟杀戮的本领,应该没有人教它们。不过,人类的武功多是从模仿妖兽中来,比如龙、虎、蛇、螳螂等。人类将妖兽的动作优化成一套一套的武功,再传承下来。
“小娃娃,龙神庙的雕像还记得吗?这段时间,你先把这一万多个雕像姿势都模仿下来,动作要连贯快速。”老人说道。
龙神庙的龙雕像形态各异,有一大半并不具备攻防的性质,比如宴饮、睡觉和一条猥琐的小偷龙等等,由于这些动作已经深深地记忆在脑子里,小东川很容易就模仿了出来,现在要做的是通过肢体动作把这些姿势熟练地表现出来。
“打的不错!”老人在旁边观看,只有深刻领会了龙的神韵,才能够把这套动作模仿得惟妙惟肖。
“下一步,你要把这一万多个动作全部忘掉。”老人笑咪咪地说道。
“为什么呀?”小东伙纳闷了。
“小娃娃,你告诉我,一万棵树木多还是这山谷里的树木多呢?”老人反问道。
“肯定是山谷里的树木多啦!”小东川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不错,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你记住这一万个动作,那么你只拥有一万个姿势。但是,如果你把这一万个动作都忘记了,你就会拥有无穷无尽的动作。”老人如是说道。
比较难理解。不过,小东川还是遵照执行。
很多时候,记忆一件事情并不容易。但是,要把它忘掉更难。怎么能够忘记呢?比如说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很多人都会选择刻章去忘记这一段记忆。
睡觉是忘记吗?睡醒了照样记得清清楚楚。当你刻意的想忘记一件事件的时候,它反而会更清晰。当一件事情深入了你的思想,并不需要你再去回想它。它会自己跳出来,在水里、在树上、在山间、在你眼前。
这些道理,小东川同学暂时还不懂。他只会坐在山顶上的飘雪中发呆,太难为这孩子了!
秋去冬来,山巅还是那个山巅!孩子还是那个孩子!
太沉迷一件事情的时候,会茶饭不思、废寝忘食、神不守舍,甚至形神枯槁。
修道!自古以来都是一件与虎谋皮、与天谋利的事情。修道者千千万万,得道者不及一二,这条路实在是万分凶险!
眼前的枯草、断枝、败叶、荒原,残阳夕照,整个世界暮色沉沉,或许,只有死去才能真正的忘记吧?
只是,死去了真的就能够彻底忘记吗?
冬去春来,山巅还是那个山巅!孩子还是那个孩子!
春风拂晓、万物吐绿,枯叶吐新、断枝生芽、原野上万兽奔腾,阳光普照,大地一片生机勃勃!
小东川高兴地跳了起来,他一边跳一边叫道:“爷爷!我懂了!爷爷!我懂了!”
老人走了出来,喝止道:“小娃娃,你又懂了什么?”
“爷爷!我把一万个动作忘记了!”小东川回答。
“真的忘记了吗?你给爷爷说说!”老人笑着问道
“忘记了,就是没忘记!没忘记,其实就是忘记!所以我已经忘记了!”小东川回了一句拗口的话。
“你这小娃娃敢来戏弄爷爷!小猴!给我打他屁股!”老人佯怒道。
大马猴从山腹里跳了出来。正是那一只大马猴厨师,猴爪闪电般抓向小东川。小东川一个缠丝手,将伸过来的大猴爪拍开。大马猴和老人惊讶地对望一眼,有点古怪,再来。
大马猴和小东川就在山道上你来我往打开了,在不使用内力和技能的情况下,大马猴居然没能把这个小屁孩拿下来,急得抓头挠腮。
“好了!好了!别打了,爷爷暂且相信你真的忘记了。”老人摆摆手道。
“哎呀!居然忘了回家过年了!爷爷,你得赔我新年礼物和生日礼物!”小东川说道。
“小娃娃,你找爷爷要礼物,爷爷又去找谁要礼物呢?”老人摊摊手,表示没有。
小东川一脸的不高兴,果然是人老成妖,妖老成精。
“别耍小脾气了,回去收拾一下,爷爷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老人不耐烦了。
修妖心法的第五层煅骨,相对于前面驭气、御风、伐毛、熬筋而言,难度更大一些。它需要去寻找四种蕴含有天地原始物质的生物,将这四种生物集齐后,就可以开炉炼一种叫四元丹的丹药。吃下这颗丹后,再去各种险地修炼。如果全部通过,煅骨就算有几分火候了。
白头大雕驮着两人飞了几天几夜,来到一处辽阔的荒原上。
“传说中,这个地方是通往大地核心的一个通道。如果运气足够好,偶尔还能遇到一两只土灵,我们只需要捕捉到一只,实在捉不到的话,可以用小墨玉兽代替。”老人说道。
听到有人要炼它,小墨玉兽惊惶地从小东川怀里探出头来。
“小乖乖,不用害怕。哥哥不会炼你的,我们不和老爷爷玩!”小东川连忙安抚这只小家伙。
“这处荒原广阔无边,想寻到稀罕的土灵是很难的。不过有办法,我们先去找五色土,这种五色土一层一色,十分好认。”一老一小在荒原上埋头寻找,广袤的土地上长满了一丛丛的春草,想找到五色土并非易事。
“小宝贝,带哥哥去找一处五色土,你认识吗?认识啊!太厉害了!带哥哥去吧!”小东川把小墨玉兽放在地上。这只小家伙用鼻子嗅了嗅,就朝一个方向跑去。
两人赶紧跟上,小墨玉兽跑了好一会才停了下来。小家伙“吱吱”叫着望向前方。前面有一处色彩斑澜的土地,上面还站着两只呆头呆脑的小家伙,其中一只是蛇状,一只是蛤蟆状,它们看到一只小黑猪猛地钻出来,也十分吃惊和戒备。
老人和小东川躲了起来,远远地看着三只小家伙在对歭。老人拍了拍小东川,示意他去捉。
小东川扔出一个带着坚硬属性的真言光环,这见白光一闪过后,随即没入五色土中。然后小东川疾速地冲了过去。
小蛇和蛤蟆见到有人,低头就想往五色土中遁去。没想到以往随时可以遁入去的五色土这次居然把这两只家伙挡住了。两只小家伙完全懵了,又猛地遁了一次,这次只进去了半边身子,脑袋和上肢还卡在上面。
“活捉!活捉!统统活捉。”小东川左手捏住小蛇、右手抓住小蛤蟆,开心地哈哈大笑。
“快走!”老人催促小东川赶快开溜,白头大雕也迅速从空中降落下来。
刚坐上雕背,整个荒原就剧烈抖动了起来,土地如波浪起伏一般高低起伏,草根和一块块的泥巴飞上天空,铺天盖地朝着白头大雕砸去。
白头大雕吓了一跳,赶紧拔高。这时地面裂开了一个大洞,很多坚固的物件瞄着白头大雕砸上来,什么烂枪、烂刀、白骨、骷髅头、石块……
白头大雕迅速飞离这片区域,从高空中远远望下去,地面裂开的大洞如同一只独眼还在盯着他们不放。
“土灵到手,继续收集另外三样。”老人说道。
白头大雕又飞了二天二夜,到了一片辽阔无垠的海域。还继续飞,在大海中间的一处孤岛降了下来。
“小娃娃,这次我们要捕一只水灵,这只水灵和水一样,都是透明的。它可以变化成各种形状,这个孤岛是它玩耍的地方,你看到它就用这只鱼鳔袋把它收了。”老人拿出一只透明的袋子。
“你就在这里候着,一会我们再来。”老人说完就骑着大雕飞走了。
小东川眼泪汪汪地看着远去的黑影,老家伙太不厚道了,居然把一个小孩子放在这个无边无际的大海上。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这个孤岛,一些小浪花飞溅起来,落在小东川的头上、手上,带着清凉涩滑的感觉。蔚蓝的大海与长天一色,悠悠白云停在半空中,十分壮观!
凉爽的海风轻柔地吹拂在脸上,好像躺在妈妈的怀抱一样惬意。不知不觉中,小东川在荒岛上睡着了。
这个荒岛之所以被水灵长期占用,是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海水清冽。荒岛的石块不同于海上大多数黑不溜秋的礁石,它是一整块的白石,夏天透着凉意,冬天却是暖暖的,水灵虽然还没有产生自我意识,本能上却是很喜欢的。
今天荒岛上似乎有些不同,那边有一只正在沉睡着的大虫子,嘻嘻!这里怎么有一只透明的窝?小水灵好奇地钻了进去,哇噻!这个窝好好哦!三面都包起来,裹的好舒服!水灵都快呻吟了!这个窝在我的岛上,现在它已经是我的了,水灵在迷迷糊糊中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