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时间一晃而过，拍摄任务越来越重，沈清清每天回到酒店就只想睡觉，好几次和傅明熠打电话，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小沈，困吗？要不要喝点？”在剧中饰演女主母亲的演员周芸在沈清清身旁坐下，刚碰到椅子，就没忍住打了个呵欠，沈清清正巧看向她，也跟着打呵欠。
见沈清清边摇头边打呵欠，周芸没忍住笑出声，“噗，喝点吧，后半夜还有戏呢，小心睡着了。”
本想说咖啡什么的对自己不起作用，但想想就这么拂了别人的好意不太好，沈清清笑着接过周芸递过来的热咖啡。
“谢谢，也是辛苦周老师了，连续熬了两天不好受吧。”这是周芸连续两天拍摄夜戏的第二天，她眼下的黑眼圈差点用遮暇都盖不住了。
察觉沈清清视线在自己眼下扫过，周芸扁着嘴说：“本来还行的，看到你就不好了。你说你熬的时间比我还长，怎么精神状况就比我好那么多呢？”
沈清清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也困的，只是看起来精神好而已。”
她这倒不是在谦虚，她是真的觉得困。她再怎么能熬，也不能连续三个晚上没睡，白天只补三四个小时眠还能精神奕奕。
这会儿要是坐着不动，不一会儿上下眼皮准要开始打架。她刚刚还打算眯一会儿，好应付后半夜的拍摄的，赶巧周芸来找她说话。
“我才不信，”说着周芸余光扫到不远处挑助理毛病的孙文翰，似笑非笑说，“孙老师这几天看着心情好像不是太好啊。”
当然不好。他这周戏不多，NG次数倒不少，把导演都给惹恼了，一时没忍住就冲他发了脾气。
本来和沈清清不对付就够让他心烦的，再一被下面子，他那心情能美妙到哪里去？
“今晚上你的戏要上威亚，可别和他对戏的时候又掉链子，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周芸撇嘴，对孙文翰的不屑不加掩饰。
她就是瞧不上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干啥啥不行，好面子第一名。
别说，周芸的担心还真不是毫无根据的。沈清清皱着眉，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悲惨未来了。
周芸知道沈清清困，只说了几句就离开。她刚一走，沈清清两眼一闭，歪头靠在椅背上眯着了。
生怕吵醒沈清清，莫婧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一床小毛毯。
深夜片场的灯光明亮得有些刺眼，贺学安皱起眉头，盯着远处几个鬼鬼祟祟离开的身影一言不发。
“贺哥，你去哪儿？”发现好半天都没什么反应的贺学安突然走动起来，莫婧疑惑地问出声。
“去找道具组的人，你替我盯着点。”他没回头，心里总有些不安。
莫婧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只是点头应下。
布景的工作人员忙得脚不沾地，见贺学安来，组长抽空问了一声，“贺先生过来有什么事吗？”
“刚刚见有个人在这边鬼鬼祟祟的，我担心道具出点什么问题，所以想着过来提醒一下。”下一场戏就是他老板的戏了，别的道具出点问题倒是无关紧要，只是这威亚不能大意。
看着道具不像有大问题的样子，道具组组长觉得这位保镖多虑了，但他还是笑着说：“贺先生别担心，我们布置好之后还会再检查一遍的。”
既然别人都这么说了，贺学安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客气了两句就回去守着沈清清。
他走后，组长心里越想越忐忑，不出事则罢，出事就完了，他决定还是让人仔细检查一遍。
***
虽说孙文翰是男主，但这部女性视角的仙侠剧中女主和男主的戏份不算多，不然沈清清指不定要被孙文翰折腾掉多少头发。
“沈老师，请多指教了。”孙文翰眯起细长的眼睛，看得沈清清背脊发凉。
表面上客气几句，沈清清借口补妆，把孙文翰丢在一边不再理他。
很快拍摄前的准备就完成了，场记板一打，沈清清和孙文翰各自进入状态。
起初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沈清清刚一上威亚，孙文翰就掉链子。
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还拿过不少奖，孙文翰演技还算不错，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第二次拍到一半，沈清清就要拍完吊威亚的戏，他又突然忘词。
导演一喊“cut”，他就弓着背道歉，倒让人不好意思怪他。
方启航看沈清清上上下下，脸色不太好看，心疼得想揍孙文翰一顿，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谁也不能肯定的说他孙文翰就是故意的不是吗？
第三次孙文翰倒是没闹幺蛾子，眼看着这场戏就要拍完，方启航还没松一口气，本来在威亚上好好的沈清清突然掉了下来。
看着她坠在垫子上，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清清（沈老师）！”
大家顾着沈清清的时候，贺学安身手敏捷的翻过阻碍自己脚步的道具，眨眼间就追上了准备开溜的人。
他拉住那人一个擒拿就让他动弹不得，还“嗷嗷”喊痛。
方启航没工夫关心那些，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半跪在沈清清眼前问她：“清清，没事儿吧？哪儿疼？”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虽然掉在软垫上，但沈清清并不是没受伤，坠下来砸得头昏脑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扭伤了脚踝，这会儿肿得老高。
她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当真说不出来她没事儿这种话，连动都不想动一下脑袋，否则就想吐。
见她小脸苍白，话都说不出来，方启航脸色愈发不好看。
“小方，先送小沈去医院吧，片场这边我来解决。”导演压住火气，咬牙给了方启航一个承诺。
他扫了一眼被贺学安打得不敢嚷嚷的那人，又瞥了一眼扭过头去的孙文翰，忽的脑仁突突的疼，现在他只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
莫婧哆哆嗦嗦摸出手机，打120联系救护车。
发现沈清清在发抖，方启航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坐在地上小声安慰她，让她别害怕。
沈清清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安他们的心，却不小心惹得方启航更心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