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他妈，”莫父挂了电话，神情有些慌张，“小婧说她要回来，那件事……”
“你怕什么，以前莫婧没胆子说不，现在也不会。”莫母躺在床上翻了个白眼儿，“颜颜现在过得不好指定跟她有关系，让她补偿补偿怎么了？”
莫父嘴唇抿成一条线，几次看向莫母欲言又止。在莫母瞪眼之后，还是打消了劝说的念头。
他这一辈子都被这个女人压得死死的，翻不了身了。
刚收工的时候，莫婧都还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中午沈清清再见到她时，她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看她的眼睛微微泛红，像是哭过了。
“小莫，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吗？”沈清清叫住正要进电梯的莫婧问她。
听到沈清清的关心，莫婧一回头，刚擦干眼泪的眼睛又蒙上水雾。
“沈老师，你让我去跟着方哥做事吧，我不想待在剧组了。”莫婧瓮声瓮气地边哭边说。
从没见莫婧哭过，沈清清一下急了，上前递给她一块手帕，“别哭，别哭，这是怎么了，不是要回家一趟吗？”
“我爸打电话叫我别回家了，我妈觉得我姐现在官司缠身都是我的错，我之前打回去的钱他们都拿给我姐买东西了。”她抽噎着，说话断断续续的，“我姐听我妈说我要回家，又知道我跟着你工作，就在家堵我，想让我帮她黑你，还说我不同意，就把我腿打断。”
“我姐是女儿，我就不是了吗？这些年我为家里付出了那么多，我妈怎么就是视而不见，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莫婧一直都觉得委屈，可她只能忍，因为没有人会关心她，没有人愿意听她的倾诉。
而现在她遇到了沈清清，沈清清的包容让她的倾诉欲空前高涨，一个忍不住就哭诉起来。明明好早以前就发过再也不为莫颜哭，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啪嗒啪嗒往下掉。
像莫婧的父母这样偏心的，沈清清不是第一次见，但还是第一次见别人在她面前哭得这样伤心。她心里不忍，上前搂住莫婧，轻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哄她，“哭吧哭吧，哭过了就好了。”
莫婧额头抵在沈清清肩前啜泣，这个时候了还担心眼泪弄脏沈清清的衣服。
还好这一层住的都是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没有来来往往的人，不然被人看见，莫婧肯定会羞得再也不敢见人。
哭了好一会儿，莫婧的情绪才完全发泄出来，她手里捏着的手帕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了。她记得这块手帕好像很贵的，顿时懊悔不已。
“沈老师，这手帕，我以后会买新的赔给您的。”她算了算以自己的工资，其实要不了多久就能买一块新的。
以后她的工资，就打一点点回去，再也不傻乎乎地有多少打多少了。她要攒钱自己花，对自己好，对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好。至于打多少钱，她要回头咨询一下律师。
“不用了，一块手帕而已，女孩子的眼泪比手帕金贵多了。以后不要为别人哭了，不值得。你要学着变强，到那时别人试图欺负你，你只会觉得好笑，而不是委屈。”
沈清清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服就硬怼。莫婧这段时间跟着她其实改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怯懦了，但她希望莫婧可以成长得更快一点。
莫婧重重地点头，把沈清清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眼睛都哭肿了，难受吧？”见她一直点头，沈清清笑起来，“不回家也别想着去找方哥，他最近天南地北地跑，你跟着不是给他添乱吗？回去好好睡一觉，想做什么做什么。如果实在没事做，就思考一下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总不能做我一辈子的助理吧？”
“我可以的……”莫婧想说愿意做沈清清的助理一辈子，可是她又想到沈清清不会一辈子混娱乐圈，甚至在三十岁之前就会隐退，到时候她就不需要助理了。
莫婧忽然间，对自己该何去何从感到迷茫不已。
“我会好好想的。沈老师是要去哪儿？”这会儿莫婧才发现，沈清清不应该是在房间休息吗？
“出门觅食，饿了。”顺便给她家宝贝带点好吃的，“你饿吗？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作为生活助理，却只顾着自己难过，连老板的饮食都没照顾周全，莫婧羞愤欲死。
“对不起，我下去给您买午饭。”莫婧一紧张，以前工作时养成的习惯就暴露出来，她不断鞠躬。
沈清清皱眉，“站直了，不要总是说对不起，不要太卑微，这段时间学到的都还给我了？”
莫婧躬的背脊一僵。
“你现在是在休假中，没给我买午饭为什么要道歉？”沈清清生气的时候说话语气冷硬，气场又很足，莫婧一下被镇住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刚要说出口又咽了回去，“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沈老师再见。”莫婧怕自己再犯错，干脆一溜了之。
沈清清没打算揪着不放，她暂时逃避也没关系，能想清楚就好。
两人都没看到不远处某个房间里鬼鬼祟祟探出头来，盯了她们很久的人。
电梯正在缓缓下行，很快就到了沈清清他们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沈清清刚走进电梯，抬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
“宝……”她正要惊喜地喊出声，就见傅明熠竖起食指，隔着口罩贴在唇上，告诉她不要说话。
电梯里除了傅明熠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儿。沈清清避开她们走到傅明熠旁边去，低头小心地把手放进傅明熠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掌里。碰到她的手指，傅明熠侧头眼睛带笑地看着她，然后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因为熠宝住在这家酒店我才来的，我们这都住了一个周了，每天蹲在酒店哪儿也不去，怎么就遇不到？”靠近电梯门口的女孩儿小声抱怨。
另一个女孩儿接话，“是啊，我还想看看沈清清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妖怪，敢霸占哥哥女朋友的位置。结果不仅哥哥没见到，连沈清清也没个影子。”
听了她们的对话，沈清清这才明白为什么傅明熠不让她说话。她们看起来不太像是理智的粉丝，沈清清内心突然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