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想去，还是在顾虑我？”倚在门边，沈清清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看得莫婧心里越发的堵。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莫颜说了，现在她在港城无依无靠，那狗男人只管施舍一星半点的给她维持生活。除此之外，电话不接人不见，而她又必须有一个保证人。
她说，如果莫婧不去陪她，她只能去死了，到时候气死她妈，叫莫婧不要后悔。
这事儿听起来偏激，但以莫婧对她妈的了解程度来说，还真有可能发生。别说她姐姐闹自杀，要她妈去陪葬了，就是她姐姐哭上几声，她妈说不好就能对自己动刀子。
虽然莫婧被姐姐和父母欺负得厉害，但也不是真能狠下心看他们去死的。他们是做错了许多事，但罪不至死。
莫颜的逼迫可以说是牢牢地捏住了莫婧的命脉。
可要真遂了莫颜的心思，莫婧又觉得在这个关头丢下沈清清，去照顾伤害她的人，实在是太过分，她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所以她纠结了。
“我——”开口只说了一个字，下文迟迟不出来，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方启航火大，但看沈清清还带着笑，就忍住了。
摸了摸莫婧的脑袋，沈清清说：“去吧，毕竟是你的亲人。你替我看好她，别让她跑了。保候审撤销后，我还要亲自送她去吃牢饭的。”
“清清姐……”莫婧鼻子一酸，点头如捣蒜。
她决定不照顾她姐，就当看犯人那样看着！
方启航还想说点什么，却见沈清清朝他摇头，就把话咽了下去。
对比沈清清的宽容，莫颜的咄咄逼人越发让人反感。
莫婧答应了要去看着她，却不想千里迢迢跑到港城去找她，到时候不仅要给她贴保证金，怕车费也不会报销一分的。
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姐姐身上花的钱确实不在少数，现在是一分钱也不想浪费了。
正巧港城警方也打算把莫颜转移到内陆来，方便传唤，省了莫家姐妹俩争执谁去谁那儿。
本来就不情愿，导致几天后莫婧看见了小腹微凸，还不忘浓妆艳抹摆架子的姐姐，心情更坏了几分，狠下心不对她心软，说只是监视就只是监视，半点不留情面。
见生来就是为了服侍她的家仆造反，莫颜咬碎了一口银牙，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无事找事发脾气，但你见人莫婧理她吗？
***
送莫婧去高铁站的路上，方启航的脸色着实不好看，抿着唇一句话不说。
瞥见方启航生闷气，莫婧一句话都不敢说，她知道是她理亏，她方哥生气也是应该的。
“两个月的工资，我都打在你卡上了。清清说，你这次去是没法儿工作的，钱要省着点花，要是不够就跟她说，”说着方启航顿了顿，“你也别和她说了，和我说吧，免得给她添堵。”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这个，是清清写的推荐信，她知道你想参加成人自考，但是没有高中学历，所以想了点办法把你送进她家办的学校里去挂学籍。”
见莫婧垂着脑袋不说话，只愣愣地看着他手里的信，像截木头似的，他不耐烦地把信塞进她手里，“拿着，等事情结束了就去吧，别辜负清清一片好意。”
这话说得莫婧心慌，她抬头看去，问，“方哥，清清姐这是不要我了吗？”
方启航嘴唇抿得更紧了，看她可怜的样子，他真的没办法不心软。
“不是，只是清清说她忙，怕忘了，所以弄好了就先给你。你别想太多了，好好照顾自己，我得回去了，贺哥那块木头在那儿我实在不放心。”从医院到高铁站开车都快一小时，他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处理，真没空耽搁了。
尽管莫婧现在看起来也不是特别让人放心，但他不能一直陪着她。
点点头，莫婧把眼眶里的眼泪收回去，扯出个笑说：“没事儿，方哥你先回去吧，我到家了再给你打电话。”
看她匆匆进站的背影，方启航叹了口气。
这莫颜真是人干的事一点不沾边！
医院这边，导演代表剧组拎着水果和花篮来看沈清清，他讨好的笑让沈清清强烈不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沈，还好吗？哪里疼？头疼吗？脚踝疼吗？千万别忍着不说，好好休养，我给你放假，别操心拍摄进度的事儿了。”
躺在床上的沈清清：……话都让你说了，我说啥？
她笑了笑，“谢谢导演关心，没大碍的。”她没多话，虽然导演没提赔偿什么的，但她知道她方哥会和他谈。
说了几句话，沈清清适时露出疲态，导演识趣儿的说要走了。
片场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呢，娱记的嘴肯定是是堵不住了，但招呼还是要打，免得他们写得太夸张。
他前脚刚走，方启航后脚就回来了，顺便带给沈清清一个不太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