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委员？你开玩笑的吧？怎么可能？”王言也是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理由。
“我这样说你是不是听起来很荒谬？竟然让一个军区的教官，指导员去成人进修班当学生的纪律委员？但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11班很可能就是我们学校最后的一个班，他们会是最后完成整个教学计划的学生，只不过遗憾的是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拿不到毕业证，教育厅那边下来了命令，选择十一班作为最后考核的对象，如果毕率不能超过百分之八十，结果出来七天内我们就会在财务清算完之后全部失业，那些没有上完课的学生都会把剩余的学费退给他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收到退回来学费的学生还是很幸运的，起码那些考试失败的学生所交的几万快学费就完全打了水漂。”
王言冷哼了一声，他对这所学校最为不满的地方，就在于他的日常教学和对最后没能毕业学员的处理方式上。
“十一班一开始有十个学员，教育厅的考核下来的时候，当天就有三个人退学，就算是剩下的七个人全都毕业，都达不到八成的通过率，所以其实你是我们的救命稻草，本来校长已经决定要放弃不准备继续招人了，是我最后的坚持才让他松口把你送进来。”
徐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王言的表情，看他对自己的计划有没有哪怕一丝的兴趣，如果有哪怕只有一点这样她就满足了。
不过让她失望的是王言全程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没再说一句话。
“算了，反正你也要走了，学校要倒闭，也没什么，毕竟是我们经营不善，即使让你帮忙把学校救回来，过不了多长时间也还是会黄掉的。”
“说了这么多，你现在也明白了吧？”
“嗯，我知道，但是如果学校倒闭了你们以后会去哪里？”王言的反应很平静，毕竟这件事怎么说也和他无关。
“其实我们中的有些人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这里，陪着这所学校也有好几年了，尽管他没有什么收益，福利待遇相比其他学校也没有什么优势，甚至在教育部推迟拨款的那段时间还会拖欠我们的工资，但是对我们来说能考到这里是对我们能力的一种肯定。”
“这里就像是家一样，虽然我们在这里接触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但是学校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一个学
生。”
徐莹说着回忆起了学校对她触动最大的一件往事。
“以前有一个已经身患重病的年轻人，他最后的梦想就是拿到一张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但是家里人误操作将我们当成考研培训班给他报了，已经上了一个月我们才了解到他的愿望竟然是考研，但当时按照我们的规定如果要办理退学的话，只能返还他一半的学费，而且当时还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情况。”
“他当时是放弃了最后活着的希望拿着钱去报班的，如果退还了他一半的学费根本不够他再去报考研的培训班，当时已经是十月底了，距离考试也就只有一个多月，当时我们教研组的老师全体提议由我们去指导他的考研学习，因为我们至少都是研究生的学历，别的不说考研还是非常有经验的。”
“然后昵？”王言一听竟然被这个故事勾起了内心的兴趣，追问道。
本来已经对王言不抱希望，只是随便分享自己在成大进修学校的一些往事，却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勾起了他的兴趣，徐莖的脸上也隐隐有些兴奋。
“之后的事情，你真的想知道吗？”徐莖故意买了个关子。
“当然，你故事讲了一半我不好奇结局是什么才怪了？”王言没好气地直起腰看着他。
“那你答应我不退学跟完这最后一班学生我就告诉你，也不需要你为他们操心，你只要认真完成林娴的教学任务就行了。”
徐莹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个狡猾的主意。
“那就算了，我也并没有特别想知道事情的结局。”
她根本没想到王言竟然不为所动，看着抱着手臂一脸戏墟看着自己的王言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作
罢。
“算了算了，就当故事讲给你听，听完之后你自己再做决定。”
“后来在我们几个任课老师的指导下还真让他给考上了，不过在入学体检的时候还是因为病史拒绝了他入学的请求。”
“啊？哦，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高校的入学标准还是很高的，但是他的病真的已经治不了吗？”
王言叹了口气有些伤感，这种明明已经得到了却因为某些自己不可抗力而导致前功尽弃实在是太让人心痛了。
“当然不是，我还没说完昵。”
“事情当然不会就这样结束，如果就这样让他离开这个世界，不管是他自己还是我们都会觉得可惜。”徐莖笑笑，毕竟这也是她参与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现在说起来自然是格外的自豪。
“况且他得的又不是什么无药可医的病，只是以他们家的家庭状况承担不起后续的医疗费用，他才选择
了这条路。”
“我们在充分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之后，经过领导开会决定来帮他承担他的医疗费用，但是学校的经费本来就不多，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也不现实，最后由学校出大头剩下的钱由老师和学生们一起捐款才凑够。”
“为了给他治病学校里的老师们都吃了很久的泡面，食堂里基本都是开水煮白菜。”
徐莹虽然在说这个的时候语气义愤填膺，但是脸上却是一副非常骄傲的表情，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救活一个人的生命更让她自豪。
“最后的手术成功了吗？现在他怎么样？”
“手术当然成功了！要是这样还死掉的话就太对不起我们的一片心意了，不过当时手术的时候据说还是很惊险，在手术室待了六个多小时，住院观察加恢复用了大半年。”
“他报考的学校那边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破例录取，等他完全康复之后再办理入学手续，就这样手术后九个月基本恢复之后他几就成功地去那所学校念研究生去了。”
“那个小伙子真的很坚强昵，就算是在最关键的复习考试的时候都要给我们打电话过来，说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都十分良好让我们不要担心他。”
“可是我们已经不担心他了，我们开始让他担心了……”
徐莖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这些话却是说到了她的痛处，眼泪顺势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你们不会就这样倒闭的，相信我！”
王言从桌上抽出两张纸巾给她递了过去，徐莹接过之后就是一愣。
“啊？你答应帮我不退学了吗？”徐莖激动的手把纸巾攥成了一团。
“你满脑子都是退学，能不能想点别的法子？你不是说是个学生退学了三个，我和其他七个人全部都通过才能保住学校，你觉得这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