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过了雨季,彩虹岛的这场雨却来的汹涌而疯狂,从趋势而起到赫然泼下,中间相隔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本还气势汹汹地想要交通局的人出来给个说法的广大民众,在毫不留情的大雨击打中,不得不暂且退下。
时间变得如此的漫长,今晚的雨像冰雹一样一下一个准,似乎每一滴雨都找准了目标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他们的身上,无人能够幸免。
“少主,交通局的人撤了。”
风烨头也没抬,一切都在预料中的事情,当它切实发生后,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风成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大雨将玻璃打得咔咔作响,脸色逐渐变得阴郁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将手中的高脚杯狠狠摔下,一道闪电瞬息而过,在光滑的地板上留下了几滴血红。
这场大雨足足下了三天,这在以往的这个季节是从未有过的,终于在第四天后雨势趋于变小,然而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被迫在家呆了三天的居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义愤填膺,或许心里仍旧介怀着没有公共交通将会给他们带来的不便,但是现在他们连家门都出不了,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地搁置。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么“无所谓”地放下,自然也有不顾大雨倾盆也要为他们的权益讨回公道的人,但是毕竟是在少数。
当回报不能超过他们付出的时候,很多人会选择袖手旁观,俗称看热闹。
正如此刻,在彩虹岛的连锁商场,由于三天的居家躲雨而迎来很多人的超市门口,聚集着几个身穿黄色褂子,头戴鸭舌帽,戴着黑色口罩的“倡议者”。
下雨代表着无聊,大部分的娱乐项目都不能参与,此刻的商场“活动”无疑很是吸引人的注意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聚集了不少人。
“我们不能任由风家把控我们的生活,我们是有独立人权的个体。”一个听声音不过二十一二的男生,手里拿着一个大喇叭,正愤慨激昂地大声朝着众人动员道,“风家作为封建残余,将我们拘在岛上几百年,让我们与外面的世界完全地脱节,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地将属于我们的基本交通权益也给剥夺,我们想问,风家想干什么?”
不甘、痛苦、心酸,以及对自己所信仰的人无尽的失望,如果不是身后没有摄像机导演,这个男生无疑会是最好的演员。
“千百年来,纵观历史,面对各种“倾轧”事件而选择沉默的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奴隶。”人群中有人似乎突然醒悟了一般,惊慌地开口答道,但是声音却是意外地高昂,几乎能够比拟青年人手中的大喇叭音效。
“没错,风家就是要将我们培养成奴隶,他们把控了岛上的所有生存项目,现在就是在用交通在逼停我们,逼迫我们不得不求饶,不得不听他们的,然后渐渐失去自主,失去人格,终究成为他们的附属。”
同青年男子一起的人并不是很多,也就七八个,每个人都是黄色上衣,外加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给包裹地严严实实。
但是即使口罩将他们的嘴给堵住,似乎也并不能妨碍他们发表自己的“正义请求。”
开口动员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现场的人来来去去,却是更加地密集,这个原本是用来购物放松的地界,此刻已经被人潮包围,水泄不通。
余清站在风烨的身后,同她一起看着屏幕上的实时报道,“可可商场是凌家下属,这应该是提前准备好的。”
风烨手中拿着一只圆珠笔,不停地按着,清脆的声音夹杂在抗议青年们激愤的声音中,让人听得有些心慌。
“风成浩身边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目前锁定五个人,技术部正在清查他们的记录。”
“不追速度,力求准确。”
“明白。”
“不出意外,今天这样的聚集在接下来几天应该会越演越烈,你找些人在暗处多注意着,不要有人员伤亡。”
“这样会不会闹出大问题?”余清道,“民众的思想很多时候是没有自主的,容易随大流,如果我们放任不管,就怕到时候发展成了泥石流,再想控制就没那么容易了。”
风烨知道,余清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风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就今天的状况来看,大部分人对于这类事件还是持观望态度的,更多的人只要这件事不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没有人会去插手。
或许他们能够将观望中的人拉过去一半,但除非等着民众间首先有声音传出,否则他们今天出手,明天就能被那些人戴上更大的帽子,铁证如山。
“先看看吧,你去安排一下,我们去见罗权一面。”
“交通局里里外外的都是风成浩的人在守着,想要进去可能比较麻烦。”
“那就让他出来。”风烨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却是看得余清心里发毛。
第四天凌晨,赌场顺利重新营业,虽然由于前两天的各种“突发事件”客源少了很多,但是彩虹岛内几大有名的赌场也是人满为患,只是个别稍微偏些的地方人数较少。
赌场这支线从风成浩转到风烨的手中,就好比你幸幸苦苦养大的儿子突然被换了一个母亲,是人都会有些不满,所以对于风成浩的人集体罢工倒也不是那么地让人难以理解,也因此在余清雷霆手段地将所有不满的人给清出云昌,转而迅速安排进自己人的时候,倒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质疑。
然而当他们重新进入赌场,一度感觉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地方,以往乌烟瘴气的场所竟然让他们有一种进入高档会所的错觉。
但是仔细一看,又什么都有的啊。
疯狂的赌徒、靓丽的辣妹,甚至呛鼻的各种雪茄、香烟味道,这些都是他们常见的,但是现在步入这里,却是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成群结伴的人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地坐在了赌桌前,一开始的茫然心理在赌局开始后全部被扔在脑后,聚精会神地盯着转个不停的赌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