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车。”
夜睦洲打开车门就看见了宋姝婉那张呆愣的脸,当即不满地催促。
宋姝婉听见这熟悉的嫌弃语调,终于回过神来。
她谢过德公公,上了马车。
清风见接到了人,问道:“王爷,现在回府吗?”
“嗯。”
车内一时有些安静,宋姝婉不知道要同夜睦洲说些什么。
她思来想去后,才想到一个颇有说头的话题,于是冲夜睦洲问道:“先前我算计常灀宁的时候你都气得不行,哪次事后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要来警告我一番?昨天你知晓常灀宁与韩六之事是我做的,却没说我半句,是为什么?”
她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水灵的杏眼里满是好奇。
夜睦洲听她这话,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
车内原本还算平静温馨的氛围被她这几句话碎成了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宋姝婉却像是丝毫察觉不到他的不爽一般,笑眯眯地撑头看着他,越说越来劲。
“你是不是也瞧出了常灀宁的真面目?觉得她再也不是你心目中的柔弱小白花,所以伤心失望了?”
夜睦洲瞪了她一眼,嘴硬道:“不是。”
“哦。”宋姝婉失望地收回了笑容,她撇了撇嘴,嘟囔道,“那总不可能是舍不得骂我了吧?”
“……”
夜睦洲被她的不要脸惊了惊,斩钉截铁道:“就算是要本王明日就毒发身亡,本王也不可能舍不得骂你!”
“你!”宋姝婉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以手顺气,暗示自己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不是就不是!谁稀罕你的舍不得!”
夜睦洲见她终于闭了嘴,自己也揣着一肚子火气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
若是知道她会说出这些话来,他刚才就该让她烂在咸福宫里了。
……
当天晚上,皇宫东泽殿内。
皇帝还在彻夜批着折子,德公公在一旁劝了好几次,但是都无济于事,急得嘴都燎泡了。
“皇上,你已经几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您就算再忙也要注意龙体的呀!”
皇帝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朕这几日都睡不着,索性将这些堆积的折子都批了去。”
德公公叫苦不迭,一边怕哄多了惹了皇帝厌烦,一边又真的怕皇帝身体出事,直的继续劝。
“皇上,上次闻太医给留的安神药还有着呢,不若奴才服侍您用下?”
闻太医的药治失眠的效果最好,副作用也最轻。
皇帝思索了一阵,还是答应了。
“那就试下。”
德公公忙叫宫人拿来药,服侍着皇帝服下了。
皇帝吃完没多久,就感觉到了困倦。
德公公见皇帝睡着,放下心来。
翌日,皇帝醒来后,觉得浑身甚是神清气爽,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他不由心情奇好。
“闻亓这药是新送过来的吗?怎么朕使着感觉比之前舒服了许多?”
德公公伺候着皇上更衣,闻言笑道:“没有,还是上次给的那一瓶呢,许是皇上太久没有休息好了,所以这次才感觉格外不同。”
皇帝任由德公公给他整理衣裳,听了这话眉头微拢。
“朕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是药的问题还是朕的问题,朕很清楚。”
他想到昨日宋姝婉送的那瓶安神药,忽然道:“德清,昨日那姓宋的小丫头给的安神药呢?”
德公公想到什么,也是脸色一变。
他急匆匆地去寻了昨日负责拿药的宫人,让那宫人将昨日取药的药瓶子拿了过来。
看清那个药瓶子,德公公脑瓜子嗡嗡的。
“皇上,坏了,昨日那眼瞎的奴才,竟将药瓶拿错了!”
皇帝听到,也是脸色不好了:“昨晚朕服的药是那丫头给的?”
德公公欲哭无泪,他昨日不过就疏忽了那么一下,谁知道就坏了这么大个事了。
安神药的事情一直都是皇帝心底的刺,谁出了岔子都得做好掉脑袋的准备!
“皇上恕罪,是奴才办事不力,竟犯了这么大个错误,奴才该死!”
德公公当先胆颤心惊地跪地磕头,随后东泽殿内哗啦啦跪了一地的宫人内侍,一个个都害怕得不行。
皇帝捏了捏自己的额头,让自己平复了一下。
他其实没有预料中的那般震怒,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休息得实在是好的原因,所以今天早上的心情还算不错。
“去叫闻亓过来。”
德公公得了命令,忙手脚并用爬起来,急匆匆请闻太医去了。
很快闻太医就被请了过来,在路上德公公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闻太医说了一遍。
闻太医也是被他吓得满脑袋的汗,他小心仔细给皇帝检查完,竟是松了口气。
“无事,皇上的身体没有一点问题。”
他说完,德公公才觉得自己的脑袋安全了。
闻太医却还不放心,他还要检查完那药才能真的确认皇上的身体后续不会再出问题。
德公公将药递了过去,闻太医接过,这一研究就瞧了许久。
而且他越研究,眉头越皱越深。
皇帝都等不下去了,不耐道:“闻太医,你可查出些什么来了没?这药可有什么问题?”
“陛下,这药方子实在是完美,臣想见见这个赠药的人,有些问题臣想请教他。”
闻太医激动得不行,他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皇帝见他这反应,也是稀奇了,这药当真有这么好?
“这药好在何处?”
“这药药效是普通安神药的两倍,而且还没有副作用,睡着时还能疏通经络,祛除淤湿。皇上今天早上醒来是不是觉得身体格外清爽?”
“是。”皇帝想起昨日宋姝婉说的话,他当时还以为她是在夸大其词。
闻太医记起什么,又是一喜:“听闻这赠药的姑娘是姓宋,乃是未来的摄政王妃?”
“是,闻太医也听说过她?”
“不瞒皇上,前几天臣那在北郊大营当差的师弟来寻了我一趟,说有人给军中提供了一种新的伤药,效果足比最好的金创药还要强上一倍有余!”
闻太医激动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德公公闻言,也是瞪大眼睛,大胆猜测到:“难道那伤药也是宋大夫提供的?”
“正是!”闻大夫忽然朝皇上跪下,“皇上,前朝太医院曾过女医的职位,但后来因女子医术出众者少,导致那位置空缺,最后又被取消了。前几日臣听到这位宋大夫的事迹时,就想斗胆向皇上提议,恢复太医院女医职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