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睦洲此举让苏涔彻底懵了,他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另一个好友百里忧,“他这是怎么了?”
百里忧拿起酒杯浅酌一口,目光似笑非笑地扫过对面的街边,“大概是怕媳妇跑了吧?”
“哈?”苏涔一头雾水。
百里忧却只是自顾自地喝酒,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苏涔无奈,干脆自己趴窗口去看,结果因为街上人实在是太多,完全看不到夜睦洲的身影。
宋姝婉此时正与七皇子他们玩得高兴,她已经许久未曾这么放松过了。
自重生以来,她心里一直都绷着一根弦,让她觉得沉重又痛苦。
今日也是难得如此放纵自己,像寻常小女子一般吃喝玩乐。
谁知道,就在她正玩得高兴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宋姝婉抬头,随即一愣,“王爷?你不是去军营了吗?”
夜睦洲面沉如水,看着像是有些生气,他没有回答宋姝婉的问题,只是直接抓紧了她的手,随后才看向七皇子颔首:“内子给两位殿下添麻烦了。”
七皇子一愣,目光掠过两人交握的手,依然语气温和:“王爷客气了,我等与宋大夫只是偶然相遇,同行了一段路而已,算不得麻烦。”
夜睦洲又与七皇子寒暄了两句之后,果断带着宋姝婉离开了。
两人来到河边僻静之处,宋姝婉甩开夜睦洲的手,“王爷,你这是何意?”
方才在七皇子面前,宋姝婉算是给他面子,未曾质问他为何这般无礼?
夜睦洲此时心中却颇为恼火,昨日宋姝婉未曾邀请自己一同来过乞巧节,未曾想今日却与七皇子待在了一处。
“你与七皇子很熟吗?竟都与他一同过乞巧节了。”
“这与王爷何干?”宋姝婉忍不了他阴阳怪气的话语,干脆直接回怼过去。
夜睦洲咬牙,压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道:“宋姝婉,宫中的那些皇子不论是谁,你都不要走得太近,这对你而言并无好处!”
宋姝婉的好心情瞬间就一扫而空,她忍不住开口:“王爷是否管的太多了?”
“本王也是为了你好!”
宋姝婉咬牙,“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没有自己的判断。”
她讨厌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前世被人欺瞒了一辈子已经够了,她不希望今生依然没有自由。
夜睦洲却忽然开口:“你若是想要游玩,本王可以陪你。”
宋姝婉此时却已经完全没有了兴致,她勾了勾嘴角,“算了,回去吧。”
她的拒绝让夜睦洲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时间心情也颇为糟糕。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王府。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晚然居中。
常灀宁闻言不由得伏在榻上泪流满面,“翠儿,他们是一起回来的,昨日我邀请睦洲哥哥的时候他明明说自己今日要去军营的,没曾想,是陪着王妃去过乞巧节了。”
翠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得讪讪安抚:“许是路上碰到的呢?小姐别伤心了,免得伤了身体。”
“如今还有谁会关心我身子如何?翠儿,睦洲哥哥他变心了。”常灀宁越想越是难受。
翠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今小姐在府中的地位本就尴尬,若是王爷真的变了心,日后还有前程可言吗?
晚然居中的种种按下不提。
宋姝婉回到了沉香楼中,神色有些疲惫。
她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想到先前夜睦洲的那番话,倒是也觉得有些道理。
更何况,她本来就没有打算与那些皇子们牵扯过多。
她气恼的不过是夜睦洲的独断专行而已。
宋姝婉草草吃了些晚餐之后就睡下了。
半夜时分,宋姝婉忽然感觉耳边传来些许声响。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进了房间。
宋姝婉陡然惊醒,夜色之中,床头果然站着一人。
她来不及多想,手中银针就朝着对方扎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手腕就被人给攥住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耳朵,“别闹,是我!”
宋姝婉一愣,借着回廊上的些许火光看清楚了来人的脸,果然是夜睦洲!
她此时睡意全消,声音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王爷你有病吧?半夜三更不睡觉闯入我房中,想要做什么?”
夜睦洲见她清醒了,小心翼翼地放开了她的手,认真解释:“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正是如此,我见你白日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并非要插手你的事,只是皇位之争向来难说,你的医术又十分高超,若是与皇子们走得太近,难免会被人利用,对你也并无益处。”
夜睦洲眸光真诚,看得出来,他这番话出自真心。
宋姝婉不免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夜睦洲竟会为了此事特意来道歉,只不过,什么时候不能道歉,偏偏选这个时候?
他是故意扰人清梦的吧?
果然还是觉得他有病!
“行了,我知道了,王爷请回吧。”宋姝婉的态度有些冷淡。
夜睦洲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原谅自己,不过见她似乎不愿自己继续留下,也只能讪讪离开。
宋姝婉看他熟门熟路地翻窗而出,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几声!
有病!
翌日一早,宋姝婉刚刚起床没多久,就见到铃儿一脸怪异地走了进来,“王妃,常小姐来了,说是来请安的。”
宋姝婉有些诧异,“请安?”随后又不免觉得有些可笑,“所以她这是已经自认为妾了吗?”
铃儿也不明白对方的想法,只得询问:“那要不要奴婢让她回去。”
“这倒是不用,既然她已经来了,就请进来吧。”宋姝婉冷笑,她倒是要看看,这女人又准备耍什么花样?
不多时,常灀宁在翠儿的搀扶下,莲步轻移来到了宋姝婉的面前。
“宁儿见过王妃。”
宋姝婉也没有客气,语气嘲讽道:“你怎么来了?既然身体不适,就该在屋子里好好养胎,这般四处乱走,若是出了事,岂不是又要落在我的身上?”
常灀宁尖尖的指甲掐入掌心,疼痛让她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