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虽然心情不好,却并未放任自己沉浸在这种负面情绪中。
她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去医馆忙碌去了。
这一日,宋姝婉刚到医馆,门外就来了一辆青棚马车。
随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竟然许久未见的齐平谷。
他今日穿着一袭月牙色锦袍,看上去风度翩翩,他先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随后才朝着济苍堂走了进去。
见到齐平谷这个不速之客的时候,宋姝婉的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齐世子有何贵干?”
齐平谷面带笑容,语气温和,他一脸深情地看着宋姝婉,“婉儿,许久未见,你们何必生疏?”
宋姝婉闻言有些恶心,“齐平谷,我们没那么熟,你要么称呼我为宋大夫,要么现在就滚出去!”
齐平谷既然打定主意过来,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称呼就离开此处?
于是,他用一种颇为纵容的语气道:“好好好,你且莫要生气,我喊你宋大夫就是。”
殊不知他此番惺惺作态越发叫人恶心。
“你今日到底有何事?”
见到宋姝婉面带不悦,齐平谷却丝毫不生气,反而将姿态放得很低,“今日我来是想请你上门帮我母亲治病。”
宋姝婉瞥了他一眼,“既然是你母亲治病,她本人为何不来?”
“母亲到底年迈,因此想劳烦宋大夫走这一趟。”
听着对方理所当然的说辞,宋姝婉只觉得可笑至极。
“齐平谷,你还真是脸大!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让我亲自走一趟? ”
齐平谷心中恼火,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婉儿,你我虽然如今未曾在一起,但是从前的那些情分还在,你可还记得,之前……”
齐平谷侃侃而谈,提起了从前和宋姝婉在一起的种种往事。
宋姝婉却只觉得恶心至极,他这幅模样,和前世里欺骗自己时的样子何其相似?
这一刻,宋姝婉恨不得手中有一把尖刀,将他剥皮拆骨!
宋姝婉心中恨意翻涌,却也知道自己不好直接动手。
齐平谷再如何可恶,毕竟是南王世子,若是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死在了自己的手中,那么即便皇帝再如何宠信她,估计也不会放任不管。
更何况,宋姝婉早就已经想明白了,她确实是要报仇,但是她又何必为了这种人而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因此,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到齐平谷的罪证。
宋姝婉陷入了思考当中。
而她的这幅表情落在齐平谷的眼里不由得暗自欣喜,他的选择果然是对的,女子向来重情,即便贵为公主又如何?
没见到她因为自己三言两句就被撩拨得失了神吗?
“婉儿,看在我们从前的份上,不知道你可否去南王府上为我母亲治病?旁人都知道你医者仁心,想必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吧?”
宋姝婉这边此时也已经想好了办法,若是想要拿到齐平谷的罪证,恐怕还真的要去一趟南王府。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干了!
宋姝婉于是顺水推舟,“去一趟也不是不行,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我是冲着病人身体才过去的,你可别给自己贴脸!”
“那是自然,只要你愿意去,你说什么都好。”齐平谷顺从极了。
他心中甚至有些得意,宋姝婉果然是念着旧情的,说不定从前对他那般冷漠,就是因为他用错了方法。
宋姝婉勉强压下心中的厌恶与恨意,答应了去南王府。
她已经做好了打算,去南王府中探查一二,更何况,从她前世所经历的事情来看,南王府中还真是没有什么好人。
宋姝婉低头,眸光中带着肃杀之意。
齐平谷心中高兴不已,“择日不如撞日,既如此,那我们这就走吧。”
他也没有想到今日事情会这般顺利,原本只是打算试探一番,如今看来,大约是上天都在帮着他。
齐平谷的母亲南王妃其实不过就是一点脾胃不调的小毛病,此番齐平谷借用这个理由让宋姝婉进府,其实打的就是想要接近宋姝婉的主意。
他不知道,宋姝婉也同样有自己的目的。
宋姝婉跟着齐平谷来到了南王府中。
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来南王府。
南王府中雕梁画栋,四处精巧雅致,只不过因为这些年的败落,好些地方无法维护,显得有些萧条。
整个府中透着一股浓浓的暮气,下人们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极其没有规矩。
宋姝婉被齐平谷带着进了后院清芳园。
这是王府主院,南王和齐平谷的母亲就住在此处。
齐母看着不过四十多岁,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容貌看上去颇为雍容,身上穿着极其华丽的蜀锦,戴着一套纯金镂空雕花头面,一双眼睛十分活络。
在宋姝婉暗中观察齐母的时候,齐母也在打量着宋姝婉。
她隐隐知道一些齐平谷和宋姝婉的事情,如今再看到宋姝婉本人,不由得懊悔不已。
虽说安嗪柔这个儿媳妇出身也算是不错,但是比起宋姝婉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更别说无论容貌性情,宋姝婉都比安嗪柔要出众许多。
齐母心中暗叹不已,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干脆让平谷和宋姝婉成了亲,如今他们也能算是个皇亲国戚了。
不过无妨,听平谷的意思,他和宋姝婉应该还是有可能的。
宋姝婉不知道她的这番算计和心思,只是如同寻常一般给齐母把脉,随后她发现,齐母的病情根本就算不上严重。
不过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和齐平谷沆瀣一气,串通起来哄骗自己。
宋姝婉心中冷笑,既然这些人这么算计自己,她不回敬一番,倒是显得她格外无能了。
想到此处,宋姝婉故意皱了眉头,神色凝重。
齐母见状一愣,京城之中谁不知道宋姝婉的医术高明,现在见她这幅表情,莫不是她的身体真的出了问题?
一旁的齐平谷也心中咯噔一下。
“如何?可是我母亲有何不妥?”
“王妃早年应当是落过水,寒凉之气入体,这么些年似乎一直都未曾调养过来,王妃是否到了冬日就手脚冰凉?”
听宋姝婉这么一说,齐母连连应是,态度格外郑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