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连忙将钟母搀扶起来,“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幕后之人胆敢对钟楚越动手,自然是不将她放在眼里!
所以此事,她是必须要管的,而且,她还不能悄无声息地管。
想到此处,贤妃特意让宫女给她换了一套衣服,一身水青色的长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弱质纤纤,头上精致华贵的首饰也拿去了,仅仅簪了一根桃花簪。
一刻钟之后,贤妃眼眶通红地在勤德殿外等候皇帝。
勤德殿中,皇帝正端坐在偌大的桌案后面批阅奏折,旁边摆放着精致的熏香。
德清公公脚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压低声音开口,“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贤妃?她怎么来了?”皇帝放下朱笔,背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吩咐,“让她进来吧。”
不多时,只见贤妃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
未曾开口,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看着满腹委屈。
“贤妃你这是怎么了?”
“请皇上为我钟家做主!”贤妃跪在地上,言辞却颇为清晰,“我侄儿昨日无缘无故被人打成重伤,如今生死不明,背后凶手却逍遥法外,还望皇上严查。”
“竟有此事?德清,马上让太医去一趟钟家。”
贤妃见状连忙叩谢皇恩。
另一边,宋姝婉到济苍堂的时候,听闻林子谦已经醒来了。
她不由得露出喜色,踏入了内室。
果然,只见病床之上,林子谦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在轻声和林欢说话。
见到宋姝婉来了,他挣扎着要起来给宋姝婉磕头,“多谢宋大夫的救命之恩!”
宋姝婉连忙上前阻止,“你现在重伤未愈,切不可随意乱动。”
林子谦感动不已,“我们兄妹二人多得恩人照料,如今又被救了一命,此等恩情,当牛做马也无法偿还。”
“当牛做马就不必了,你好好养伤就是。”
宋姝婉仔细叮嘱着林子谦养伤时的注意点。
钟家那边正在全力排查到底是什么人对钟楚越动了手,可惜不管他们怎么查,都没能找到凶手,更何况,钟楚越平时得罪的人不少,当时又是在花楼里受的伤,根本就无法确定幕后凶手到底是谁。
几日之后,勤德殿中正在早朝。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也和寻常一样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夜睦洲忽然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臣有事启奏。”
夜睦洲在朝堂上向来属于很少发言的那种人,寻常时候,只要皇帝不喊他,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朝臣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总之,估计要出大事了。
皇帝也颇为好奇,“睦洲,你有什么事?”
“臣要弹劾钟楚越,强抢民女,虐待致死,前些时日更是当街殴打两个小孩,使其中一个孩子身受重伤,更有甚者,他假借为皇上选秀的名义,暗中搜罗年轻的女子,若是有不愿意的,就以皇权压制,直接将一家老小都抓起来打死,百姓们苦不堪言。”
夜睦洲此言一出,整个朝堂上炸开了锅。
三皇子面色铁青地看向夜睦洲,钟家可是他外公家,钟楚越更是他唯一的表弟,夜睦洲今日的弹劾,这是想要断他一臂。
其他一些听闻这些罪名的大臣们也是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钟家有这么猖狂吗?”
“钟楚越平日里做事确实是颇为嚣张,但是背地里的这些事情,谁知道呢?”
“摄政王做事向来妥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你等着吧,今日恐怕有好戏看了。”
“……”
皇帝闻言也震怒不已,“此言当真?”
“微臣不敢说谎,钟楚越在城郊有一处别苑,里面关着不少他从各地抢来的女子,听话的在他享用之后还会被送回去,不听话的就直接杀了,此等恶行,简直是畜生不如!”
夜睦洲原本只是想要帮宋姝婉出一口气,才会让暗卫去调查钟楚越,没想到背后竟然查到这么荒唐的事情。
那别苑之中早已经是白骨累累,叫人看着都不觉胆战心惊。
没等皇帝开口,三皇子就忍不住询问,“王爷可有证据?我那表弟虽然平时纨绔了一些,却并非残暴弑杀之人。”
夜睦洲冷冷瞥了三皇子一眼,“若是没有证据,微臣也不敢将此事禀告皇上,最重要的是,钟楚越此举都是借用的皇上的名义,败坏的也是皇上的名声!”
一边说着,夜睦洲将收集到的证据呈了上去。
三皇子一派的几个大臣忍不住焦急,虽然知道三皇子此举是为了自保,但是他出头的也未必太早了一些。
皇帝翻阅着那些证据,桩桩件件,简直是触目惊心,可谓是罄竹难书。
“父皇……”
“你给朕闭嘴!”
皇帝随手拿起旁边的茶盏,冲着三皇子扔了过去!
茶盏顿时碎了一地。
大臣们眼观鼻鼻观心,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椽子。
皇帝气的浑身发抖,“好啊!真是好大的胆子!好一个钟家!假传圣旨,草菅人命,简直是无恶不作,来人,将钟楚越押入大牢,钟家查抄,其余人等一并关押,听候发落。”
见到皇帝震怒,朝臣们谁都不敢为钟家求情,哪怕是三皇子也只是低头站在一侧。
退朝之后,皇帝直接去了贤妃宫中。
贤妃起初还不明所以,面带笑意地迎了上去,“皇上今日怎么来了?”
“贤妃,前些日子你还有脸来朕面前告状,殊不知你的好侄儿私底下坏事做尽,别说是被人打成重伤,就是打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贤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皇帝这么生气,她当即跪了下来。
“皇上,越儿应该只是被宠坏了……”
皇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闭嘴!被宠坏了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假冒朕的名义搜罗秀女?我看他简直是无法无天,他仗势欺人仗的是谁的势?若非你如此放纵,钟家也不会如此大胆放肆!”
贤妃眼皮直跳,不敢求饶,只是低头认错,“是臣妾的不是,皇上龙体要紧,且莫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