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巷。
狠狠发泄了一通的常灀宁终于冷静了下来。
看着一地的狼藉,她沉默了片刻,心中依然不甘。
凭什么?就算是她骗了夜睦洲那又如何?难道她没有救他吗?
若不是她将他从山上带回去,说不定昏迷不醒的他早就被狼给吃掉了。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告诉对方之前有人给他包扎过,他就这般厌弃自己了?
男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而且,若是常灀宁没有见过外面的繁华还好,如今让她重新回到粗茶淡饭的日子,她实在是无法忍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常灀宁此时脑海里唯有一个念头,她绝对要想办法留下来。
回过神来,常灀宁就见到翠儿怯生生地站在门外,她连忙语气温和地上前拉住了翠儿的手,“对不起,翠儿,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发火的,你没有生气吧?”
翠儿受宠若惊,“小姐,你言重了,奴婢怎么敢与小姐生气?”
“那就好,先前也不知道睦洲哥哥到底听了谁的撺掇,一心以为我骗了他,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常灀宁并非真的想要听翠儿的意见,只不过是想要收拢人心罢了。
“小姐,你若是心中不痛快,不如去和公主殿下说说吧,你们不是好朋友吗?”翠儿提议。
常灀宁闻言眼前一亮,“好翠儿,还是你有办法,你说的没错,我明日就进宫。”
于是第二天,常灀宁早早就给宫中递了牌子,去找顾纤月了。
一路上也没有人为难常灀宁,她很快就到了揽月殿。
“阿宁,你怎么来了?”
顾纤月见到常灀宁过来十分高兴,这几日她一直在宫中养身体,一直都没能出宫,早就闷得不行了。
“见过公主殿下。”常灀宁规矩行礼,神色却恹恹的。
顾纤月见她状况不对,不由得关心起来,“你怎么这般憔悴?发生什么事了?”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常灀宁的眼泪却落了下来,却只顾着哭也不说话。
顾纤月焦急不已,“阿宁,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告诉我呀,以我的身份,难道还怕什么人不成?”
常灀宁摇了摇头,“公主殿下莫要操心了,我就是贱命一条。”
“胡说八道,是不是宋姝婉又欺负你了?”顾纤月气愤不已。
常灀宁并未反驳,只是转移话题,“公主殿下身体如何了?之前听闻殿下竟然中毒了,把我吓了一跳。”
听她提起此事,顾纤月新仇旧恨压在心头,咬牙切齿道:“别提了!明明就是宋姝婉给我下的毒,就因为没有证据,她又能言善辩,我母妃都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常灀宁忽然开口,却让顾纤月激动不已。
“还是阿宁你好,我看他们一个个的都被宋姝婉给迷惑了!”顾纤月一脸义愤填膺。
常灀宁跟着附和,两人倒是一如既往地友好。
顾纤月甚至留常灀宁在宫中用过午饭之后才让她离开。
一直到离开皇宫,常灀宁脸上的笑意才落了下来,真是可惜,三公主中毒,竟然没能让宋姝婉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常灀宁脸上阴鸷的表情,一旁的翠儿眉心直跳。
常灀宁重新回到了桃花巷,刚一回来,她就发现院子里竟然有人。
常母带着常宁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这里,常宁泽更是旁若无人地拿着常灀宁刚买的糕点在悠闲吃着。
“宁儿,你这死丫头去哪里了?让我们等了这么老半天!”常母拔高了嗓门。
“娘,小弟,你们怎么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的女儿,你这里难道我还来不得吗?”常母翻了个白眼。
常灀宁抿了抿唇,“女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们要来也不先说一声,我也好准备准备。”
常母冷哼,“没什么好准备的,我今天来是有事找你。”
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常灀宁不免提起了心。
“娘,什么事这把郑重?”
“自然是你小弟的事。”常母理所当然。
被她这么一说,常灀宁倒是想起来,“娘,提起小弟,马上就要会试了,小弟不在家中好好复习,来我这里做什么?”
“你还知道要会试了啊?我看你一点都不关心你弟弟!”常母又是一番斥骂。
常宁泽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常母,“娘,你就不能直接说正事吗?我听着都觉得烦了。”
“是是是,我这就和你姐姐说。”
常灀宁一头雾水,随后就听常母对她开口,“宁儿,我知道你聪明又有本事,不知道可否在会试的时候让人通融一下,让泽儿能够一举高中。”
“你说什么?”常灀宁觉得他们简直是疯了。
这些年她见识多了,对一些事情也颇为了解,朝廷向来重视科举,想也知道,这种事情做不得。
常母瞥了她一眼,“这么吃惊做什么?这种事情,咱们家又不是没有做过。”
常灀宁这才想起常宁泽的举人身份,不由询问,“娘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小弟的举人不是自己考来的吗?”
常宁泽有些不耐烦,“自己考的话多麻烦?随便出两个钱,就能花钱顶替了,没什么不好的!你就说愿不愿意帮忙吧。”
“不行!且不说我根本没有门路,你可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发现就完了!是会被抓去坐牢的。”
“呸!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只要你不出去乱嚷嚷,谁能知道此事?我看你根本就是心大了,不想管我们而已。”常母怒气冲冲地斥责她。
常宁泽也跟着开口,“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这件事只要你愿意,自然是可以帮我的。”
谁知道常灀宁依然沉默不语。
常母眼珠子转了转,语气温和下来,主动拉住了常灀宁的手。
“宁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我们又不在你的身边,但是你想一想,如果你弟弟考中了,日后当了官,你不是也有娘家撑腰了吗?”
常母语重心长,让常灀宁仔细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