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眼底的担忧触动了夜睦洲,他看着对方的眼睛,“姝婉,你是在担心我?”
他心中惊喜不已,下意识伸手握住了宋姝婉的柔夷,“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宋姝婉有些尴尬的撇开了头,“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会有麻烦。”
夜睦洲看着她嘴硬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你更要放心,我保证不会牵连到你。”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宋姝婉瞪了他一眼。
两人说笑之间,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
宋姝婉正色道:“夜睦洲,你就真打算动丞相?”
“如果云丞相真的有问题,那么我就必须动他,他在朝堂之中关系复杂,此人门生同党众多,一旦他有问题,那么朝堂之上一大半的人都要清理掉。”
“这么多人?”宋姝婉惊讶不已。
她虽然不懂朝中的事情,但是想也知道,一下子要清理掉这么多人,那么必然会引起朝廷动荡。
夜睦洲却十分有决心,“所谓不破不立,有些事情,必须下狠手!”
“皇兄知道此事吗?”
“我已经和皇上禀告过了,皇上的意思是让我便宜行事,应该也是支持我的,不然这些人如同跗骨之蛆,不停地腐蚀着这个朝廷和国家,长此以往,才是弊大于利。”
宋姝婉点了点头,听夜睦洲这么一分析,她倒也觉得应该尽快处理掉这些人才是,就像是病人身上的脓包,若是不戳破,那么即便能维持着表面的安稳,内里却已经腐败不堪了。
她想了想,“此事我支持你,不过,现在看丞相和齐平谷的关系,难不成,丞相是三皇子的人?”
“这正是本王所不理解的地方,丞相表面上一直都是太子的势力。”
夜睦洲面色严肃,若是丞相暗中早已经投靠了三皇子,那么朝中局势还是不大妙,而且这么一来,整个朝廷恐怕会陷入混乱。
自古以来,夺嫡之战向来腥风血雨,尤其在朝堂上有旗鼓相当的势力时。
宋姝婉也十分惊讶,“云丞相到底在想什么?我记得他好像从前还当做太子太傅吧?”
“确实,不过那些短暂的情谊怎么能比得上日后的利益呢?”
宋姝婉沉默下来,她知道夜睦洲说的才是对的。
不管怎么说,必须先去弄清楚那家成衣铺子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当天夜里,月黑风高。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融入了黑夜之中,快步行走于东街的商铺之上。
很快,他停在了锦绣坊的屋檐上,一个倒挂金钩查看着里面的情况。
店铺之中一片漆黑,显然对方并未留人看着店铺。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到底是对方过于心大,还是说这里头没有王爷所想要的东西?
暗夜想了想,动作利落地跳了进去,开始四下翻找起来。
铺子里一灯如豆,暗夜举着蜡烛小心翼翼地查看,却除了布料和成衣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暗夜紧锁眉头,目光落在墙壁上,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家店铺的墙壁似乎格外的厚实,他迅速上前敲了敲,里头果然传来中空的声音。
暗夜四下查找一番,随后发现其中一块摆放布料的位置似乎比别的要磨损得多,他抬手去碰了一下,只听得一声机关转动,墙壁上竟然开了一个小门。
有密室!
暗夜踏入密室之中,只见那里头摆放着十二箱黄金还有一些书信,在这些书信的旁边,有一本厚厚的账册,他简单翻看了一下,发现里面的账目收支写得不明不白。
暗夜不敢耽搁,拿了书信和账册,匆匆回了王府。
夜睦洲也没有想到暗夜这么快就有了收获,在拿到信件之后,他迅速去找了宋姝婉。
夜睦洲到的时候,宋姝婉还没有休息,最近刚刚收好的药材需要处理。
她就着烛光,神色认真地处理着手中的药材。
见到夜睦洲踏着夜色而来,她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什么事?”
“成衣铺那边有收获了。”
夜睦洲直接将东西递了过去,既然这件事之前宋姝婉也要求参与其中,那么他就没有必要隐瞒着她。
宋姝婉一看果然来了兴趣,她将账册拿了过来仔细翻阅。
她越看神色越是凝重。
“夜睦洲,你刚刚看过这本账册没有?”
“还没有,不过暗夜说这里头记录的不清不楚,难道是本假账?”
“恐怕比那个还要严重,你看这个,还有这个,这几样东西都只有异族那边有,而且看他们交易的货物,我们这边已经卖了不少铁矿出去。”
“此言当真?”夜睦洲面沉如水。
如果丞相确实是偷偷与异族交易盐铁,那么他想要做什么?
宋姝婉的心中倒是有一个念头,只不过这个猜想过于可怕,让她有些迟疑。
见到宋姝婉若有所思,夜睦洲询问,“姝婉,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只管说就是。”
“虽然我不知道这本账册到底是何人的,但是从这上头的交易情况来看,显然是有人在 存兵造反!你看这些大量购置的米粮,还有这些柴火,什么地方需要用到这么多的柴火?”
“炼制兵器!”夜睦洲果断回答。
宋姝婉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怕早就有人暗中打造私兵,意图谋反。
这个消息实在是算不得好,最关键的是,他们现在除了这个账册之外其他任何证据都没有。
“真是可恶,皇上春秋鼎盛,他们却私底下搞这种小动作,甚至不惜勾结异族,当真是荒唐至极!”
夜睦洲气愤不已,心中警钟陡然敲响。
宋姝婉也很是生气,且不管就这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作妖,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更别说这其中还有三皇子的影子。
夜睦洲忽然想到,“不好!暗夜将账册拿了出来,只怕已经打草惊蛇了。”
宋姝婉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点,以丞相的谨慎,怎么可能会不在这种重要的地方留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