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驶入皇子府中。
宋姝婉从车上下来,入眼就是白墙黑瓦,雅致清幽。
穿过雕花回廊,来到七皇子让人准备好的院落,只见那院郁树清幽,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一路蔓延到门口,小径两侧的野花肆意生长,颇有几分意趣。
墙角一侧是一年竹林,林中隐约摆放着石桌石凳,三两枝不知名的花儿缠绕在翠竹之上,此时正欣然怒放,叫人看着就觉得顺眼。
宋姝婉一眼就喜欢上这处院子,审美格局都与她颇为相似。
她忍不住感慨:“没想到殿下与我这般有缘,连喜好都这般相近,这院落的布置让我甚是喜欢。”
七皇子莞尔,“先前苏涔表弟总说我这院子不够奢华,如同乡野之人一般,应该将这布局换了,我却不大乐意。”
宋姝婉想到苏涔那珠光宝气的打扮,不由撇了撇嘴,“还好殿下没有听他的,那般珠光宝气实在是俗得很,哪里有这闲云野鹤一般的雅致。”
“我也是如此想的。”七皇子心下喜悦,他真是越看宋姝婉越觉得亲昵。
久病成良医,因为身体缘故,七皇子府中无论药材还是医具,都十分齐全,因此两人说笑之时,七皇子早就吩咐下人按照宋姝婉的要求拿了一套银针过来。
宋姝婉拿到银针,就开始为七皇子针灸。
有了上次的治疗,七皇子对此次的结果倒是越发期待。
七皇子褪去外衣,露出脊背来。
宋姝婉毫不留情地将一根根银针扎入了他的后背。
很快,七皇子的背上扎满了银针,他感觉一股股热气从肺腑流往全身,让素来沉闷的心口舒缓了许多。
宋姝婉也不轻松,额头浮现出细密的汗珠来。
在扎完针后,宋姝婉吩咐:“殿下先静待一刻钟,等到有麻之感时再喊我拔针。”
七皇子自是应下。
一刻钟后,七皇子的面色明显比之前要红润了一些。
“殿下的身体亏损已久,暂时只能慢慢调理,切不可操之过急。”宋姝婉收针之后认真叮嘱道。
七皇子感觉自己又轻松了许多,长长吐了一口气:“多谢宋大夫提醒,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中有数,宋大夫不必太过担心。”
“殿下倒也不用这般灰心,先前我就说过,你这病是能治好的。”
七皇子笑而不语,显然是以为她在安慰自己。
他倒不是不相信宋姝婉的医术,只是先前失望得多了,不敢再随意相信他这病还有治好的一日,如今能够缓解一二,已经让他很是惊喜了。
宋姝婉见状也不再多言,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待到日后她治好七皇子的时候再说吧。
“殿下,我给你开些药膳,记得要每日服用,长此以往,必有奇效。”
“如此,多谢了。”
治疗结束之后,七皇子特意安排了马车送宋姝婉回去,
一进王府,宋姝婉就发现夜睦洲竟然正在等她。
她挑了挑眉,“王爷你在此处做什么?”
夜睦洲上前一步,与她站在一处,“听闻你今日去了七皇子府?”
“在酒楼偶遇殿下,跟着他一同回去治疗罢了,殿下不是已经派人回来告知王爷了么?难道说王爷不曾得到消息?”
“这倒不是,本王只是担心你是否有把握治好七皇子。”
要知道先前七皇子看过名医无数,都没有办法彻底治好他。
宋姝婉神色从容:“放心,治好七皇子只是时间问题。”
闻言,夜睦洲有些惊讶,不过他知晓对方在医术上从不说谎,且她来历神秘,说不定真能做到。
不过夜睦洲也不想让她这般得意,于是调侃道:“你可别说大话,免得吹过头了圆不回来。”
“我从不吹牛!说了能治好就能治好!你若是不信,可要与我打赌?”
“打赌么?倒也不是不行,不过王妃打算用什么当赌注呢?”夜睦洲的眼底划过笑意。
宋姝婉冷哼一声:“既然是王爷不相信我,难道不该是你先说出赌注吗?”
夜睦洲觉得好笑,这丫头是半点不喜欢吃亏。
“那好,容本王想一想,你平日素爱金银,不如就以钱财为赌注如何?”
“庸俗!难道七皇子的命就值些许钱财不成?”宋姝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堂堂王爷,能不能赌点高雅之物。”
“哦?那么在王妃眼中,何为高雅之物呢?”
“比如……”
“王爷,常小姐求见!”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两人的亲昵。
宋姝婉的神色冷了下来,随后就见常灀宁风姿绰绰地走了进来。
见到宋姝婉在场,常灀宁故意瑟缩了一下,显得十分怕她。
宋姝婉冷哼一声,瞬间没有了和夜睦洲斗嘴的兴致,她语气淡漠道:“既然王爷有事,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之后,她甚至不等夜睦洲开口,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常灀宁红唇轻抿,娇柔开口,“睦洲哥哥,王妃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难道她也听到了那些传言,误会是我说出去的吗?”
夜睦洲蹙眉,宋姝婉从未提及流言之事,相比之下,宁儿却一再说起,简直就像是有些心虚。
想到此处,他的神色也有些冷淡下来。
“别胡思乱想,王妃只是性格如此,并非误会你。”
常灀宁故作轻松地拍了拍心口,“那就好,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王妃误会我,反而让睦洲哥哥为难。”
夜睦洲打断了她的话,“你特意过来所为何事?”
见到无法给宋姝婉上眼药,常灀宁干脆直接开口,“最近几日天气不错,我想去庙里小住几日,一来是为了供奉佛祖,二来也顺便散散心。”
“如此你直管去就是。”夜睦洲答应下来。
常灀宁抬眸看他,眼底带着几分期待道:“睦洲哥哥可要与我同去?我们也好久未曾一起出行了。”
“近日公务繁忙,日后有空再说吧,你若是害怕,带上几个侍卫便是。”夜睦洲果断拒绝。
常灀宁有些失望,却也不敢再多言,盈盈拜谢之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