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看着少女的眼神微眯,眼中闪过一抹暗沉的杀意:“宋姝婉若是不能成功将夜睦洲杀了,你想要的东西就别想得手了!”
少女闻言,被气得不轻,但是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冲夏生保证:“哼!我昨日已经在她脑中重复了不下二十条命令,你放心吧,夜睦洲一定会死在她手里!”
她说完,又想到什么,奇怪道:“昨夜施展秘术时,我发现那个女人的记忆很奇怪,感觉不像普通人一般顺畅。”
“如何奇怪?”
“她的记忆好长一般,好像分成了两段。她那些滔天的恨意,都在第一段。那段记忆被埋在了她内心深处,我差点就没成功,最后费了我十成十的功力,才将之改了!”
少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可把她弄得够头疼的。
夏生觉得她这个说法很奇怪,但是他只关心结果:“那可会因为这个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变故?”
少女的表情微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自信满满道:“当然不会,我这个秘术可是实验了无数次,没有一次失败的,你就放心吧!”
夏生这才没说话了,他现在只希望,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是在耍他。
隔壁房间,宋姝婉看着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心中的抵触非常强烈。
她脑子里现在很是混乱,一会儿就闪现出夜睦洲前世对她的背叛,一会儿又闪现出夜睦洲这世对她的帮助和照顾。
她恨的人真的是夜睦洲吗?
还有救下她的夏生,她为什么会那样抗拒他的靠近?
宋姝婉越想,脑子就越痛,那些记忆便翻来覆去在脑子里翻涌。
她眼中血丝密集,恨意涌动得越来越剧烈。
“报仇,我要报仇……”她眼神渐渐地涣散,“我要……杀了夜睦洲。”
她端起桌子上的药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随后就起身出了门。
他们暂时落脚的地方是一处客栈,宋姝婉出了房门后就一路走出了客栈。
街上的行人熙攘,人们的脸上挂着各样或喜或悲的神色。
宋姝婉走在人群中间,一时分辨不出自己要去哪里。
一队官兵忽然从街中穿过,往城门口的告示栏走去。
“诶,官府要贴新告示了!”
“走走走,去瞧瞧又发生了什么事。”
百姓们见状,纷纷跟过去看热闹。
宋姝婉也随着人群到了张贴告示的地方。
那队官兵三两下就将新的告示贴好了,是张悬赏令。
“大家看清楚了,画中的女子乃是摄政王要找的王府叛徒,所有能提供有效线索的人,赏银千两,能亲自将此人捉拿归案的,赏金万两!”
那官兵说完,人群就沸腾了。
“黄金万两!摄政王这可是大手笔了!”
“还有,仅仅是提供线索就能得到一千两银子?这钱也太好赚了!”
百姓直接炸开了锅,一个个地都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那官兵见大家都疯了,忙又喊道:“大家都记住了,这人只能抓活的,千万不能让人死了!不然王爷可是要拿人问罪的!”
宋姝婉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面,在看清通缉令上的画像时,浑身一震。
那画像上的人竟然是她!
她愣在了原地,都来不及反应。
忽然一只手从她背后伸了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就带着她往人群外退。
直到退到没有人的地方,夏生才松开她:“你都看见了,他没有给你留一点余地。”
宋姝婉浑身泛冷,夜睦洲这样大手笔地向天下悬赏她,就是不打算给她一点逃离的机会。
她原本还在怀疑自己脑海中纷乱的记忆,但是看到那张通缉令后,她都信了。
夜睦洲就是她的敌人,他们两个就是不死不休的。
宋姝婉想到这里,抬眼看向了夏生,眼神坚定下来:“我要杀了他,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夏生见她眼中的决绝,心下有了喜意。
没想到最后推了她一把的人,竟然是夜睦洲自己。
“好,既然夜睦洲如此不仁不义,那我们明日就回京,找他报仇!”
宋姝婉得了夏生的答应,放下心来。
她抚了抚微微刺痛的心脏,按压下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
一定是因为夜睦洲太不好对付,她才这般担忧不安的,不是因为别的。
“现在城中的人都在找你,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夏生不敢让宋姝婉在外面多待,否则被人发现了,那计划可就泡汤了。
宋姝婉听话地点了点头,跟着夏生回了客栈。
这一天宋姝婉都没有再出门,她凭着自己的记忆鼓捣着一些毒药,为着刺杀夜睦洲做准备。
是夜,京城摄政王府。
夜睦洲取下信鸽腿上的纸条,展开看完。
“燕城……”
他修长地手指将那纸条一点点揉碎,暖黄的烛光照映了他半张脸,如画的眉目似水墨般在夜色中晕开。
那暖色没有给他身上增添半分暖意,反倒愈加照得他满身寒气冻人。
“清风,一个时辰后启程,去燕城。”
他找了宋姝婉两天一夜,现在终于得到了她的下落,不会再让她得了机会跑了。
清风浑身一凛,忙下去准备了。
一个时辰后,夜睦洲带了一队十人的精锐出了京城,直往隔壁燕城而去。
燕城云来客栈,宋姝婉正陷入了无边的噩梦里。
夜睦洲的脸不断在她眼前徘徊,一幕一幕,皆带着血色。
她想挣脱,忽然,另外一张脸冲了进来。
那张脸阴险邪肆,叫她格外熟悉。
“齐平谷!”
宋姝婉猛地睁开眼,月光斜斜照入窗户,她望着床帐顶,久久回不过神来。
齐平谷又是谁?为什么她又会梦见他?
宋姝婉想到这个人,胃中就是一阵翻涌,恶心地快要吐了。
她摸索着将灯点上,给自己灌了好几杯凉水才冷静下来。
忽然,一阵冷风从窗户口吹了进来,刮熄了桌上的烛灯,吹得宋姝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侧头往窗户边看去,一道黑影忽然从窗外翻了进来。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