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抿唇,没有理她,而是向百姓们解释:“我发誓,我没有给任何人下毒!”
“我们不信,贤妃娘娘那样尊贵的人,还会污蔑你个小小的大夫不成?”
大家都对宋姝婉的话表示不相信,舒画得意起来:“你看看,有人信你吗?”
长仇要被这群人气得口不择言:“亏得小姐刚才还心疼他们呢,现在倒好,一个个助纣为虐,没有一个相信小姐的,活该他们病死!”
“长仇!”宋姝婉见长仇越说越不像话,厉声将他的话打断。
谁知道下一刻,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来:“谁说没有相信人宋大夫,老夫信她!”
一白胡子老头一边说一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其他的人见他这样出口自信,全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有人出言道:“老头,你是吃她家的药吃傻了吧,她都敢给宫中的娘娘下毒了,你竟然还敢信她!”
“老夫可不傻,她到底有没有给贤妃下毒,老夫一清二楚。”
“老头你当你是谁啊,宫里娘娘的事你会知道个屁!”
那人根本不信他,就要继续连他一起骂。
而舒画看见来人,刚才的嚣张得意立马维持不住了:“闻太医?!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惊讶的语气和表情让刚才说话的人目瞪口呆,什么?这其貌不扬的老头子竟然是宫里的御医?!
闻太医拍了拍那青年的肩,意味深长道:“老夫给贤妃把的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她身体到底什么个状况没人比老夫更清楚。小伙子,可千万别被人当了枪使还不自知,那才是真的傻子。”
闻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走到了宋姝婉跟前,看着她略有些惊讶的表情,赞赏地点了点头:“镇定从容,不卑不亢,果然是老夫看中的人。”
闻太医跟皇帝的提议被应准后,他就忍不住跟皇帝告假一天,急匆匆出宫来挖人了。
宋姝婉很感激这位闻太医替她解围,但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闻太医是太医院院判,连贤妃娘娘都要对其礼让三分,舒画不敢怠慢,忙给他行了礼,试探道:“不知闻太医来这是为了什么事情?”
闻太医刚才对宋姝婉还是笑眯眯的,现在面对舒画,就换了一副严肃巴巴的脸:“老夫做事还要向你禀报不成?”
舒画见自己将闻太医得罪得更惨了,急急解释:“闻太医,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老夫管你是什么意思?胡搅蛮缠给人泼脏水,敢问这是皇上的意思还是贤妃的意思?”
闻太医根本没有给她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就给了她一顿痛批。
“闻太医误会了,既然闻太医找宋大夫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舒画觉得自己面子都丢尽了,还完不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于是恶狠狠瞪了宋姝婉一眼,随后不甘不愿地跑了。
宋姝婉这才得了空向这位太医表达感谢:“谢谢闻太医愿意相信我,还帮我替大家解释。”
闻太医赶走了舒画,心情才舒畅了些,他重新恢复了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不那么讲道理:“丫头,老夫替你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你只说两句漂亮的场面话,可是不够吧?”
宋姝婉扯了扯嘴角,她倒是不知道堂堂太医,还有看上她东西的时候:“您老想要我怎么报答你?”
“老夫想要的也没别的,最近太医院正在招纳女医,不如你到太医院来任职吧?”
闻太医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敢确定,宋姝婉一定会答应的。
却不料宋姝婉看着他愣了愣,竟然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恕我不能答应您老的要求,你不如换一个?”
这下换闻太医震惊了:“为什么?”
太医院可是多少大夫挤破了头都想进的地方,这小丫头竟然不想去?!
“因为宫里规矩太多了,我可不想哪天因为多说一个字而掉了脑袋。”
宋姝婉没兴趣替那些皇宫贵族跑腿卖命,那些人向来都是前簇后拥的命,也不差她这一个伺候的。
当然这话她肯定不能明说,不然让闻太医的老脸往哪搁?
闻太医显然没想到回事这么个理由,当即哭笑不得:“你以为不入宫,这脑袋就能平平安安长在你头上了?有些人看你无权无势,身后没有后台,就不会有所顾忌,不会把你的命当回事。”
宋姝婉承认他说的话在理,但她弯眉给了他一个自信的笑:“闻太医这话可就说错了,不日我就将要成为摄政王妃了,这还算无权无势没有后台么?”
闻太医:“……”他倒是忘了这一茬。
他只顾着用身份去诱惑人家小姑娘,却忘了人家马上就是摄政王妃了,这谁还稀罕太医院的太医职位啊?
闻太医的老脸立马肉眼可见地皱巴起来。
宋姝婉原本想着要安慰一下他,对方却看着济苍堂的牌匾,目光深邃,语气笃定:“宋大夫给医馆取名为济苍,恐怕不单单是为了赚些钱财那般简单吧?”
宋姝婉摸了摸鼻子,她该怎么说,一开始她开医馆确实是单纯的为了赚钱。
但是之后她总记起师父临终前的那些训诫和嘱托,前世她为了齐平谷父子,师父对她所报的期望她一个都没做到。
现在她重活一世,最开始却又被满心满眼的仇恨蒙蔽,将自己一身医术当做了复仇的工具,细细想来,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师父他老人家了。
“闻太医想要说什么?”
宋姝婉苦笑一声,算是承认了闻太医的话。
闻太医哼唧一声:“宋大夫,你应当知道,济苍二字单凭你个人无法做到。但看老夫这些天所了解到的那些,你这济苍堂坚持下去就很困难了吧?更何谈济苍二字?”
济苍堂刚开业月余,就接二连三遭人算计,更别提之后还有多少明枪暗箭在等着了。
夜睦洲只能给她这个身份,她能不能撑下去,靠得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