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婉看着对方手中字据上那明晃晃的一万两,只觉得脑壳疼。
不过到底是好友的弟弟,又是被人坑了,所以这笔冤枉钱还是不要出的好。
于是,宋姝婉开口,“管事,所谓冤家易解不易结,霍公子,这笔钱到底是怎么欠下的,想必你们自己也心里清楚,你看这样如何?双方各退一步,霍公子赔个一百两小惩大诫,你们呢也早些回去。”
管事皮笑肉不笑,“公主殿下,这可不成,砍价也不是您这么砍的,您这一开口,我们的一万两就变成了一百两,回去也无法交代。”
“你这话的意思,是怎么都不愿意放人了?莫不是还要闹到官府去?”宋姝婉冷笑。
赌坊管事有些迟疑,他们这样的黑色产业,闹大了确实是不大好,尤其现在对方还是皇上最宠信的公主。
不过今天若是不把钱要回来,日后其他人有样学样,那么他们赌坊的招牌岂不是就被砸了?
管事硬着头皮,“公主殿下见谅,规矩如此!”
宋姝婉见他油盐不进,不由得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
“既然我们之前的意见都不行,不如我们重新赌一把!如果我们输了就将所有的欠款交上,不过若是我们赢了,那么此事就一笔勾销。”
“这个办法好!”
“说的没错,手底下见真章。”
“你们本就是开赌坊的,不会害怕这样的赌局吧?”
“……”
一时间围观的百姓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不过大都赞同宋姝婉。
赌坊管事原本正发愁若是宋姝婉坚持不愿意交钱也不愿意交人,那么他们该怎么办?如今听宋姝婉这么一说,眼珠子转了转。
“公主殿下此言当真?”
“那是自然!本公主向来一言九鼎。”
有了宋姝婉的承诺,赌坊管事也不再为难霍云砚,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去了赌坊。
霍茗姝则担忧不已,“姝婉,现在怎么办?你真的有把握吗?要不还是算了吧,我回去凑些银两将赌债还了就是,免得还牵连到你。”
“不用担心,我们且去看下情况。”
宋姝婉的心中隐隐有些猜测,这家赌坊恐怕根本就不是什么正规地方,她怀疑之前对方故意出老千设下圈套。
霍云砚也是第一次去赌坊,又显得人畜无害,对方故意先让他赢了不少,等到后头越赌越大的时候再出千,于是一下子就被套了一万两。
而且对方如此娴熟,想必不是一次两次做这种事情了。
一行人来到了赌坊,管事虽然表面恭敬,实则眼底藏着几分不屑。
显然是觉得宋姝婉的这个主意实在算不上多好。
宋姝婉将其看在眼里,也不多做解释。
很快就到了赌桌上,管事开口询问,“公主殿下要玩哪一种?”
“本公主先前从未玩过,就来最简单的比大小吧。”
管事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来,“那公主殿下可要小心了,这个小人可十分拿手。”
宋姝婉则转头吩咐,“长仇,你与他比。”
长仇闻言站了出来,也没有询问原因,只是沉默地坐在了赌桌前。
宋姝婉却心中清楚,长仇的武功高超,听力也十分出众,能够根据筛盅里的声音判断大小。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
一旁的霍云砚有些激动,却被霍茗姝狠狠在脑袋上拍了一把,瞬间就缩了回去。
霍茗姝则十分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祈祷着宋姝婉这边一定要赢。
荷官拿起了筛盅开始摇晃。
长仇神色不变,耳朵却已经开始辨别筛盅里的声音了。
等到筛盅放在了桌上,荷官开始询问,“押大小。”
长仇毫不犹豫地将筹码放在了“大”上,赌坊管事见了则冷哼一声,“既然你们押大,那我就押小好了。”
结果,等筛盅开出来之后,竟然是三个六,大!
“赢了!”霍云砚激动万分。
霍茗姝瞪了他一眼,“安静一点,这才开始呢!”
霍云砚瞬间安静如鸡,不敢再出声。
赌局继续,这一把同样毫无疑问,长仇又赢了。
之前的规定是五局三胜,若是下一把长仇还赢的话,赌坊这边就输了。
赌坊管事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他隐秘地冲荷官使了个眼色。
很快,第三局开始了,只不过这一次,长仇却听不出来对方筛盅里的声音,而果然,筛子落下之后,长仇输了。
就在荷官准备下一把的时候,长仇当即开口,“等一等,我怀疑你这一局的筛子有问题!”
荷官闻言手中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管事。
管事沉着脸,眼神阴鸷,“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宋姝婉站了出来,“管事,既然是赌博就安安分分地赌,出老千有什么意思?你敢不敢将筛盅和筛子让我们查验一下?”
管事拔高了声音,“公主殿下不要欺人太甚!谁不知道我们赌坊向来公正,从来不出老千!”
“这话你说了不算,我要检查筛子!”
宋姝婉相信长仇的判断,而且管事如此阻拦他们检查,分明就是做贼心虚。
管事此时额头也是冷汗涔涔,他色厉内荏,“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仗势欺人,我们赌坊向来童叟无欺,绝对公平公正,听你这话的意思,倒像是你们能赢,我们就不能赢了?大家说说看,有没有这样道理?”
周围的赌徒们才不管什么公主不公主,当即应和起来。
“说的没错,输赢各有天命。”
“这家赌坊开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有出老千的。”
“该不会是堂堂公主殿下输不起吧?”
“……”
管事听着周围的议论,不由得得意起来,“公主殿下,你们输了就要求检查赌具,没有这样的道理,都像是你们这么搞,我们的赌坊还要不要开了?”
霍茗姝看得义愤填膺,“本来就是你们赌坊的错还有礼了,我弟弟说不定也是这样被坑了,你们不愿意检查,显然是心中有鬼!”
“就是!”霍云砚跟着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