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杜宜宣得意洋洋道:“你虽与我成亲,但当时说的是入赘,所以现在你听好了,是我休了你,而不是你休了我。”
掌柜不由缓缓摇头,“真是滑天下大稽,只听说过休夫没听说休妻的。”
杜宜宣脸色忽变,“放肆!我们说话有你这个老东西什么事?”
薛敏淡淡道:“我答应你。掌柜的,请问这里可有毛笔,借之一用。”
掌柜连声道:“有有有,我这就去给你取去。”
“不必了。” 杜宜宣仰起下巴,道:“铃铛,去拿笔来。”
铃铛随即将笔搁好。
掌柜一旁冷笑道:“休了这夫也好,如此丑陋,心肠还如此冷硬,娶之何用?”
杜宜宣大怒,“你!”
薛敏提笔濡墨,很快签好了自己的名字。杜宜宣看了一眼,道:“如此一来,你我再也没有了干系。以后记住你的身份。”
“不劳杜公子你费心。”
“铃铛,我们走!” 杜宜宣随即和众人走了出去。
掌柜忍不住开口,“我说状元娘子,你就这样任由一个夫道人家骑在头上羞辱,俗话说的好,不争馒头还争口气,你这……唉!”她说完,重重一拍手,显然恨铁不成钢。
薛敏却不是这样想,她好不容易脱得了自由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自寻烦恼呢。
“掌柜的,不争馒头争口气可不是这么解释的,这口气是要争志气,而不是生气的气……”
薛敏笑道。
掌柜呵呵笑道:“不愧是状元娘子,果然是饱读诗书,简简单单的一个俗语都教你说出不同的味道来。”
薛敏一脸黑线,她现在一听状元二字,就不停地心虚,这状元确实不是她靠真才实学考来的,因而委婉道:“掌柜的,能不能以后不要叫我状元娘子了,叫我范文芳就好。”
掌柜大惊失色,“这怎么行,你是皇上亲点的状元,我要是直呼其名,对皇上不敬不说,这也是算是以下犯上了。”
薛敏扶额,“你随便吧,我先去休息了,掌柜的,晚安,你也早点安置吧。”
掌柜留在原地,暗自嘀咕道:“这晚安又是个什么意思?是晚上请安?明日问问状元娘子。”
薛敏将被褥铺好,系统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主人,惊喜不惊喜?”
“什么?” 薛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就是那个杜宜宣休你的事情啊?”
薛敏一愣,问道:“听你这口气,此事好像与你有点关系?”
“那是必须的,那件事就是本系统一手策划的。”系统一副快来夸我快我夸我的口气。
薛敏闻言,顷刻停了手下动作,“我说杜宜宣怎么想是吃错了药似的,原来是你搞得鬼,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老实交代。”
“我让系统二号去勾搭那个杜宜宣,果然系统二号一出,那是美男必须臣服,那个杜宜宣现在已经对系统二号情根深种了,所以才想迫不及待地与你撇开关系。”
只要不是什么害人的就好,薛敏松了一口气,又担忧道:“系统二号不会是个渣女吧。”
“你放心罢,系统二号也是一见美男终身误,此刻早已经臣服在杜宜宣的石榴裙下了。”系统洋洋得意。
薛敏差点笑岔气,“什么石榴裙,那是形容女人的好不好,小越越你不会用词语就不要乱用,这样很让人误会,你知道不知道?”
“哎呀,你们人间就是烦人,一句话就有多种意思,还是我们星际世界好,哪有人说话绕来绕去的。”
薛敏来了好奇心,“小越越,你们系统也可以结婚啊?”
“当然可以,化作人形到人间游历一番,然后结婚,再生个小系统。”
“好好好,我就期望你赶紧结婚,然后给我生个小系统出来,我就可以和小系统玩了。”
薛敏突然微微叹气,她明知道天一亮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个时候她却不能再见靳宸一面。
系统敏感地感受到了薛敏的情绪,“主人,你是不是在为男主人担心啊?”
“男主人?”薛敏愕然。
系统又嘻嘻笑道:“为了方便区分,我们统一把女主人的伴侣叫男主人。主人,你不必担心思念成疾,只要再过几个任务,你就可以与男主人相聚相守啦!”
“为了使主人你免于相思之苦,我们特地为你研制了忘情水,喝了就会把他忘得干干净净。”
薛敏手上徒然出现了一瓶药水,碧绿色的水分外好看。
“我能拒绝吗?”
她下意识反应就是拒绝,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当然可以了,不过主人你的积分不够,不能兑换免于喝忘情水哦!”
薛敏脸上再三变色,最后斩钉截铁道:“我不想忘记他,虽然情之一字实在太苦,但若没有一个人与之相爱,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遗憾了吧。”
系统遗憾道:“主人情虽可鉴,心却不能如愿。对不起了。”
一抹绿光蓦地射入薛敏的额头,薛敏晃了一晃,倒在了地上。
瓶子在地上滚了一滚,里面的液体已空。
系统心里默念道:“对不起了主人,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要再被罚打三十大板,你这么善良,一定不会不忍我屁股开花吧。主人,祝你在那个世界里能寻到真爱。”
一道光芒闪过,薛敏已经不见了人影。
将军府里,靳宸忽然心里一阵抽痛,待起坐起身,那股疼痛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可他分明感觉到,明明是有什么东西,他似乎抓不住了。
薛敏醒来时,先是眼前一片黑,她惊了一跳,最后发觉是头上是有东西罩着,随手扯下来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做工精致,绣着龙凤呈祥的分明是块喜帕!
她明明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直接过渡到洞房花烛夜了!
眼前的两根粗大的喜烛端坐于烛台上默默留着烛泪,还摆放了不少瓜子桂圆红枣之类的东西。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穿成了一个正在夫君的新娘子。没错,似乎应该就是这样。
薛敏直接扔掉了手中的喜帕,到处走动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外的人与薛敏刚好四目相交。
薛敏看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一袭玄衣,嗯,头发很长,脸很冷,没穿红衣,应该不是新郎吧。
男子一愣,没想到会在这处遇到薛敏,随即冷淡道:“既然你要成这个亲,可知我是分外不愿的,你嫁入我们白家,嫁的是白家而非我。我是不会碰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拂袖而去。
薛敏消化了半天,才消化他话语中得信息。一,原身是逼迫人家跟她成亲,而人家分外不愿。二,刚才那位出言不逊的男子好像是新郎!
新郎!薛敏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刚才干了什么,自己掀了盖头,还跑到门口与新郎来了一个不期而遇?
急急忙忙跑到床边,将盖头盖好,以防有人进来,批评她不规矩,她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惹是生非的为好。
薛敏心里忐忑,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有人来,又掀了盖头,她现在是饥肠辘辘,扑到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啃。
正准备啃,门又被人打开了,薛敏吓得手中的苹果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在地上滚落几圈方才作罢。
薛敏手忙脚乱地找苹果,红玉一看见薛敏在地上捡苹果,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
“小姐,你在做什么?”
薛敏刚拿到手,又被红玉吓得一个激凌,手一抖,苹果又落了。
薛敏讪讪笑道:“不好意思,手滑。”
红玉霎时就红了眼睛。
“怎么了?”眼前的小丫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薛敏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奴婢知道小姐你心里苦,小姐爱慕了庄主这么多年,可不就是为了今天么,可是庄主……”红玉哭得更厉害了。
薛敏找不见手帕,只好用衣袖替她擦眼泪,“别哭了,再哭我也跟着难过,你想要我难过么?”
红玉连忙擦了眼泪,“红玉不想小姐难过。”
“那就赶紧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嗯?”薛敏可算是把红玉眼泪控制住了,心里舒了一口气。
又从盘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来,接着啃,红玉又叫道:“小姐,这个不能吃的!”
薛敏脸上滑下三道黑线,“那我很饿,怎么办?”
红玉一听也急了,“奴婢去看看还有没有糕点?”
小丫头一去不复返,薛敏放心不下,出去寻,实在是这个山庄太大,薛敏转了半天,迷路了。
夜凉如水,月色醉人。
薛敏不知何故,竟拐到湖边了,远远看着一个小黑影往湖边走。薛敏定睛一看,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眼看他都要踏入湖水里,赶紧一把把他拉住,“不能往前走了!”
男孩被拉住也不恼,指着漂浮着湖水表面的疑似木头的东西,叫道:“姐姐,姐姐,我的木马,我的木马!”
薛敏一看,果然有个木马在湖水表面漂浮着,离岸边挺近的,伸手都能够到,难怪这个小不点不惜趟湖水!
“你立那别动啊,我去看看。”薛敏正在丈量水的深度,猛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