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吃完饭拿了文件径直向外走去,薛敏也没有管他,她现在急切需要洗个热水澡,对原身也是醉了,头发油得都能炒菜了,身上还是一股若有若无的汗味。这对于薛敏来说,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却说田海对于杨柳的反常也不是没有怀疑的,他今天回来发现居然发现地扫了,屋子干净了许多。而且杨柳居然还给他做了饭,这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过唇齿里依旧余留着面条的香气。田海不禁冷下脸来,这女人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也不怪田海多想,实在是杨柳以前就不是这样的。杨柳有个喜欢的人也在部队里,不过最后硬是被自己爹妈拆散,将她嫁给了田海。
田海也挺憋屈,依他的条件完全可以找一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大姑娘,不过他爹妈可不这么想,娶妻娶贤,媳妇要漂亮还不如贤惠来得实在。
杨柳是十里八村出名的勤快麻利女子,又且体态丰硕,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所以赶紧 托了媒人上门,将这门亲事定下来了。
田海被骗回来结婚,纵然再不愿,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如今八字也合了,喜糖也发了,婚事都定下来了,正等着他回来摆席面,如今赶鸭子上架,田海分外无奈。但他若是不愿意,不光父母脸上无光,也无法给女方父母交代,算是害了人家女儿,以后想要说个好人家,媒人都得掂量掂量了。
别说田海不愿意,杨柳也不愿意,她中意的人是候卫东,候卫东眉目清秀,斯斯文文,在部队当的文书,又写得一书好字,岂是田海这种糙汉子所能比的?
她打死不愿意,终是拗不过爹妈的苦苦相逼。其实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候卫东压根就瞧不上杨柳这种女子,粗手大脚,又不识得几个字,不过他玩得一手好牌,即不说拒绝也不答应,算是玩暧昧,任凭杨柳这一腔柔情倾负在他身上,后来杨柳嫁了人方才作罢。
田海与杨柳你不情我不愿,还是领了证,摆了席面,结了婚。
婚后,田海倒是想跟杨柳踏踏实实过日子,毕竟他若是想要好的前途,就不能有不好的个人作风问题,最好夫妻和睦,万万不能闹出离婚这种事来。
这个时代不像后世,离婚即是家常便饭,这个时代离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可是杨柳不甘心啊,她看田海越看越不顺眼,不但没有她的卫东皮肤白就算了,还个人作风粗放,她实在欢喜不起来。
开始在乡下还行,田海的父母也没让她下地,就是让她留在家里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做做饭什么的。
后来跟着田海随军,矛盾就暴露出来了。她对田海只有厌恶,怎么可能愿意给他做饭,衣服更是不洗,把家里搞得一团糟,她每日的工作就是蹲候卫东的点,为了多看他一眼,偶尔还送饭给他吃,不过候卫东一次也没要。
候卫东也不傻,他不过是一个文书罢了,说穿了就是领导的秘书,类似古代的师爷。田海可是军官,他敢给田海戴绿帽子,他不想要命了?再说了,就杨柳那模样,白送给他,他都不要,军队最注重个人作风问题,他不能为了一个杨柳这样的女子断送了前程不是?
田海数次热脸贴杨柳的冷屁股,他本来也不大喜欢杨柳,不过是为了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罢了。如今杨柳摆明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他态度也冷淡下来,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竟比陌生人还不如。
薛敏刚穿过来时,杨柳正准备去看候卫东,所以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不过因为她的到来,导致这个计划流产了。
“营长,营长!”田海正胡思乱想间,三连的连长于超遥遥地跑过来,一看见田海,登时一拍田海肩膀,欣喜道:“营长,正愁找不见你呢,原来你在这里,今日就别去食堂吃饭了,你弟妹烧了几个菜,去我家喝一盅?”
田海平日里不摆架子,只有训练时才会拿出营长的威严来,所以他手下的兵个个都很服气他,私底下与他称兄道弟的不在少数。
“不必了,我刚吃了饭,这会也不饿。我这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快回去罢,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田海摇头笑道。
于超以为田海不好意思,对于田海家里那些个情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闻言笑道:“营长,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如今食堂可是人满为患,你进去了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啧,光排队就得排一个小时。”
“行了,别再在危言耸听了,有那闲功夫赶紧把那英语学学,人总是要学习进步的。”田海忍不住笑道:“我早吃过了,这会一点也不饿。”
于超傻眼了,“营长,你是训练一结束就冲去食堂抢饭的吗?兵贵神速啊!”
田海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像你们啊!还没结束训练,心早就跑去食堂了!我是在家里吃的,你嫂子给我下的面。”
于超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营长,嫂子不是不给你做饭吗?” 话刚说完,他就知道后悔了,连忙打自己嘴巴,“你看我这张嘴,净说些什么话,连长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田海胡乱嗯了一声,又同于超闲扯一会,去办公室忙自己的了。
这个时候,薛敏正在洗澡,原本打算在屋里洗个澡算了,但薛敏实在找不见一个像样的盆子。这里有公共浴室,不过特别麻烦,光烧水都要很长时间。再说了,她也没有去一群女人之间显露自己一身肥肉的爱好,于是只好求救系统了。
系统果然是有求必应,也不存在虐主的嫌疑,薛敏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用了沐浴露。又把都快打结,又笨又重的头发用洗发水洗了一遍,裹上浴巾出去了。
外面有镜子,薛敏先是把梳子洗了一遍,原主的梳子上面污垢丛生,一般洗衣粉还去不下,薛敏也不想浪费洗衣粉,这个时代物资紧缺,什么都要靠票的。
没办法只好厚着脸皮又向系统要了一袋洗衣粉,薛敏专门寻了一个罐头盒将洗衣粉倒了进去。
将洗衣粉倒入水里,和匀,才将梳子当进去,用刷子将污垢刷干净了。
她本来都想把梳子扔了的,不过果断被系统拒绝了。
“主人,请你注意你所处时代的物资紧缺情况再做打算。”
杨柳的头发看起来黝黑,其实分叉发黄的头发也不少,薛敏寻了一把剪刀,大概修剪了一下。
镜子中赫然映出的是大饼脸,薛敏不忍直视,却又不得不往脸上拍爽肤水。杨柳的肤色发黄,又粗糙,再不护理,过不了几年就真的成了黄脸婆了。
别说过几年,现在她都看不下去了,杨柳今日才刚二十,她是十九岁与田海成婚的,可现在与田海站在一起,她就像个中年大妈。
从系统给出的一大堆所谓的“的确凉”衣服里,挑出来了一个比较不土气的短袖换上,又换了裤子。进屋子里把被子什么的都叠了一下,晾衣架什么的归置归置。
田海晚上回来时,确实被吓了一跳。屋子干净的实在太匪夷所思,刚把帽子脱了,只听里屋的薛敏道:“回来了。”
薛敏手上还滴着水,寻了一个干毛巾擦了擦,道:“锅里还给你留了一碗饭,想吃自己取去。你这身军装也穿了一天了,我正在洗衣服,要不要顺便帮你洗了?”
田海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杨柳的打扮比以前干净利落多了,看起来也顺眼,头发也辫成一个他也叫不上的样子,看上去分外好看。
如今正笑意盈盈地问他要不要帮他洗衣服,田海有些不淡定了,冷笑道:“你又想做什么?”
他是知道杨柳的心里究竟是有谁,自己媳妇心里竟然还念着另外一个男人,如何不叫他气愤。
所以薛敏的无故献殷勤被他视为一定有阴谋。
薛敏莫名其妙,她不过是在洗衣服,看现在天气有些炎热,田海穿了一天的军装,不出汗才怪,顺手想帮他洗了。
好吧,她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俏皮地道:“没有啊,那算了,我继续去洗算了。”
田海本来没觉得什么,经她这么一说,自己身上也汗津津的,他本来想冲个凉水澡,猛然想起自己只有两身换洗军装,昨天那一身还没有洗,那自己换了到底穿什么?
等薛敏洗完衣服,田海也冲完凉水澡出来了,短发湿漉漉的,无袖白背心紧紧贴在身上,小麦色的皮肤,下面穿着一条短裤,穿着拖鞋。
他皱眉拿着脏衣服,四处寻盆子,薛敏刚忙完,顺手给她指了一下。
“诺,在那边。”
薛敏走到他身边,一股淡淡的清香充斥鼻尖,田海不禁身子一僵。最终发现是从她头发上散发出来的,脸色欲加黑了。
她这般精心打扮,不是为了候卫东是谁?
薛敏哪里知道他心里那点弯弯曲曲,看田海脸色不好,以为他寻不见洗衣粉,特地将洗衣粉给他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