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愿意……啊？”穆青愣了，“哪种跟？要卖身为奴吗？”
叶蓁蓁摇头：“当我府里的大夫，有俸禄。”
不签契书，哪怕穆青表现得再可靠，叶蓁蓁也不会轻易吐露身份。至于另外几个大夫，昨晚她已经请窈窕帮忙封口。
南宫辰渊也需要一个人照顾。
穆青松了口气。
“我医馆里还有很多病人。”他犹豫。
叶蓁蓁：“这简单，你请个大夫坐诊，月钱我出。你在行医上很有天赋且细心，我……”
“我愿意！我愿意！”
穆青激动打断：“只要您能传我几手医术，哪怕没有俸禄我也愿意！”
昨晚的天门十二针，深深刻在穆青这个医脑里，谁知一觉醒来，馅饼砸头上了。
神医愿意传授他医术！
穆青说跪就跪，兴奋得整张脸通红：“弟子穆青拜见师父，日后定不负师父厚望，行医救世人，除沉疴祛百毒！”
叶蓁蓁：……想请你帮我照顾一个人。
晚说几个字，就喜得一个大徒弟的叶蓁蓁懵逼了，这……她要说自己没想收徒，他会不会爆哭。
为了避免这尴尬。
沉默片刻的叶蓁蓁道：“以后少吃豆角，远离姓黄的。”
穆青不懂，但不影响他感激：“多谢师父关心！”
“当我的徒弟，会面临很多危险。”叶蓁蓁丑话说在前面，“我有很多仇家。”
穆青一腔热忱的表示愿和师父同进退。
一纸契书，待遇是二十两月俸，穆青抢着签生怕晚了叶蓁蓁就后悔。
他看得出来，叶蓁蓁其实没多想要他。
“你处理完医馆的事，就到王府来找我。”
“好嘞！”
目送叶蓁蓁几人离开，穆青后知后觉，低头一看契书，然后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辰王府？我眼睛也没花啊……嘶，还真是辰王府！那师父她是……”
穆青整个人震惊在原地。
抱着小女孩，又能做主签下府医，叶蓁蓁的身份跃然于纸上。
辰王妃！
他喃喃道：“可辰王妃不是刁蛮跋扈吗，我知道了，师父一定是以此为幌子去学习医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感觉到自己察觉到真相，穆青激动起来。
“谁说我师父没脑子，我师父可太聪明了！”
聪明的叶蓁蓁回到辰王府，给南宫辰渊喂了点水，又将刚得的一味药分成两截，一截去煮，一截碾碎敷在南宫辰渊大腿上。
全身上下，两条大腿萎缩得最严重。
叶蓁蓁敷得认真。
冰凉药液贴在指腹上，一暖一凉，摸得人发痒，不停刺激着感官。
住手！
南宫辰渊险些将这两个字吼出声。
她到底是在救他，还是在折磨他？
“只有救活不下去的人，才能长功德。”南宫辰渊试图转移自己和她的注意力，“水生带回来的乞丐都不行，你得想其他办法。”
水生以为叶蓁蓁要下人，自然带的都是比较强壮的乞丐。
这还是他去到城外找的。
月京太富庶，没有乞丐，官员也不允许月京出现乞丐。
“没关系，至少长了半个功德值。”叶蓁蓁不挑，思考间果然注意力开始分散。
南宫辰渊刚以为要好过一点，结果十指漫不经心的涂抹，有一下没一下，指尖无意识的画起圈圈来，比刚才那有规则的涂敷还要磨人。
你甚至不知下一刻她的手指会落到哪里！
“够了！”
“主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水生站在门口：“尚书府来人了。”
叶蓁蓁边起身，边疑惑的用意识问：“你刚才吼我了？”
“你听错了。”系统的声音温柔得平静。
是吗？叶蓁蓁看了眼院子里玩拨浪鼓的女儿抱，叮嘱水生守好二人，走向前厅。
一名中年管事坐在客位，嫌弃的捧着茶盏：“这种整片老茶，我们尚书府下人都不喝辰王府居然用来待客。”
余光扫到门口进来的人。
却假装没看到：“辰王府真是没落了，又没钱，又没有能挣功劳的人，啧啧啧，辰王妃老了得多凄凉啊……”
“王妃！”下人们紧张行礼。
管家像是这才看到叶蓁蓁，慢吞吞起身：“老奴见过王妃。”
叶蓁蓁往主位上一坐，讥讽：“既知是奴，配喝好茶？”
管家一僵。
他这不过是句客套话。
冷笑：“老奴只不过有感而发，夫人得知赵女官胆大包天冒犯王妃，已经把人捉去尚书府，等着大人下朝回来为您做主呢！不过到底事关您，怕惩处轻了，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叶蓁蓁嗤笑。
做主是假，问罪是真，她可太了解她爹叶泗这个趋炎附势的贪官。
叶蓁蓁惩处了代表皇家的赵女官，叶泗不让她跪回去就不错了，还为她做主？
除非南宫辰渊当场睁眼！
可要是不回去，又让赵女官逃过一劫。
她的好后娘还真是会算啊。
“当然要去看看。”叶蓁蓁笑眯眯的，一语双关，“要是不去，岂不是对不起她多年的照顾？”
管家诧异，本来以为得费番口舌，连威胁的话都准备好了，居然这么简单就松口了？
他牵强一笑：“那就请吧。”
六个尚书里，户部不是最厉害但绝对是最有钱的，而叶泗这种贪官，更是无敌。
他仗着女儿嫁入皇家，把尚书府装潢得堪比王府，玉石假山曲水流觞，百年香木海外斑石，来往下人穿着布锦，无一处不奢华。
蝶飞院里，保养得宜的贵妇正笑着和赵女官说好话：“别和蓁蓁一般见识，她从前是个傻子没什么教养，以后还需要你多担待……我看这对琉璃耳坠不错，你戴上一定显气色。”
丫鬟把一对千金的耳坠奉上。
赵女官勉为其难的收下：“本官也不好驳了夫人的拳拳爱子心，不过夫人得和王妃说说，这月京到处是权贵，罚了我倒没事，可别惹到不该惹的人，平白牵连娘家。”
叶蓁蓁一来就看到这幕。
耀武扬威的女官，低三下四的夫人。
啧啧啧啧。
她环视一周，没看到另一位主角，也就不急着进去。
反而走向后院。
“王妃，王妃！”管事声音拔高，“你走错了！”
“王妃回自己家还能走错？”水夏冷声挡住他阻拦的脚步，管家只能眼睁睁看着叶蓁蓁走远。
叶厥舟经历完疯狂一夜，今天告假没去上朝，正斗蛐蛐呢忽然眼皮狂跳：“见了鬼的怎么回事……我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