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儿吃。”
顾慕琛将白开水放到她手边，见她光着脚丫子，又无奈摇了摇头，替她拿过床边的拖鞋，放到她脚边。
“苏觅，先把鞋穿上，你的脚看样子没肿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小姑娘睡了两天，原本肿的跟馒头似的右脚，看起来就好的差不多了，顾慕琛是吃过科学肽粉的人也没怀疑苏觅的恢复力有什么不对。
苏觅喝完最后一口粥，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小嘴巴，这才慢悠悠地伸出小脚丫子，穿上了鞋。
“哥哥，我刚才做梦了。”苏觅一边啃着盘子里最后的一个鸡腿，一边仰头看着顾慕琛。
顾慕琛：“做了什么梦？”
“我梦到……”
小姑娘顿了顿。
梦到什么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
隐隐约约记得的，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好像考试的时候看到某道题，立马想到了答案，可答案到了嘴巴，呼之欲出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
苏觅丧气地垂下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上次做了梦，醒了就不记得了。
这一次，明明梦境很清晰的，明明可以记住的。
但她就吃了个饭的功夫，就什么都忘光了。
“哥哥，我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了？”小姑娘丧气地锤了锤自己的小脑袋。
她不记得自己在实验室里被关了多久，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如今多少岁。
万一，自己今年真的八十岁了呢？
是不是真的老了，才会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顾慕琛轻笑，“……”
他很想知道，苏觅的小脑袋瓜子里，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做的梦，醒了忘记，这是很正常的事，我也经常这样，你不用怀疑自己得了老年痴呆。”顾慕琛笑着解释。
苏觅眼睛亮了亮，“真的？”
“当然，你以前，没有做过梦吗？”
顾慕琛本来只是随口一问，谁知道小姑娘却再次怏怏地低下头
“没有做过，这是第二次，上一次做的梦，我也忘了。”
顾慕琛一顿，看着小姑娘这么丧气的小模样，心里，有些不好受。
“没关系，不做梦，说明你睡眠质量好，睡眠质量好的人，不会长皱纹，老的慢。”顾慕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做梦老的慢这个说法，纯粹是安慰小姑娘用的。
结果，苏觅信了，立马又兴致勃勃地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脸，在确认手感光滑无比没有任何瑕疵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我争取以后都不做梦了。”
这张脸，是她好不容易换来的，比她以前满是疤痕和脓疮的脸，好看多了。
所以，她一定得好好珍惜，争取不做梦，争取……老的慢一点儿，再慢一点儿。
就算不知道自己的年龄，就算真的被关在实验室里几十年现在已经七老八十了，她也要争取，努力多年轻一段时间。
“好了，我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服，你去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脚。”顾慕琛再次说道。
只是这一次，却遭到了小姑娘的强烈反抗。
“我的脚已经好了，不要去医院。”
顾慕琛看了眼她的脚，“伤筋动骨一百天，再去检查一下，以免留下后遗症。”
而且……如果苏觅是因为吃了科学肽粉的原因才让脚伤好的这么快的话，他更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不要，不去！”苏觅反对地很坚决。
为了表明自己的脚是真的没事了，她还特地绕着顾慕琛跑了一圈，脱了鞋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蹦跶了一会儿。
顾慕琛：“……”
“你要是不去也可以，我让夏延带着人来这里给你做检查，你放心，不会打针。”
苏觅抿着唇，紧紧盯着顾慕琛看了好一会儿，歪头问道，“非要检查吗？”
顾慕琛点头：“嗯！”
“真的要检查吗？”苏觅又重复了一遍。
顾慕琛再次点头，“真的要！”
苏觅撇了撇嘴，低下了头，语气幽幽的，“好吧。”
顾慕琛还以为她妥协了，答应去医院检查了，正准备让她穿上拖鞋带她去医院，然后……
面前的小姑娘，突然对着他伸出小脚丫子，在顾慕琛还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子就已经踹上了他的脸……
踹上了他的脸！！
直接，将顾慕琛踹到卧室门口。
“这下，你相信我的脚没事了吧？”
小姑娘将右脚尖抵在地面上，随意地转动着，格外无辜地看着被她一脚踹到卧室门口的顾慕琛。
顾慕琛：？？？
顾慕琛：！！！
他艰难地揉着发痛的右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然后，就看到小姑娘甩着小脚丫子看着他。
顾慕琛：“……”
他能说不信吗？
他严重怀疑，要是他还坚持送苏觅去一天检查，小姑娘能立马跑过来，再给他一jio。
顾慕琛深吸一口气，妥协，“我信了。”
信的代价……是左边脸颊，被小姑娘一脚丫子踹到红肿。
“嘻嘻，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苏觅嘻嘻一笑，立马收了甩动的小脚丫子，哒哒地光着脚丫子跑到桌旁，十分自觉又乖巧地穿上拖鞋。
看她跑的那么欢快自然，一点儿也不像有脚伤的模样，顾慕琛终于放弃了送她去医院检查的念头。
顾慕琛忍着痛，自力更生地从冰箱里拿了一块冰块出来，一边敷脸，一边问苏觅——
“前天下午……出了什么事？”
正在加餐啃鸡腿的小姑娘小身板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眨了眨眼，嘻嘻一笑，“没事啊。”
苏觅讨厌叶桑榆总是戴着面具带着假笑面对她，明明不喜欢她还要故意与她亲近。
但现在……她发现，她也做不到真正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明明内心依旧恐惧，可短暂的虚弱过后，却还要努力装作一副我很好我没事什么都没发生的状态。
“真的没事？那你的脚，怎么会扭伤？”顾慕琛显然不信苏觅的话。
“哦，我回寝室的时候，看到墙上有一只蜘蛛，吓到了，所以把脚给崴了。”
顾慕琛嘴角微抽：“……”
一个能徒手解决一条毒蛇，把毒蛇称为小可爱的人，会怕墙上的一只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