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还没从饭卡这个词中反应过来，见苏觅起身，正想开口问她，他就看到了，小姑娘怀里抱着的……小洋娃娃！
夏延的眼睛倏然睁大，“卧槽，你这个洋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顾慕琛看了眼夏延，目光跟着落到苏觅身上，黑眸闪了闪。
苏觅把小洋娃娃往身后藏了藏，圆乎乎的小脸立马变得严肃又警惕，“你要做什么？”
“这洋娃娃，和我昨天晚上见到的一毛一样！可是不对啊，那个女孩子脸烂了，就算我给她做了面部修复术，今天也不可能会好的。”
看苏觅的脸，看她的皮肤状态，也根本不像是做过手术的样子。
夏延不知道苏觅的变态恢复能力，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一样的小洋娃娃，不一样的女孩儿……
苏觅像是个被踩着尾巴的小野猫，警惕地往后退了退，小小的身板微微弓起，整个人进入高度警惕状态。
“不可能是一个人啊……”夏延看着苏觅的脸，自言自语的低喃，“难道是巧合？还是我看错了？”
顾慕琛将小姑娘的变化尽收眼底，皱了皱眉，往她旁边站了站。
“什么巧合？你昨天晚上，看到什么了？”顾慕琛问。
“慕琛，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我特么怀疑我昨天晚上见鬼了你知道吗？”
一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恐惧感浮上心头，夏延立马忘了苏觅怀里的小洋娃娃，嗷嗷叫着拉着顾慕琛就开始吐苦水。
“昨天晚上，夜黑风高，阴风阵阵，我正在值夜班，下班的时候，我刚打开值班室的门，我就看到门口躺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呸，不对，不是女尸，是女人，她还有点儿气，浑身湿透，大概是落水之后拼命从旁边的乌临河爬上来的。”
“慕琛，你是没看到，那女人的脸大部分血肉模糊，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她的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同样浑身湿透的洋娃娃，当时灯光昏暗，我也没太看清，只记得洋娃娃很丑，疤痕嘴，黑眼珠子。”
“然后，今天下午，大概两点钟的样子，值班的小护士突然告诉我，昨晚上那个女人不见了，连洋娃娃也不见了，连医院的诊疗记录外加监控记录统统没有了。”
“你说吓不吓人，妈的，我亲自做的手术，亲自确认了那女人的生命体征，但现在，我特么怀疑我昨天晚上见到的东西，就不是个人！”
夏延一边说，一边还抱着手臂抖了抖身体，看样子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一旁，原本天真软萌的小姑娘一反常态，红唇微抿，幽幽地盯着夏延。
“哎呀，离开医院的时候我通过大脑系统清除了京郊医院的诊疗记录，但忘了还有个夏延，觅觅，现在怎么办？需不需要我消除他昨天晚上的记忆？一晚上的记忆而已，不会耗很多能量的。”
苏觅抿着小嘴犹豫了两秒，摇了摇头。
西西不能随便删除别人记忆的。
就算再智能，它也最多算是一个装了芯片的机器人而已。
之前为了帮她适应这里的生活，为了帮她了解人情世故，它已经耗费了不少能量读取了乌雪儿的记忆。
现在如果再逆转大脑程序消除记忆，它会出大事的。
疤痕嘴，黑眼珠子的洋娃娃……
顾慕琛若有所思，本来想问苏觅，可一扭头，就对上小姑娘幽幽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噎了噎。
“现在想想，那女人怀里的洋娃娃，真的和她的挺像。”夏延指了指苏觅，不死心地追问她，“你怀里的小洋娃娃，是从哪里来的？”
苏觅上前两步，背对着顾慕琛，幽幽地看着夏延，幽幽地回答，“哦，这个啊，我跳乌临河的时候，从河里捡的。”
河里捡的……
夏延打了个寒颤，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昨晚那个浑身湿漉漉血肉模糊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从医院后面的乌临江里爬上来的。
妈耶，怎么越想越觉得恐怖？
“哥哥，你如果喜欢的话，可以跳下去捞一下，说不定里面还有哦。”
跳下去捞一捞……
说不定还有哦……
夏延浑身一抖，抬起头，发现苏觅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了他面前，正睁着一双黑黑的大眼睛，就那么幽幽地看着他。
妈妈耶，这女孩儿的眼神，怎么也这么吓人？
他吓得一哆嗦，一时之间对上女孩儿的眼睛，竟然不敢移开。
“嘻嘻——”偏偏，女孩儿还歪了歪头，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得单纯又……渗人。
“咕嘟——”
夏延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他双腿有些发软，几乎是靠在身后的桌子上才勉强站稳，他张了张嘴，脸上的笑很艰难。
“是，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毕竟昨晚灯光昏暗，那洋娃娃又浑身湿透，我也没仔细看长什么样。”
苏觅眨了眨眼，幽幽地收回落在夏延身上的目光。
夏延差点儿被吓得尿裤子，好不容易等女孩儿收回视线，他才松了一口气，赶紧找了借口个溜之大吉。
“那个啥，我突然想起来医院还有台手术，我先不跟你们说了，慕琛，我空了再来找你。”
这女孩儿的气场太吓人了，妈妈耶，溜了溜了。
苏觅抱着小洋娃娃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夏延落荒而逃的背影从她的眼里消失，她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抱着小洋娃娃转过身，咂吧了一下小嘴。
“好可惜，没有拿到饭卡。”
顾慕琛：“……”
顾慕琛的目光在小洋娃娃身上顿了顿，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
很普通的一个洋娃娃，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复古的黑红色，脸上最有特色的，大概就是它的疤痕嘴和它黑玻璃珠子做的眼睛。
说实话，丑的清新脱俗。
和他得到的信息基本一致。
实验室被炸，里面所有的信息都被销毁，知道洋娃娃长相的科研人员死的死，伤的伤，其中也没有人会画画，没法画出丢失的那个洋娃娃具体的长相。
他只能从科研人员的口中得知，丢失的那个洋娃娃，也是疤痕嘴，黑玻璃珠子的眼睛。
很巧，巧的不像是偶然。
但……
刚才哪怕是背对着苏觅，他也能敏锐地察觉出小姑娘身上不一样的气场。
很显然，小姑娘并不想旁人知道她的不一样。
也不想别人过多的关注她的洋娃娃。
他现在要是开口问了，只怕得到的，会是小姑娘的警惕和防备。
就像刚才落荒而逃的夏延一样。
所以……
顾慕琛深吸一口气，放弃了直接追问苏觅的想法。
然而，苏觅却敏锐地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往后退了退，歪头看着他。
“哥哥，你也想去乌临河里捞洋娃娃吗？还有很多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