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怀朗进京了？”顾懿厉声问道。
“是的。”
“我不是让你派人在途中杀了他吗？他怎么进京了？”顾懿咬牙切齿说道。
顾邈自从腿被打断了以后，性情开始变得更加阴晴不定。
“我们的人确实拦截了秦怀朗的车架，但是失败了，而且我们拦截途中发现秦怀朗没有与车队同行。”属下解释道。
“废物！全是废物。”顾邈怒吼道。
“属下无能。”
顾邈看着跪在面前的暗卫，拿起手边的书就甩了出去。
只会说这句，永远都是该死，无能。
你们的无能该死不用说，全写在脸上呢，不用说出来。
要不是这些废物，他也不会被打断腿，如果没有被打断腿，他也不会失了五皇子的信任。
都是这些废物害的，还有打断腿的人，他们通通都该死。
到现在他还没查出到底是谁做的，他开始觉得对他下手的人应该是秦怀朗。
可是，这不对。
秦怀朗压根不知道他在卞州，他根本没有暴露，他跟秦怀朗也没有正面起过冲突，秦怀朗没有理由对他下手。
就算秦怀朗知道了他做的那些事，秦怀朗应该也不会用这种方法对付他。
因为，秦怀朗没理由不杀了他，没有理由只是打断了他的腿而已。
他觉得对他下手的人应该是京都的人，还知道他去了卞州的人，那么事情就明朗了。
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四皇子麾下的人，一定是嫉妒他得四皇子的信任宠爱，所以才对对他下手，断了他的青云之路。
另一边。
申岭刚把一波刺客击退，回头一看，末岭在火堆旁烤肉吃。
这把申岭气个半死。
刺客来了，他眼里还是只有烤肉。
末岭见申岭那边已经结束了，拿着烤肉站起来，对他招手，“申岭快来，打了这么久你肯定饿了吧，我特地给你烤了一块肉。”
申岭收剑入鞘，抬步走过去。
这还差不多，还记得给他烤一块，伸手接过烤肉，刚想咬就看到了烤肉上那个清晰的牙印。
“你这是？”
“我帮你试试熟没熟。”末等笑吟吟地说道。
“试试？”试试你咬了这么多？
末岭点头，“对呀。”
申岭额上青筋暴起。
“你是不是不信我？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是吗？”末岭反问。
申岭：“………”
孩子，不是我不信你，而是这上面全是你的牙印。
“既然你不信我，那你把烤肉还给我。”末岭伸手去夺。
申岭反应极快，把烤肉迅速丢进嘴里。
“你给我吐出来。”末岭大喊，“你不信任我，不能吃我的烤肉。”
申岭加快速度将嘴里的肉咽下去。
末岭见状更抓狂了，追着申岭就要打。
“我们要不要管？”暗卫看着两人问。
酉岭从他们旁边走过，“别搭理他们，他们俩小时候牛粪吃多了，所以脑子不太好。”
暗卫：“？？？”
吃牛粪还有这样的功效？
韵儿掀开车帘，外面的刺客已经处理干净了，就连尸体也被处理好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吓人的场面。
侍卫看到她出来，拱手行礼，“韵夫人。”
韵儿微微颔首。
直到现在她还没适应这个身份的转变，前几天她还是一个小丫鬟，现在摇身一变就成了夫人，这太奇怪了。
韵儿抵达京都前，释无念比她先抵达了护国公府。
秦怀宁在自己的院中见到了他。
无念就站在院中，一身白色僧袍衬得他更加出尘。
“施主。”
“无念。”嗓音淡然。
秦怀宁的直呼让无念觉得有些怪异。
其实，在昨日见到这位施主的第一面他就觉得奇怪了。
觉得这位施主看他的眼神很奇怪，眼中的情绪很复杂，好似有戾气，有杀气，还有淡淡的感激。
但是，他之前从未见过这位施主，他不明白这位施主为什么这么看他。
不仅如此，这位施主还跟主持请求让他住到家里，为其驱赶杀气。
“不知施主打算何时开始？”开始念经驱邪。
秦怀宁淡淡一笑，“不急，我们先喝点酒聊聊天。”
无念微微皱眉。
他难道不知道出家人不能喝酒吗？这是何意。
“小师傅不必如此紧张，我喝酒，你喝茶。”秦怀宁解释。
她不急。
无念恍然，念了声佛号，“原来如此。”
下人将酒水带摆上了桌。
无念屈腿盘坐，脊背笔挺。
秦怀宁自顾倒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再次倒酒，凤眸始终看着对面的无念。
无念微微垂眼躲避秦怀宁灼热的视线。
又是这样的眼神，又是这样复杂的眼神，为什么呢？
他仔细回想，确实没见过这位施主。
秦怀宁凤眸盯着无念的脸，好一会儿，才道，“无念，真是个好名字。”
无念，无念，无贪念，无思念，无念则空。
“施主过奖。”无念始终平静，没有被夸奖的欣喜，也没有不悦。
秦怀宁脸上笑意顿收，她深吸了口气，面无表情道，“你是不是永远都是这副表情？”
她无比讨厌的表情，好像世间一切都不能让他起任何波澜的神情。
“永远？”施主用了永远。
算上这次他们应该是第二次见面才对，他怎么会说永远呢。
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释无念的话让秦怀宁失控的情绪，瞬间恢复。
她清咳一声，“失言而已，既然你对护国公府的茶不感兴趣，就下去休息吧，改日再向小师傅请教佛经。”
无念站起身，微微颔首，便随着下人离开。
无念刚离开，秦怀宁便把手里的酒杯掷出去。
果然讨厌得很。
秦怀宁醉了，她把自己灌醉了。
在角落处，有一道身姿颀长挺拔的身影，深黑合身的衣袍落拓修身，脸部轮廓沉稳又冷峻，瞳孔黑沉晦暗，光是站在那，就透着股与身俱来的压迫感。
紧绷的下颌让他冷硬的脸庞，看着越发深不可测。
霍玄从暗处走出，站在秦怀宁身旁，秦怀宁抬眸看他，嘴角勾起。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都没先开口。
”你为什么要跟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