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个女仆便来到林业所在的木房,客客气气问道:“您可是林业画师?”
林进点头,真够客气的,乞丐变画师了?
“恭喜林公子,我们老爷说是要请您当一品画工,邀您到前院一叙,另外说是可以给您治疗喉咙的药!”
看来郭儒林是急了,但林业笃定不出去,解药的事情也宁愿靠边,现在就呆在后院等着白灵安排生娃才是头等大事,白灵靠谱,明显有办法。
女仆说了几遍,见林业闭眼假寐,不为所动,只能无奈回去跟郭儒林复命。
不久,八个女仆便带着绳索,又出现在了林业住的木房,一副要把林业绑走的架势,为首一名胖胖的大妹子吆喝道:
“来吧,姐妹们,把这家伙拉出去,这是女眷待的地方,老爷都不轻易进来,他倒赖在这里不走了。咱们把他抬出去,让老爷发落!”
郭儒林是想尽办法要把林业叫出去,狼王都冷眼旁观,林业出不出去,对狼王而言都不影响计划,林业只能一个人顽强抵抗,抱着柱子就是不走。
八个女人也很执着,抱起他的大腿就往外拉,裤子都给脱了一半,一点不害臊,一副不把林业拉走不罢休的架势……
白灵看不下去了:“呆子,你等着,我叫郭伊墨出来帮你!”
郭伊墨其实早就听到动静,只是想看他们玩什么花样而已,郭伊墨一出现,所有女仆便松手,解释道:“小姐,这是老爷请来的画工,不应该呆在后院!”
郭伊墨看到林业狼狈整理衣服的模样,抿嘴偷笑,暗怪女仆胡来,打趣道:“哦?画工?看来我小看你了,原来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哑巴,你确定不做画工?留在我们这浇花?”
林业点头确定。
郭伊墨心如明镜,这不过爹爹想把林业叫出后院的借口,林业肯定遭遇不佳,才不愿意出去,但看看众多女仆嫌弃的模样,也有点为难,她们明显不怎么欢迎林业来这里,于是提议道:
“那好,你给我们每个姐姐画张画,当做见面礼,姐姐们开心了,兴许都同意你留下!”
众女仆面面相觑,明白郭伊墨都不是征求同意,她说什么所有人都得照办,一个个都尴尬说好,笑容也极其生硬。
林业是看出来了,郭家没有一敢不听郭伊墨的,立即跟着郭伊墨去书房。
郭伊墨的书房东西齐全,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颜料也都是配好的,画桌上,还有几幅未完成的提剑斩妖画,斩妖的是一位身桌深蓝色道袍的女道士。
画作水平林业不敢恭维,感觉不是很好,形到了,神韵不对,样子跟郭伊墨有几分神似,应该是郭伊墨画自己。
林业看到了这几幅画,心中便有了方向,打算第一幅画就做郭伊墨提剑斩妖图,能把她英姿飒爽的风姿表现出来最好,这样一定能讨郭伊墨欢心。
郭伊墨等人饶有兴趣地看他一本正经地作画,后院的女人听到消息全都跑过来凑热闹,足足有12名女工,氛围很融洽,林业一个男人到后院为女人作画,对女人来说也是难得的热闹事情。
林业听到她们叽叽喳喳地评价,无非就是在讨论他哑巴,乞丐,画工,骗子,癞蛤之类的,但这些贬低之词对林业来说都不算什么 ,真正影响他作画的是郭伊墨,因为郭伊墨挨地太近,让他很难静下来作画。
林业可是从没接触过女人,郭伊墨身上淡淡的香气让他浮躁,郭伊墨上下打量他的目光也让他紧张地手心出汗。
郭伊墨调侃道:
“哑巴,你行不行?不行我不勉强你!”
林业不敢再胡思狂想了,否则真得被郭伊墨看扁了,心里开始默念《聚神决》,一旦开始吟唱《聚神决》,周边的一切便与他无关。
心神凝聚,林业脑中很快便浮现一副女子斩妖图:
图中,郭伊墨是仙女,不是道士,郭伊墨更适合紫色长裙,而不是道袍,长发飘飘,宛若谪仙,仙女下凡斩妖才是郭伊墨该有的形象。
既然是谪仙,那也不当有嫉恶如仇的憎色,那样太俗。
仙女斩妖,应当是掸去灰尘般波澜不惊才是,仙对妖应当是不屑,不是憎恶, 这样才算符合仙的气质。
林业按着自己想法作画,一笔一划地勾勒,一旦有了感觉,便行云流水,断然没有停笔重来的打算。
周边的女人都安静了,神色之间多了期待,看林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敬意,没有了原先的聒噪,也不再妄作评价,都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以免打扰到林业作画。
气定神凝的林业做起画来,庄严肃穆,像是在进行一件神圣的仪式,身在郭家,耳濡目染之下,女仆对画功还算有点认知。
大家原本猜想林业会快速做一幅场景为主的女子写意,因为这样可以很快,只要意境到了即可。但她们没想到林业却会选择做一副难度极高的精细工笔。
时间一点点过去,眨眼间过了两个时辰,林业画了多久,她们便看了多久,林业陶醉在笔墨之间,女人们则是被挥洒笔墨的林业折服。
工笔,有作画功底的郭伊墨更明白其中的难点,一幅真人工笔一般花费十天半个月来完成都不过分,真人画,要逼真,动作画,难度极高,很考验定性,人物眉宇神色间的气质也很难准确表达,但林业却一气呵成,给人的感觉林业并非初次画这个女子斩妖图,而是反复练习过无数次才有这样的速度和质量。
更让郭伊墨惊喜的是,林业画的斩妖女子居然是郭伊墨自己,这是她梦里想做的事,她做梦都想成为母亲故事中的一个斩妖除魔的女道士,郭伊墨曾经憧憬过无数次。
但是现实中的她只是深居闺中的小女子,妖精和道士在玄唐更是禁忌,所以她只能通过画画来满足自己的幻想,郭伊墨当然知道自己画的不好,但林业画得很好,让她有点小小地感动,她突然觉得,这个林业,绝对不是普通人,有点才华。
林业做的女子斩妖图,比她本人要仙,所有女仆都啧啧称奇,少了几分鄙视,多了几分崇敬,画师在玄唐的地位崇高,堪比秀才举人,林业的水平可不一般。
郭伊墨越来越觉得浑身带着泥味的林业透露着非凡的神秘,心想他该不会是落难的王公子弟吧!
当女仆评价:“小姐,他把你画得好美”!
郭伊墨的脸立刻变得羞红,她都想让林业停下,可是林业心无旁骛的状态,让人不忍打扰。
而且,不知为何?林业作画时浑身都散发一股不同常人的气息,这股气息像是婴儿哄睡一般,让人心神安宁,连白灵都安分地睡在林业作画的书桌上,像是陶醉享受一般,天人合一,也许说的就是林业的这种状态吧!
不到一个时辰,终于画完了,众多女人早就急不可耐地想过去欣赏,当林业放下笔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推着郭伊墨凑上去看,郭伊墨腼腆道:
“谢谢!你这副画,我很喜欢!”
林业欣喜若狂,这是在郭家作画以来,第一次受人赞赏,他兴奋地举起画,要亲自把画赠上!
狼王却不合时宜地插话了:“小子,你别大意,这些女人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