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片火光渐渐淡下去后,杨清卓满脸黑灰的回来了,如意打趣说:“怎的,杨姑姑你也就救火去了?”
杨清卓垂头丧气的说:“他们简直太狡猾了,烧屋子就烧吧,放火还少了城边上连片的房子,你没看那些活活在家被烧死的百姓,破屋子被烧得精光,什么都没剩下,这场火势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那群放火的畜生!以后千万别让我逮到。”
如意叹了口气,恶狠狠的说:“这个凌金瑶,真是坏死了,长了一副天仙的脸谁知道竟然藏了个蛇蝎的心肠。”
沈碧落揉了揉眉心说:“不过咱们的判断应该是对的,至少他们确实在密谋一些事,翠菊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杨清卓叹了口气,“多半是没了,前夜我伏在兰园之中听几个丫头说翠菊是晚上给凌金瑶送宵夜,便听见里面有打骂声,之后便消失了。”
沈碧落冷笑一声说:“一定是翠菊进房发现了密道或者什么秘密,被凌金瑶灭口了,可能凌金瑶之前根本不知翠菊已经为我们的人了,翠菊家里还有什么人?”
彩月回道:“有一双年迈的父母亲,还有一个弟弟,就住在城西。”
沈碧落恩了一声,对杨清卓说:“杨姑姑,还要劳烦你带着我的令牌和足够的银两,护他们出城,出城以后会有阿熠的侍卫送他们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拿着钱置办点田地,以后不要再回来了,翠菊跟他们说得了病暴毙吧。”
杨清卓答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走了,沈碧落脑子有些乱,是什么人能让凌金瑶晚上冒着危险前去相见,身边又会有那样的高手前来保护,这人的身份又会是谁呢,难道真像杨清卓说的,是她的情人?
沈碧落用手揉揉眉心,前世在边关风餐露宿,如今在金陵虽然表面上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稍稍有一点不慎,就会陷入别人的阴谋之中,莫名其妙的搭上性命。
夜里,沈碧落辗转反侧根本无心入睡,自打嫁入定国王府,她睡好觉得日子还真是屈指可数,越是睡不着,她越觉的胸口发闷,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
彩月见沈碧落如此难过,上前轻声问:“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的话要不要请大夫?”
沈碧落翻了身说:“算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病,也许是最近忧思太深吧,你去给我煮一碗安神茶来吧。”
翌日,秦熠依旧没有回来,定王爷跟世子也一直在寻找城防图,杨清卓顶着大大的黑眼圈从外面回来,“大小姐,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说完就打了个哈欠。
杨清卓这几日忙前忙后,自己还受着伤,沈碧落赶紧说:“杨姑姑,你回去睡一会吧。”
杨清卓拿出一个鼻烟壶,打开盖子放在鼻子周围闻了闻,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些许,如意好奇凑过去问:“杨姑姑,你这鼻烟壶里装的是什么呀?”
杨清卓揉了揉鼻子,“是老爷给我的,说是能提神的,要不你闻闻?”
如意嘿嘿笑了两声,小心翼翼的拿过那鼻烟壶,刚凑到鼻子边上,便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赶紧盖上鼻烟壶扔给了杨清卓,但是打喷嚏依旧没停。
众人看如意那样子,都笑的前仰后合,杨清卓捂着笑疼的肚子说:“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第一次闻的时候确实会受不了,那第一次打了三天的喷嚏,以后就好了,不知道你会是几天。”
如意气的指着杨清卓,却没力气说话,仍然在不停的打喷嚏,杨清卓忽然想起什么事,便转身说:“对了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他府上一趟。”
沈碧落哦了一声,显然有些诧异,“老爷?我外祖父?让我去一趟?上次他说我没事以后不要来探望了,怎么今日忽让我去了?”
杨清卓耸耸肩,表示不知道,沈碧落简单的整理了妆容,便上车准备去外祖父家,如意仍旧不断打喷嚏,沈碧落叹了一声,“想来外祖父应该有办法。”如意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沈碧落。
自打城防布阵图丢了,沈碧落还是第一次出来,街上百姓明显少了很多,往来的官兵不少,街上的马车都会挨个排查,不过看见沈碧落的马车谁也没问,就那么过去了。
彩月一路上注意是否有人跟着,到了城郊杨府,沈碧落下了车没做停留便赶紧走进去,外祖父仍然坐在他们上次见面坐的地方,沈碧落恭敬的行了礼,道:“外祖父,您要见我?是有什么事了吗?”
杨恒微微点头,见桌子上一个暗紫色锦布包扔给沈碧落,沈碧落刚要打开,杨恒清了清嗓子说:“回去再打开,这里面有你需要的东西。”
沈碧落哦了一声,寻思自己需要什么啊,连自己都不知道啊,他一直觉得外祖父是个很神秘的人,似乎知道很多秘密,却又不能说。
杨恒抬头看了看沈碧落,皱眉说:“你近日脸色不好,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沈碧落摆摆手,说:“不用了,外祖父,只是没睡好而已。”沈碧落寻思,这要是把了脉又要喝苦药,不过自己胃口确实差的很,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又不觉得饿。
杨恒喝了一口茶,低声问道:“你去过福晟茶楼?”
沈碧落差点没坐在地上,看来这又是杨清卓干的好事,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外祖父竟然全知道,沈碧落瞪了一眼杨清卓,杨清卓捂着脸,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沈碧落微微点头说:“是去过,与秦熠一同前去的。”
“去福晟茶楼可看到五六个壮汉一般的人,行为粗狂,说着北庆语。”杨恒目光对视着沈碧落,仿佛她说谎一看便能看穿。
沈碧落顿了顿,说:“是啊,确实看到了,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不妥,那几个人死在了城外的一个破屋子里,尸体被一把火烧的精光,对了,就是杨清卓去的那破屋子。”